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少女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了碳酸汽水,她喝光以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这时同伴西格玛从男士卫生间走了出来。
卫生间内躺着一名整个头倒插进马桶的昏迷男人,西格玛指尖捏碎了微型窃听器,他对站在走廊等候的少女点了点头。
“啊啦,那个满身烟臭的大叔真烦人,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被偷听,依然没完没了。”q少女枕着双臂,踢着地上的易拉罐一脚瞄准藏在角落的尾随者踹了过去。
“不顾别人的感受,纠缠不清的人最讨厌了!”q少女双手掐腰朝着吓跑的尾随者大喊大叫,随后她有点愣神地敲了敲脸上的防毒面具,,“西格玛大叔,你说我的命定之人会不会也这么想?”
“唔……”西格玛摸不透突然开始挂在q嘴边的命定之人究竟是谁,从来没养过小孩的他本着作为指导前辈的责任心,伸出大手摸了摸思春少女的脑袋,“如果下决心的话,就别轻易放弃,青春只有一次。”
q少女的眼神立马亮晶晶的,她捂着悸动的心跳喃喃自语:“没错,无论是悲恋还是苦恋,结局为甜美还是酸涩,这份回忆都是属于少女的珍贵之物!”
“如果对方戏弄你的感情的话,就做成玩偶好了,omega(欧米伽)那个家伙一定很乐于帮忙。”
听到西格玛大叔提到了某个讨人厌的家伙,q少女不禁撅起了粉色小嘴,“才不要他的脏手碰我的命定之人,那家伙永远跟实验品打交道就够了。”
“他说这边的样本数据已经收集完毕,只要收回最后一批尾货,你就可以普升为正式干部了。”西格玛的言下之意很明显,红魔的货源并不是他们此行重点,集团的手脚触及整个中庭世界,睡鼠帮对集团而言只是一个工具,下层的存亡更无足轻重。
“我要在这里多待几天,竟然能轻而易举地甩掉我……”
她的命定之人怎么会那么简单被杀死!
在得知纯爱公园邂逅的大胃王少女真实身份后,q少女兴奋地夹紧双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回想着网路中女武神的战斗英姿,十枚彩色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西格玛大叔,我们接下来静观其变,然后坐享其成就好。”
她饥渴着关于命定之人的一切。
回到芳兰阁后,洗漱完毕的阳昕莫名其妙又打了个寒颤。
“怪事了,这脊梁骨怎么凉飕飕的?”
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却发现白渊半躺在她的睡床上。
“你怎么又赖在这了?赶紧的,各回各屋,各个儿睡各个儿的!”阳听一只手死死抓着浴巾,贴在浴室门框边,指着白渊下驱逐令。
白渊淡淡瞟了阳昕一眼,反手掀起被子,刺溜地钻进了被窝里。
“我的房间太冷了,挤一挤暖和。”
干瞪着他在自己床上鲤鱼打挺,银白脑袋瓜陷进松软枕头中闭目养神,阳昕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货当大老爷的矜持呢?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阳昕只好拿着换洗睡衣在浴室三下五除二地穿上,拾起多余的枕头摆在了床中央。
“你挡上作什么?我又不会趁你睡觉动手动脚。”白渊的话让她瞬间从耳垂红到了脖子根。
“管那么多干嘛?做不做是你的事,摆上了我心里踏实!”
阳昕卷起被子角缩到了床边,今早在洛休家醒来时,白渊老实地躺着一动不动,她却像条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他的全身!
她是不担心白渊动手动脚,她怕自己睡着了对白渊动手动脚!
白渊仍不死心,直接把脸蹭到了中间的枕头上,凝视着她柔声细语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觉得冷吗?贴着我多暖和。”
差耻到极点的阳昕故意埋起头打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假装酣然大睡。
略微冰凉的指尖小心戳弄了几下她的脸蛋,耳边传来了一声极具磁性的轻笑,阳昕露在外的肩头被重新盖住后,身后人才再次躺下。
白渊装作没发现少女发红发烫的耳垂,悄悄牵住了她被子下的手腕。
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夜无声。
陈旧破烂的医院内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液味道,即使如此依然掩盖不掉浓重的铁锈气息。
岑清光脚在污迹斑斑的金属地板上奔跑着,死寂的走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她气喘吁吁地追逐着前方一位戴着破旧灰帽子的男人。
“洛休叔叔,叔叔你要去哪?”
洛休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岑清只觉得叔叔每迈一步,身影便隐没在黑暗里一分。
她好不容易追上了洛休,还没来得及抓到他的衣角,就看到洛休推开一扇暗红色的手术室大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术室传来一阵阵的嚎叫,有时候像人类,有时候声音却怪异得难以形容。
岑清心惊胆战地透过虚掩的门缝窥探房间内的情景,漆黑的手术室内只有一盏惨白的冷光灯在闪烁。
一位浑身盖着白布的人躺在手术台上,手脚被牢牢束缚,外露的肢体上布满了暴突的血管,原本为光滑皮肤的部分,正逐渐长出可憎的绿色脓包,脓包分泌的大量粘液打湿了白布。
被粘液浸透的布料随着台上人的大力扭动,猛然滑落在地上。
手术台上的人一眨眼间消失不见,束缚的拷具沾满了滑溜溜的液体。
岑清刚想搜寻叔叔的影子,一顶破旧灰帽子掉在了地上,她本能地抬头向上看。
一张布满脓包的畸形人脸正张开巨大下颚,原为人类的口齿外侧牙龈上增生出两排尖锐的利齿,对着岑清咬了下来。
岑清发出高声尖叫从睡梦中惊醒,可怕的是梦中医院的细节却历历在目,她甚至能回忆出穿梭过的每一个病房,和墙上诡异的暗红色文字。
那些字体就像是野兽模仿人类字迹般,粗暴地在上面抓咬留下的痕迹。
“给我药。”“救救我。”“我是人类。”
岑清冷汗淋漓地抱住头颅,她按揉着太阳穴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叔叔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叔叔你在哪?!”
匆忙的脚步声似乎印证了一切,她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茉莉的面色铁青,双唇被咬得发白。
“洛休昨晚失踪了,首领那边的信号接收器也找不到他在哪里。”茉莉的膝盖发软,重重跪在了地上,对洛休的新怨旧恨消散得荡然无存,一向要强好胜的她终于泣不成声,“那个臭男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溜到睡鼠帮的地盘,他要是这么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岑清顿时心头一紧,她急着安慰茉莉,自己也忍不住带了哭腔:“茉莉姐,你别哭,叔叔不会有事的……他不该这个时候出事,他肯定还活着。”
第二个跑来的是戴着金色假发的白凌,他怀里抱着还在酣睡的灯泡犬噜噜。
“芳十三姨说洛休最后消失的地点是那家戒毒医院,你家里有没有他没洗过的贴身衣物,也许噜噜能帮忙找到人。”
岑清抹了抹眼角,她朝梨花带雨的茉莉姐瞧了一眼,艰难地对白凌点头:“有的,叔叔的床底下总会藏几条脏兮兮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