说完自己的经历后,老太太含着眼泪,黯然的叹口气:“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过去三十年了。
在最初来这里的时候,我心如死灰,觉得日子特别漫长,好在寺里的人都特别友好,他们开导我,感化我,渐渐的,我的心态平静下来,也不再过度的执迷当年的事,只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丈夫和女儿祈福。”
面对黯然神伤的老太太,姜羽心里有些难过,顾衍墨微微叹口气,楚少寒难受的哭了:“奶奶也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伸手轻轻的拍拍楚少寒的肩膀,和蔼的安慰他:“小伙子,别哭,那些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心里挺满足的,只求问心无愧。”
楚少寒擦擦眼泪,唏嘘着说:“奶奶,您能做到如此,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根本熬不住。您如此坚韧,如此善意,相信佛祖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老太太转头,目光虔诚的看向佛堂的方向,平和的说:“我所求不多,只希望女儿和丈夫早日解脱。”
姜羽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世间有因果循环,你种下的善意,你的丈夫和女儿也会获得善缘。”
“方丈大师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老太太看向她,夸赞起来:“小姑娘,你懂的挺多的啊,而且善解人意,看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看到你,我就不由得想起我的阿瑶,她当年也如你这般,懂的多,贴心懂事,品学兼优,只可惜……
哎!罢了,不说这些了。今年你们能来询问我这些事,我心里真是非常感激。
这些年里,除了我,世人已经遗忘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人主动和我聊起过他们了。
久而久之,他们好像已经成为了专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老太太黯然的感慨着,眼底是深深的无奈和嘲讽。
姜羽能理解她的心情。
世俗便是如此,得势之时,无数人追捧,失势之时,无人问津。
当年付瑶犯罪惨死,在众人眼里,她就如一个毒瘤,谁提起都会觉得晦气。
于是,世人很快将她抛弃和遗忘,只有真心爱她的母亲,才会惦记许久。
姜羽感慨一阵后,安慰老太太:“不用管其他不相干的人,只要做自己想做的,问心无愧就行。”
老太太擦擦眼角的泪水,含笑点头:“嗯。”
随后,姜羽三人陪着老太太聊了两个小时,楚少寒想着办法开导和逗老太太开心,老太太在他的这一通操作下,心情畅快了许多。
临走时,姜羽承诺,他们下次会再来看望她。
老太太开心的应下,送他们走出万佛寺大门后,挺直腰板站在门口,目有些不舍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远去,这才转身回到寺里。
在下山途中,楚少寒想到老太太的经历,心里很不是滋味:“听老太太的口气,感觉当年的事好像另有隐情啊,会不会是冤案?”
姜羽想到凌文鸿发给她的资料,目光深沉的说:“当年的案子警方是严格的审查过的,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顾衍墨想了想,沉声说:“那件案子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想要重新调查也有一些难度,具体是不是冤案,也不能草率下定论。
老太太是付瑶的母亲,年事已高,当年的事已经成为她心里的执念,她的一些说辞也可能是一面之词。具体真相,还是得看当年的证据。”
姜羽赞同:“老公说的对,一切得看证据。”
楚少寒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行吧,看证据。表嫂,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个付瑶这么好奇?”
姜羽想到昨晚的那个女鬼,抬眸看向山下的方向,冷然说:“我怀疑,昨天晚上那个女鬼就是这个付瑶。”
楚少寒一惊:“啊?那个女鬼是付瑶!这都过去三十年了,她怎么还没去冥界?”
姜羽淡定的解释:“可能是一直被封印在那尊观音像里,多年后,终于攒够了力量,然后逃出来了。”
楚少寒了然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当年她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观音像里呢?”
姜羽摊手:“这我哪知道,得去调查才行。”
楚少寒想到昨晚女鬼被诛灭的情景,有些惋惜:“那女鬼都被你灭了,要不然,我们也能抓住她,仔细的询问一番,也就不用这么费力了。”
姜羽有些无奈:“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想那么多,罢了,去查一查吧,反正有凌警官在,不会太麻烦的。”
楚少寒嗯了一声,突然注意到,从始至终,他表哥顾衍墨都是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纳闷的问:“表哥,你表现的也太平静了吧,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顾衍墨淡定的回答:“你问的那些问题我在来之前就猜到了。”
楚少寒惊讶不已:“哇塞,你那么早就猜到了啊,表哥,你好聪明啊。”
顾衍墨瞥了他一眼,直白说:“这种事很容易猜到,是你太笨了,才一无所知。”
楚少寒扎心了。
表哥又说他笨了!
这又是被亲表哥嫌弃的一天啊。
……
三人下山后,正欲驱车回紫苑别墅,姜羽突然接到韩朗枫的电话,说是黎雅韵的病情好了许多,但为了保险,请她过去复诊一下。
姜羽答应了,让司机掉头,前往韩家别墅。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韩家别墅,姜羽三人下车,被韩家的管家迎进客厅。
经过中药的调理,黎雅韵的身体好了许多,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三人到客厅时,她带着丈夫亲自过来迎接。
“顾少夫人的医术真是高明,这才一天的功夫,我夫人就能下床走动了,顾少爷,你可是娶了一个能干的好媳妇啊。”
请他们入座后,韩朗枫亲自为为他们倒了一杯茶水后,笑眯眯的向顾衍墨夸赞姜羽。
顾衍墨有些骄傲的瞥了眼自己的小娇妻后,谦虚的回答:“韩董事长谬赞了,我夫人在医术这块也只是略懂而已。”
姜羽点头附和:“是啊,我也只是懂些皮毛。”
楚少寒听到他们的说辞,心里吐槽起来,姜羽明明医术逆天,这两口子却如此谦虚,还真是妇唱夫随啊。
姜羽经常谦虚的说她略懂,但他还是第一次从表哥嘴里听到略懂二字,看来,表哥这是被姜羽同化了。
这无形之中,又秀了一把恩爱。
茶还没喝,点心也还没吃呢,他就被这一把狗粮给喂撑了。
姜羽没管楚少寒,她扫了眼客厅里黎雅韵的那些芭蕾舞照片,想到什么,问对面的黎雅韵:
“听说,夫人早些年是学芭蕾舞专业的,毕业于一所高等舞蹈学院,那你可认识一个叫付瑶的女子?”
听到付瑶的名字,黎雅韵的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