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反正也没啥见不得人的,那啥,洛休大叔和岑清小妹也别紧张了,等我洗把脸回来就告诉你们!”阳昕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卸妆,她受够天天早起化浓妆了!
“我不信任他,已经有丰都商人的前车之鉴,他把我们的身份暴露出去的风险太大。”白渊已经看到丰都颁布的逃犯巨额悬赏,目标不分死活,只要那名侦探暗地里透风报信,他们的计划就会被破坏殆尽,更难以完好无损地逃离。
“大叔要是真想暴露,咱们来这第一天就该被抓了,还会帮我们张罗诊所干嘛?人家也有苦衷,互相谅解一下呗,”阳昕推开餐厅的房门,回头叮嘱着头号危险人物白渊,她真怕这货擅自干出什么事,“你老老实实在那等啊,别琢磨那么多有的没的。”
“嗯。”白渊应了一声,召回了在地板上已经爬到洛休鞋边的透明幼虫,安静地边吃饭边等待。
洛休见状瞧了瞧侄女,见岑清也对他点头示意,“我感觉有这个姐姐在就没问题。”
“大叔,我回来啦!”
洗掉了脸上浓妆,手持黑色大剑的阳昕走进了餐厅,洛休见状一屁股摔下了凳子。
“你你你——”洛休的舌头尖有点打卷,“你是不是那个——”
“是女武神阳昕!”岑清喜出望外,她迅速跑回了卧室,左手夹着自己的画本跑了回来,右手对阳昕比出武神团的标准敬礼,清脆的嗓音响亮地喊出口号,“女武神必胜!英雄不朽!正义永存!”
阳昕微笑着对岑清回以铁骨铮铮的军礼,小女孩激动地递上手中的画本与记号笔,略带羞涩地望着心中的偶像,她对女武神深深鞠躬:“谢谢女武神大人,您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每当我痛苦地想自杀时,都会看你的视频,你战斗的英姿,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我撑着活下去的动力!”
岑清把画本翻开,里面全是她写生的女武神:挥剑战斗的她,城主登位的她,举剑宣誓的她……
“你把我画得好帅啊!”阳昕睁大眼睛望着年仅十五岁的岑清,她画得每一张自己都栩栩如生,气势动态十足。
“嗯……我喜欢画您的样子,画您的时候我的心中会涌现出力量,能请您在这画本的封面内签个名吗?”岑清翻开画本底部的封面内侧,一只玄凤仰天长啸,“我想起来了……第一天见到你们时,那时的我看到了三只神圣的大鸟,其中那只黑色羽毛的鸟,就是你。”
“我就说嘛,岑清不仅画画天赋,还会得知常人无法获知的信息,你别自暴自弃,未来的路还长着呢,”阳昕拿起笔刷刷刷签好了自己的大名,又写了一段寄语,递给了岑清,并温柔地摸摸她柔顺的长发,“不是永不失败才叫做强者,真正的强大是被打落深渊,即使摔伤绝望了无数次,也能再次鼓足勇气,重新从里面爬出来,你的伤痛,你每一次跌倒又爬起,铸造了你自己。”
岑清珍重地捧起画本,读着阳昕送给她的寄语。
我知道你,你从最高的天空掉落,扎入了卑微却孕育着伟大的泥土。
你从泥土中再次萌芽,长成了一棵笔直的树,未来的——参天大木。
岑清的眼圈变得温热湿润,她的胸口流淌着鲜活的暖意。
阳昕的手被少女纤柔的指尖紧紧握住,岑清哽噎着念出她回忆了数千次的话:“无夜城的大门永远为向往者、受难者们敞开,任何为无夜城献上力量的人,都会与城主共享荣光!女武神会担负我们的罪恶与痛苦,会承受我们的不幸与愤怒……”
岑清单膝跪地,对女武神的手背轻吻,满眼含泪地鼓足气势作出效忠的宣誓:“我是丰都市民岑清,小女不才,愿为女武神阳昕大人全心全意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求求您了,请拯救这座城邦的人民吧!我们几代人都活在黑帮统治下,担心受怕着成为他们斗争和牟利的牺牲品,睡鼠帮更加肆无忌惮,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炼狱!”
“我知道睡鼠帮不是好玩意,但我毕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会被定成私通外敌,叛国谋反的罪名,而且我干涉你们的内政不符合国际法案啊。”阳昕虽然很想帮忙,但她这样做可是会造成城邦战争,前方还有石心国虎视眈眈,这不两面受敌夹击了么。
“不用担心!我们早就暗中准备了自己的,唔唔……”
洛休突然捂住了侄女的嘴,他笑嘻嘻地对阳昕赔礼道歉,“真不好意思,敝舍太过寒酸,实在招待不周,刚才还对您的伙伴失礼了,请城主大人见谅,我洛休以第三条腿发誓,绝对没做任何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还恳请女武神把武器收回去,您可千万别动怒。”
“哦,刚才都是些误会,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就行,我这把剑就是拿出来给你们验验身份,咱不砍普通老百姓的!”阳昕提起大剑运炁冥思,剑的大小重新缩回了一节鸡爪骨头大,被她重新装进项链胶囊里。
白渊安静望着三人的互动,听到岑清未说完的话,心情愉悦地吃起桌上的麦芽糖点心。
虽然那位侦探很难缠,但计划形势还是跟他的预想一样。
白渊赞同阳昕来丰都,并不是为了跟睡鼠帮谈判。
他真正的意图是让无夜城暗中扶持新的政权,缔结难以撼动的同盟关系,谈合同只是个诱饵,他要让阳昕凭借自己的意识选择帮助丰都的新政权起义,从而推翻睡鼠帮,为了达成目的,他准备了十八个方案,刚好今天就有人送上门了。
伊洛斯留意到了白渊的举动,虽然对方面无表情,但吃糖时变得柔和的神态依然表明白渊此时的心情愉快。
伊洛斯见识过这个义兄的手段,心底可以打包票他一定早就料想过了。
伊洛斯下定决心,成为能与天神少女比肩的男人,一定也要学会盘算和腹黑!
阳昕把经过对洛休全盘脱出,洛休指着白渊惊讶地大喊:“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氏家主白渊?怪不得这么三观奇葩!还有你的喉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竟然跟一个男人求了交往!”
“我的喉结本来就不明显,略微低头就能隐藏,归根结底还是你的身高问题,让我不得不向下看。”白渊恢复了男性的嗓音,他摘下了黑色长假发和灰色隐形镜片,露出喉结微凸的脖颈。
银发红眸的白渊对着洛休发出一声嗤笑:“大叔,这回看清我了吗?吃软饭的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