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医生……我已经回来了吗……”岑清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回到现实的身体产生了种疲惫感。
她从床上爬起来后，脚刚踩到地面，就感到一种失重的晕眩，好在白渊及时扶住了她。
“你已经清醒了，刚结束这种深度催眠状态的后会有一段时间感到乏力，吃一些东西会缓解很多。”
“医生，我找到希斯莱了，他——”
“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些糖分，等林戈警官到了后我们再讨论。”
白渊制止了岑清继续说话，他唤来了白凌，在两人的搀扶下岑清走出了审讯室。
在林戈监狱长的办公室中，岑清大口嚼着饼干，虽然她躺在床上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但身体却像刚刚完成一段长跑，非常的饥饿。
林戈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握紧锁眉峰，他听了岑清的报告后，发现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岑清，你在见到希斯莱后，他告诉你自己遭遇了不测？除了这点外，他还有没有告知其他线索？”
岑清摇了摇头，她回想意识世界的经过，肯定地说道：“希斯莱只告诉我了一句谜语，要说线索的话，我最后进入希斯莱的领域时，意识空间的场景变成了一个巨型工厂，他藏在标志着零号大门的建筑物内，这个建筑物也很隐蔽，它在巨型工厂的最底层。”
“好吧，虽然线索的来源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是我们能掌握唯一情报了，这里没有任何人进入过东香城，所以也无法得知这个城邦内部的结构，因为证据不足，警界无法出示搜查许可，我统计过以往的记录，前往东香城的犯人多少都会有失去外界联系的家伙，因为那个巨型联合企业的部门实在庞大，尚在东香城的联系人也不知晓他们的踪影，但是希斯莱以及外邦务工人员接连在那里消失，这个案件早该引人注意了。”
林戈露出冷峻的神情，房间里的白渊则以带有一丝嘲弄的口吻接着说道：“看来这并不是短期的案件，然而从历届警方高层与管理者的反应来看，大家似乎有目共睹地保持沉默。”
“啧，我只是没预料到警界的腐败程度已经如此令人发指。”
林戈靠在了办公椅上，将装有失踪犯人资料的文件包传送给了白渊。
“林戈警官此举的意思是？”白渊故作惊讶地看向了气氛深沉的监狱长。
“这些资料记载了历届失踪犯人以及办理出狱手续的官员，以及签订监狱与东香城合约的警界高层人士，看来我不得不要加入你们的计划内了，接下来我会协助那四人潜入东香城，也请你把足够的证据交付给我，虽然我在警界的资历仅有十年，但刚好结交了不少有志之士，这陈旧腐朽的警界机构也是时候该换换血了。”
“当然，林戈警官愿意为受害者伸张正义，我自然鼎力支持，无论是铲除腐败势力，还是助您攀登权力顶端，这对城主大人的光辉理想都大有好处。”
白渊毫不客气地直戳林戈的真实目的，对方用同样以相应的态度回应道：“当然，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不用多么费力地想借口，想必无夜城的贵族世家早已盯上工区的产业很久了，除了危害人民的事外，我自然会对合理的商业往来大开绿灯，经济合作的核心永远是利益。”
林戈和白渊之间你来我往地密谋着之后的计划安排，听得岑清稀里糊涂，她唯一的感受是大人间的对话非常复杂，绝对不能只听表层的意思，根本是层层掩饰，环环相扣。
长大成人的世界果然很可怕，我要是能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就好了。
“既然希斯莱自称他的意识将会融进集体潜意识中，剩下的这些犯人不久后就能痊愈了，我唯一不解的是关于他留下的谜语。”白渊认为最后的谜语和岑清催眠中的经历多少会有些联系。
“无知的羔羊在沐浴我的灵魂——这句话很可疑，既然他已经交待马上会消失，为什么还会继续让无知的羔羊感受他的灵魂？”林戈反复琢磨希斯莱的谜语，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在逮捕这个家伙前，希斯莱也是利用各种暗语跟警察兜圈子，他非常享受这种故弄玄虚的抓捕游戏。
“希斯莱以恶的原型融入了集体潜意识中，呃……让无知的人都沾染到罪恶……”岑清摸了摸脑门，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话里的门道。
“看来完整的解谜还需要让那四个人亲自调查了，他们将会分成两个小组，一组负责调查零号大门，另一组负责收集失踪案牵扯的腐败案件，林戈警官，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可以让我继续滞留吗？可以的话我需要把整理后的情报给那四人交接。”
林戈自然答应了白渊的请求，不过精打细算的监狱长自然没放过让三人白吃白住两个星期的时间，“刚好监狱医生的人手不够，你就全权负责男女囚犯的健康诊治好了，我会对其他人宣布你是我临时聘请的专家，只不过以你的知名度……”
“这方面的问题尽管放心，乔装打扮的事情我一向很擅长。”
白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这让岑清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白渊医生该不会也要像白元医生一样吧……
在女囚区中，阳昕撸起袖子露出了两条大花臂，大摇大摆地迈着外八步跟在狱警身后，她小声地凑到阿莱达跟前问道：“喂，我胳膊上的纹身真的能坚持两个星期不掉色吗？”
阿莱达回以真挚的肯定：“这染料里面有特殊成分，除了特制药水外都不会被洗掉的。”
“哎，你说，我这模样像是个诈骗犯，女流氓吗？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大人……”阿莱达抿起娇羞的笑容，她的眼镜中储存了海量可视化言情小说，“只要您把过往的异性经历再夸张个十倍百倍，绝对没有人敢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不如说，我更期待能听你所讲的改编过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