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是人的原罪。
贫穷让人丑陋不堪地活着,谨慎小心地选择,生怕走错了一步就断绝掉后路,连一块铜币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穷才是万恶之源,为了争夺更好的养分,人们的心底滋生出罪孽之花。
云洁安穿着高级酒店的侍女服,推着餐车走进贵客云集的宴会大厅。
她静悄悄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夫人小姐。
这些千金小姐和贵妇人们脸上不存在任何忧愁,她们的父亲和丈夫拥有足够优渥的资产来挥霍,不必考虑出路和明天,终其一生享受着荣华。
云洁安用力撕扯着裙子下摆,她闭上了双眼,来隐藏其中熊熊燃烧的妒火。
即使拥有不逊于贵族千金的容貌,只因为跟她们的出身不同,便造成了天差地别的生活。
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情妇,而是这舞池中任何一位夫人,那么在场内优雅举起华丽折扇等待绅士邀约的贵族小姐该会是她!
云洁安在众多千金小姐的包围中找到了她今晚的目标:来自中层世界的金盏城贵族世家次子——德维特·威廉姆斯公子。
他在争相斗艳的花儿簇拥中伫立,始终带着温和有礼的态度与众千金们谈笑风生。风度翩翩的样子让云洁安心神一动,德维特英挺伟岸的外貌完全符合她的理想型,原本残留在脑海中的菲尼克斯公子彻底被流放到九霄云外。
云洁安从德维特的眉宇间读出了几分意兴阑珊,她当然懂男人需要什么,他需要的绝不是这些闺阁小姐们能带来的东西。
她拿出一把剪刀,暗中对着自己的裙摆和丝袜划了几道。
娇柔带喘的少女惊叫突然在德维特的附近响起,他好奇地向声源处看去,一双纤长的玉腿映入眼帘,从脚踝处撕裂至大腿的浅色丝袜,将少女充满弹性的白嫩肌肤勒出粉红色的印记,他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第一天上班,今晚还有活要干,我不能跟你走……”少女闪烁着楚楚可怜的琥珀色桃花眼,她用破烂的裙摆遮掩着裸露的肌肤,周围散落着摔成碎片的酒杯餐具,酥软柔弱的嗓音让男人听得心头发痒。
追过来的红胡子老男人忍不住唏嘘,到底是谁家的老板放过了这么我见犹怜的尤物!他两股间隐隐生疼,今晚一定要把这侍女领回家好好疼爱几番,让她成为自己的宠姬。
“恕我冒犯,美丽的小姐,这种低微的劳动并不适合你,我这边能提供给你一份更好的工作。”红胡子老男人发觉周围男士们虎视眈眈的视线,决意先下手为强,便伸出手想强拉少女起身。
少女仿佛惊魂未定,她本能地缩回了肩膀避开了红胡子男人的动作,腔调也染上几分惶恐不安:“不要……先生……”
“这位老先生,还请你住手,别忘了您是一位有家室的父亲,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干女儿’了。”德维特从中间伸来有力的大手拦住了红胡子男人,他故意将袖口的家族徽记展示给对方看,以表示更高的贵族阶层。
红胡子男人一眼认出了金盏城贵族特有的标志,他这种生活在下层的小贵族自然无法抗衡,只好气馁作罢,望着眼看到手的少女被贵族青年带走,不忿地轻哼出声。
他可是丰都的首席监查官,连睡鼠帮都要客气三分,从来就没有玩不到的女人!这傲慢的毛头臭小子仗着中层贵族的身份倒压一头,以为自己是哪颗葱?!
这群上面来的外邦人一向用鼻孔子看人,不就多掌握了几门科技,到头来还不是要靠吸下层的黄金来过活!
扫了面子的红胡子男人独坐在角落里,边喝酒边翻看着儿童清单,等过阵子再给上面的大人物送几只“娃娃犬”去,只要博他们开心,他以后也能在中层有立足之地!
就在红胡子男琢磨的时候,突然一股幽香飘过,以薄纱遮掩面容的蓝发矿区女子袅袅走来,她靛蓝色的瞳孔满含秋波,独特的露脐纱裙风情万种,修长腰肢随着双臂扭动,细腕配以金镯。
她手捧银壶,为红胡子男斟满酒杯。
红胡子男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的纤腰翘臀,她跟之前激起男人占有欲的小侍女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神秘韵味,一举一动都引人遐想。
“你是这里的侍女还是谁家的宠姬?”
蓝发女子用无声的手语比划着,他见状立即浮起了深意的笑容。
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哑巴,就算玩几天也没关系,这种宠姬基本不会认字,就算被原主人发觉她也拿不出证据。
红胡子男笑意盈盈地揽着蓝发女子向酒店房间走去,这家高级酒店就位于黄金城的前二十层,酒店之上的十八层全是睡鼠帮的赌博产业,真正“好玩”的东西都在那里。
电梯门打开时,从外部进来了两位奇装异服的怪人。
一名是扎着两股亮紫色双马尾辫的女孩,脸上覆盖着粉色的防毒面具,上面贴了很多亮闪闪的可爱贴纸。
另一名是身高足有三米的高瘦男人,穿着一套黑色丧服,占据了电梯半个空间,他的长相十分奇特,八字眉毛加下吊眼梢,看起来永远在哭丧着脸。
双马尾辫女孩手中拿着一只短小的粗柄锤,锤子尖端叠嵌着金刚石,上面沾着些淡粉色的浓状物,散发着强烈腥臭。
红胡子男皱紧眉头捂住了口鼻,他被熏得直作呕,先达到楼层后他马上搂着女伴迈出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合上前,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对内部的两个怪咖骂道:“呸,神经病啊,真特么晦气!”
电梯继续徐徐上升中,高瘦丧服男人对正津津有味看大胃王赛视频录像的q好奇问话:“你竟然没有生气,有什么开心事吗?”
“秘密。”q少女痴迷地欣赏着女武神coser的一举一动,她随口说道,“那个老头快死了。”
“哦?何以见得。”
“我从那个蓝发女人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散发着跟我一样的腐烂湖水味道。”
“那你们岂不是老乡,不准备去打个招呼吗?”
“没有那个必要哦,因为跟我同一时期的人都活在这副身体里。”q少女指了指布满缝合疤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