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汀,怎么又是你!”玛丽教母的嗓音极为尖锐,她担心刚才跟修士的偷情被克莱斯汀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马上就回去了。”克莱斯汀断断续续地编造着理由,然而玛丽教母断然不信她的说辞。
“厕所的方向又不在这里,你究竟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克莱斯汀,说谎的孩子是不被母神容忍的,”道尔顿修士从清修室内走了出来,他拾起滚落在地的糖果,走向了克莱斯汀,他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告诉我,这颗糖果是谁给你的?”
“没、没有人给我糖果!”克莱斯汀拼命摇头否认,她的手指慌乱地交错在一起。
“没有人给你,这糖果又是从哪来的?”玛丽教母凶神恶煞地狠狠呛道,“克莱斯汀,我再问一句,这糖果是你从哪弄到的?!”
“是、是我偷来的——”克莱斯汀绝口不提关于白发少年的事,只要能蒙混过去,她就能撤离这座可怕的小岛!
“克莱斯汀,偷盗与谎言皆是神明眼中的重罪,你已经像坏孩子靠近了,我要把你带到神明的面前赎罪。”道尔顿修士勾起了满意的微笑,他抓起克莱斯汀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要带走她。
“道尔顿修士,求你放开我,玛丽教母,玛丽教母求你了,我错了,我不想过去!”
“可是道尔顿修士,现在并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仪式。”玛丽教母犹豫地看向苦苦哀求的克莱斯汀,她的眼底却没有存留半分同情。
“你去呼唤我们的同胞,我先带这个女孩去告解她的罪恶,拖得越久,不是越容易带来麻烦么?”道尔顿话中意有所指,玛丽教母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当然,坏孩子必须立即得到惩罚,只有仪式才能清洗她污浊的灵魂。”玛丽教母的表情充斥着冷漠,她的视线没有在克莱斯汀身上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克莱斯汀被道尔顿用力捂住的嘴巴,她被修士强行带离了走廊,朝着狭小的地下室拖去。
玛丽教母提着灯匆匆离开了孤儿院,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走向主修道院时,却碰到了在广场中闲逛的金发少年。
提着精致灯具的金发少年转身向玛丽教母轻柔微笑,光影映照中,闪耀着光泽微卷短发下,少年绝美的容颜几乎令玛丽教母窒息。
这是多么美丽,宛如神子般的孩子啊——
被眼前如梦般的情景迷住的玛丽,一时忘记了出门前的目的,她还尚未恢复清醒,便发现如神子般的美丽少年向自己踱步而来。
“晚上好,修士,我是刚刚造访修道院的伊洛斯助祭,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玛丽就好,”玛丽教母宛如怀春少女般娇羞地低下头,她暗暗打量着伊洛斯的相貌,心生萌动地问道,“伊洛斯助祭,这么晚了你在广场做什么呢?”
“马塔索利大主教邀请我担任母神日唱诗班的主唱,为了不辜负他的期望,我才在这里多加练习技巧。”
得知面前的少年竟然得到马塔索利大主教的垂青,玛丽教母惊呼道:“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誉,您真是才华过人!”
湖心岛的教众们都知道,马塔索利大主教对心仪的门下祭司从不吝啬,这名少年将来必定是他的掌上红人。
早日讨好这位助祭,才是玛丽教母当下该做的事,他的前程远远优于修道院的任何人,包括那个道尔顿。
“实不敢当,我非常感恩于马塔索利大主教给予我的机会,为了不负他的期望,才日以继夜地练习,玛丽修士,请你告诉我,你·这么晚出来是·为了·做什么呢?”
玛丽教母一时间表情变得僵直,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实话:“道尔顿修士命令我把主持仪式的同胞们叫到地下室去。”
“原来是这样,”伊洛斯的纯然神情不含一丝恶意,他淡淡对玛丽抿笑,“那么请先试听我演唱一首歌吧,这首歌送给今晚与我巧遇的你。”
玛丽顺从地坐在广场上的石椅上,伴随着伊洛斯轻柔的歌声,她不知在何时深深陷入了沉睡。
孤儿院的阁楼内,阳昕三人被一群孩子紧紧包围起来,从昏暗的角落里传来女童奶声奶气的质问。
“你们就是那两个自称能帮助我们的大人物吗?报出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和名字!”
“我是白氏家族的现任家主白渊,旁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白渊先行做了自我介绍,白氏的名望在整个中庭世界都十分响亮,他想试探这些孩子中有没有外界的知情者。
“什么白氏家族?你们谁知道吗?”女童不解地询问着其他孩子。
这些孩子全都摇了摇头,纷纷说道:“不清楚。”“不晓得。”“从来没听过。”
“看来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嘛,换一个!”
“……”女童的话让白渊倍受打击,他把原因归结到湖心岛的闭塞程度上,白氏的名气绝对属于家喻户晓——即使有不少是在负面传闻上。
阳昕的眉头纠成了一结,这帮孩子如果连白氏都没听说过,那她的名号更不用提,难道真要她把这帮小鬼的屁股挨个打一顿,以力量强行制服才行吗?
咱对收拾熊孩子可没有兴趣啊……
阳昕当年替表亲看了几天吱哇乱叫的小崽子,稍稍捏下屁股就能鬼哭神嚎一整天,已经造成了她精神上的阴影。
阳昕不抱期望地叹了口气,敷衍地嘟囔道:“我是无夜城的城主——阳昕·菲尼克斯,人们都叫我女武神阳昕。”
“阳昕?”女童软糯的嗓音立即变得响亮,她用字正腔圆的语调念着阳昕的名字,继续问道,“你说你叫阳昕?”
阳昕顿时掏了掏耳朵,她确定刚才没有听错,不同于通用语的发音,那个小女童用极为标准的汉语发音念出了她的名字。
“对,我叫阳昕。”
人群外传来细碎的脚步上,金发碧眼的幼女奔跑了过来,她挤进了人群用手电照射着阳昕的脸。
阳昕被强烈的光照晃得睁不开眼睛,她只听见女童用极为严肃的腔调呼喊道:“阳昕,报上你的军衔和部队编号!”
这是汉语!是极为标准的汉语!
阳昕迅速立正致礼,响亮地说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69290部队的特种兵阳昕中尉!”
女童用颤抖的音调大叫道:“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二人互相立正敬礼,房间同时响起了豪言壮志:“扬我军威,铸我军魂,筑钢铁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