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宁嗓音奶声奶气地回了她的话后,还道:“祖母受伤了,好快快好起来,然后与我一同玩耍。”
“祖母听你的话,不过你想玩耍,为何不找弟弟呢?”所指徐少宁。
“我怕弟弟受伤。”徐少宁圆溜溜的眼珠子眨了眨,巴巴地望着顾柒柒。“怕被骂。”
“不会的。”顾柒柒笑着安慰他:“同伴之间玩耍,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不会有人怪罪你的。当然,前提之下你不得欺负弟弟,要爱护弟弟,可明白?”
“嗯!”徐少宁半知半解的颔首。
顾柒柒如春风轻轻地笑了,眼底都是对徐少宁的赞赏。
徐少宁蓄满了仰慕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
然后又像个小傻子一样,咧嘴一笑。
……
徐绵绵从娘家回到温家后,径自去见了温家父母。
再回到自己院子。
杨婆子便前来汇报,徐绵绵这一阵子外出,不在温家时所发生的事。
徐绵绵低眸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手背,粉红色的指甲透亮,手指又纤细,极为好看。
“也时候该整理家中的一切了。”
过了半晌,若雪禀告张婆子到了。
“让她进来吧!”
张婆子一到徐绵绵的跟前,也同徐绵绵汇报温家的琐碎事。
完毕后,她退至一旁,恭顺地低着头。
嘴角含着笑意的徐绵绵,眼角的余光看了杨婆子一眼。
杨婆子立即将事先备好的一袋碎银子,递送到了张婆子面前。
张婆子微怔,目光有些许的不懂看向徐绵绵。
“这段时日我都在忙我娘家的事,忽略宅院的事,多亏了张婆子用心照料。”
闻言,张婆子面色不显喜悦,但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管娘子说徐娘子不好忽悠。
她看啊,就是管娘子太过于高估徐娘子了。
徐娘子刚进门,年纪轻轻,就算是徐家的顾大娘子是个厉害之人,那又如何,徐娘子不曾学到了半分。
还是要仰仗像她这种温家的老人。
“收下吧!”徐绵绵道。
“那奴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婆子遏制不了内心的狂喜,伸出的双手微微颤抖,等绣囊拿在手中时,她忍不住在心里掂量一番,惊叹这里头有不少碎银子。八壹中文網
“多谢大娘子的厚爱!”张婆子满脸笑容道。
徐绵绵腰肢笔直,嘴角含笑,端庄优雅的气派,与顾柒柒非常相像。
“不用言谢,你这些年为温家劳心劳力,这银子是你该得的。”
“大娘子言重了。”张婆子诚惶诚恐地道。
可心里却暗暗得意自满想道:她这些年的确为温家付出了不少,尽心尽力地侍候管氏不说,就连管氏所交代的事,她无有办法怠慢,还一一用心办好。
“一点都不言重。”徐绵绵笑吟吟道,而眼眸透着疏离与冷淡:“张婆子你在温家也有了不少年头了吧!”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年。”
“那也挺久了。”徐绵绵神情高深莫测,忽然话锋一转:“张婆子你该到了养老的年纪了,正好今日我赏了你不少银子,回你自家养老去吧!”
闻言,张婆子犹如晴天霹雳般,直接傻眼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徐绵绵会留了后手。
“你的行囊,我会派人杨婆子协助你收拾,如若行囊过多,我便让家中的马车送你回去。”
张婆子连忙嗷嗷道:“奴婢还能动,还想着替徐娘子办事,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养老了。”
“我说了,你该回家养老,那便不容许反驳。”徐绵绵话语之中透着严厉。
张婆子幡然醒悟,觉得自己手里的绣囊,犹如灶台里燃烧未尽的柴火,烫手得很。
“娘子,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让娘子这般待奴婢?”
“你没做错什么,我都说了,你该到了退还家中养老的年纪了。”徐绵绵面目柔和,不见一丝怒意。
犹如是张婆子自己无理取闹那般。
“奴婢……”
“张婆子多说无益,还是早些回住处收拾行囊离去吧!”
