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库尤斯像弹簧一般从11号地板顺利蹦到了13号，这期间激光阵都没有启动。
伊洛斯顿时信心大增，他对白渊追问道：“你算出来了正确的走法？这个地板机关究竟是什么原理？”
“有一半是猜的，如果完全体实验室没有固定路线的话，这对工作人员来往通行会造成风险，既然这座塔位于两道大门的中央，可以推测从0到73之间必然能组成一条序列，刚才奥菲库尤斯验证了从0到10之间，只有5号和7号没有触发机关，它们有什么共同特点呢？一是都属于单数，二是都属于素数，但却不包括1，3和9，而11和13却是正确的，因此可以判断安全的数字为：在只能被自身和1整除的数列里，两个相差为2的素数，也称为孪生素数，这个房间数字中恰好包括了8组孪生素数，这8组数字地板的距离刚好不近不远，符合成年人的步距，这就让有数学基础的人类可以轻易通过，而失智的亚人种则会被激光分尸。”
“难道鱼冻是靠运算逃出来的吗？它的智力竟然这么高！”伊洛斯心中对鱼冻的评价升到了“逃脱大师”的高度，光这个数字陷阱，只凭他一个人绝对无法通过。
“我想你还是高估它了，”白渊边说边指了指螺旋塔尖，“对于亚人种乌贼来说，顺着天花板一路爬过去也是个好方法，鱼冻，请你再次演示下。”
鱼冻果然利用自己的万能吸盘，顺着墙壁吧嗒吧嗒攀到了天花板，最后落在塔顶上，它扒着柱子，得意地朝门口的奥菲库尤斯晃动着触手尖。
它们两个似乎在无重力空间结下了梁子，奥菲库尤斯高昂着蛇头，并不理会鱼冻的挑衅，而是起身迅速跳到了接下去的孪生素数上，带领伊洛斯和白渊安全到达了螺旋尖塔。
进入主实验室后，他们发现有数具研究人员死在了血泊中，之所以一眼便能确认这些是尸体，原因是那些人的后颈统统像锯开了膛般，露出森白的脊骨。
匪夷所思的场面让伊洛斯不寒而栗，他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脖颈，隐约发出了细细的冷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赫尔曼连自己的同伙都要杀死吗？”
白渊俯下身仔细检查尸体的状况，他从伤口处发现了某种异常。
“我想这里可能发生过实验事故，看这些研究员倒地的位置，他们并没有急着逃出去，而是拿着武器试图堵截着某只生物出去，结果失败了，死因表面上看是被生物破坏颈动脉至死，但出血量和挣扎痕迹都不符合常规。”
他掏出一枚锋利的手术刀，顺着死者的胸骨熟练划过，在用激光刃截除肋骨后，取出了胸腔的肺部。
肺部比常人略显肿大，还有几处淤痕，同样的症状也发生在心肌部位。
白渊又掰开了死者的口腔，喉头部位也发生了肿大。
“这些人真正的死因是过敏性休克伴窒息死亡，在颈动脉破裂前就已经断气了，至于是什么物质导致的，还需要样品分析，但我们赶时间，先把要紧事做了。”
整座尖塔是盘旋阶梯的结构，实验台位于中央的环形墙内，最里面是方便人员出入的升降台，尖塔的外墙壁其实是一间间透明的实验牢笼。
因为升降台已经损毁了，二人便沿着阶梯上去，他们发现这些实验牢笼里的生物并非只有水生亚人种，而是关着形形色色的种类。
“奇怪，”白渊边观察边摩挲着下颌，这里的情况跟他之前的假设有所出入，“我本以为双鱼座是水生生物的特点，但这里的亚人种不仅有陆生，甚至两栖和飞行类的都有。”
伊洛斯凝视着泡在营养液罐里的畸形亚人种连体婴儿，有些怔然地说道：“我读过关于双鱼座的希腊神话，讲得是爱与美之神阿弗洛狄忒与她的儿子厄洛斯在参加众神的宴会时，遇到了大怪物提丰来袭，在混乱中阿芙洛狄忒差点与儿子厄洛斯走散，后来她在桌下找到了惊恐不已的厄洛斯后，用绳子把她和儿子的脚踝绑在了一起，之后他们跳入水中化身成两条连尾的鱼，逃离了宴席，我猜这个实验室的目的，应该和这则神话有一些联系。”
“双鱼在古老的东方文化中被冠以太极阴阳鱼的形象，代表阴阳的调和统一，两者相辅相成，这与希腊神话不谋而合，原来如此，医疗占星学里双鱼座除了代表脚趾，体液和淋巴系统外，还代表交感神经，所以这所实验室真正的目的为——”
“意识。”
“统合。”
二人相视致意，达成了共识。
随着层数的上升，原本极具基因源动物特征的亚人种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局部特化的类人生物，这些单独房间中布满了红魔气体，他们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智力玩具，对陌生人的出现毫不在意。
赫尔曼一定发现了拥有理性的亚人种具有极大的军事潜能，才致力用红魔研制保持人性的同时具有亚人种能力的新物种。
奇怪的是最后的三个房间却空荡荡的，但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从家具摆设上看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里到处都是红魔气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白渊作为土生土长的原种，对这颗星球的物质早已具备免疫力，因此他对作为人类的伊洛斯承受度有些担忧。
“一开始可能有些亢奋，但现在已经适应了，大概是因为民族原因，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从没有生过病。”
“看来生活在垃圾堆里也不是只有坏处啊，身为百毒不侵的民族，真了不起。”
“呃……”伊洛斯略感汗颜，他肯定白渊说的是真心话，但这家伙在非外交场合的言行依然稍显脱线，可能这就是作为天才的代价吧……
“话说回来，我敢肯定研究员都在楼下死透了，为什么在主控室里还躺着个女人？”
白渊瞄了瞄最上层主控室内昏迷中的金发女人，她的面色苍白，没穿丝袜的大腿勉强被科研员外套盖住，凌乱的卷发披在单薄内衬上，胸口的内扣因为压力几欲挣脱。
“能把制服穿得这么邋遢的绝对不是高级科研员，估计她不会有什么价值，为避免节外生枝的麻烦，我看还是杀了吧。”白渊说罢毫不迟疑地举起了医疗枪，对准金发女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