张婆子是见她铁了心要将自己赶走。
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了,家中老小,就等着她这一份月钱以及主家的打赏养家糊口。
她要是离开了温家,就相当于自个是废人了。
张婆子跪在徐绵绵跟前:“娘子,如若奴婢真的有做错了,还请你责罚奴婢,莫要让奴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去。”
徐绵绵冷幽幽的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闻言,张婆子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想起了,徐绵绵与公子成亲之时,是她听从了管娘子的话,派人丫鬟与徐绵绵说了,徐家的事。
由于丫鬟被徐绵绵关押在柴房,之后徐绵绵又因为郭家的事,又因为顾大娘子被绑架的事,又将此事搁置了。
而她自己查了许久,那丫鬟安然无恙关在柴房,这也说明了徐绵绵未对丫鬟有审问,她还暗暗窃喜,自以为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徐绵绵什么都知道,就挖坑等着自己。
见她久久不语,徐绵绵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想你心里也是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还要留在温家吗?”
张婆子心中悔得肠子都发青了,之前她就不该不重视此事。
可就算是心里有不甘,她表面上还得要伪装恭顺,求饶道:“娘子,奴婢也是逼迫的啊!管娘子管家,奴婢也不敢听从她的话啊!”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背后的人指使是嫂嫂了?”
闻言,张婆子愣了愣,难道是徐绵绵还不知晓吗?
完了完了,她擅自将管娘子说出去了。
怕是以后管娘子都不保她了。
徐绵绵神情淡然自若,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褶皱的裙裾。
“张婆子,嫂嫂已回乡下养老了,可不管怎样她都是温家的儿媳,你说话还是需小心谨慎一些才好。”
张婆子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徐绵绵。
不是她的错觉,徐绵绵的话中之意,是很明显的在暗示什么。
看来,徐绵绵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发作罢了。
那管娘子之前还想计划着,再度回到温家,掌管温家的中馕。
怕是天方夜谭了。
一想到管氏这些年待她极好,有时候底下的仆人赠送好物之时,管氏当什么都不知道,偶尔还会打赏她一些银子。
她现在马上就要离开温家了,唯一能帮到管氏的,那就只有以退为进了。
“奴婢知错了,竟然娘子让奴婢回家养老,奴婢愿回去,不过在回去之前,温家二老待奴婢不错,奴婢想走之前向他们辞行。”
徐绵绵不由笑出声,淡然的眼眸蕴含着讥讽:“张婆子你是老人,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晓呢?你还想着利用最后一招帮管氏的话,那我成全你,不过后果你得要自己承担。”
“我记得你家中在何处,你儿子整日游手好闲,孙子才五六岁,若是你那儿子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进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你猜你们家又会如何呢?”
别怪她出要挟人这一招。
只怪张婆子贼心不死,仍然想着让管氏回温家。
闻言,张婆子犹如瞬息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跌坐在地上,神情无焦点。
她可以为了管氏头破血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随意让自己儿子出事。
“还有,你给管氏带一句话,温家早已经不是公爹与婆母做主,新妇当家,她安分守己,那便有她一口饭吃,若是还想着兴风作浪,那便到死了,她都还在乡下,不得再踏入温家半步。”
见如此强势的徐绵绵,张婆子心有不甘,幽怨的望着徐绵绵:“徐娘子你这般阴狠性子,怕是公子都不知晓吧!女子性子该柔和,该善良一些,否则会得报应的。”
闻言,徐绵绵嗤之以鼻:“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你就不能心善一些呢?在我成亲当日,故意派人丫鬟来捣乱,存心就是想毁了我的婚礼,想看我出糗。而管氏舍不得手中管家之权,便一心不容我,处处要算计于我,你张婆子就是帮凶,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心善?”
“还有,换作是别家主人,在知晓你这般算计之后,早就将你送去大牢里了,而我还送你一些银子,让你回家养老,不曾为难你,你还嫌我不够心善,若是如此,那便将银子收回去吧!”
张婆子将手里的绣囊丢弃在地上:“你当我稀罕这一点银子吗?”
如若她早知道徐绵绵是对付她的话,她才不会接这银子呢。
“竟然你这般想,那便只能先提醒你一下,你年纪也大了,回家养老,要是手里没半点银子,那就是要看你家儿媳的脸色过日子了。”徐绵绵的一个眼神,杨婆子上前,那将一袋子的碎银子收好。
闻言,张婆子的面色铁青,心口起伏不断。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寸步难行,即便是再好的儿媳,没了银子,待一块相处久了,自是也会成了泼妇。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与你说,张婆子保重。”
徐绵绵瞥了杨婆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