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手中燃着的烟,她真的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鼻头开始有些酸,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又有多想见到他,放下手里的花瓶,她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现在只想依偎进他的怀抱里,从他身上吸取温暖和力量。林宛白边走边哑声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告诉我……”“上午回来的。”
霍长渊薄唇扯动。他站在窗边抽烟的关系,外面夕阳笼罩下来,有些看不清他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林宛白感到惊讶,同时也看到了窗台烟缸里那么多的烟蒂。没有多问,以为他那次从林城回来时一样,故意不告诉她想要给自己惊喜。林宛白的脚步不停,继续往他面前走,关切的问,“姑妈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
霍长渊淡声,将烟掐灭了。林宛白悬着的心放下,鼻头酸涩的也就更严重了。终于走到了他面前,还未等她主动扑到他的怀里,霍长渊已经抢先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额头重重的磕在他结实的胸膛间。林宛白想环住他的腰,终于可以和他诉说外婆的事情,忽然脚下一轻。霍长渊竟将她给抱了起来,转了个圈,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林宛白失去了重心。她张了张嘴,正想出声时,他强势的薄唇就落了下来。小别胜新婚。只是青天白日的,虽然他特意躲避开了窗户的位置,不会被人看到,但是大门还没有关啊,顶楼没什么人走动,对门又是他的地盘,可万一进来什么人……林宛白越想,越发的羞涩。只是分开了这么多天,再加上外婆的事情,她很想他。所以当他忽然戛然而止时,令她一脸茫然,呼吸颤颤的睁开眼睛朝他看过去。透进来的夕阳光里,铺在彼此的脸上。包括他眸底燃烧起来的炽热和她红肿的嘴唇,以及,锁骨往下蜿蜒的斑斑红痕。林宛白小喘了两口,然后就被他松开双脚也有了重心的力量,衣领被他重新整理的整齐,眉眼微低,刚毅的脸廓上没有表情。霍长渊转过身,沉默不语的大步走向了沙发坐下。他又从烟盒里倒出根烟,向前微倾着上半身,手肘抵在膝盖上面,低头点烟,打火机“碰咔”的甩动,很快,那张出众的侧脸轮廓就被白色的烟雾给缭绕了。林宛白背还靠在墙壁上,皱眉不解。那双染着情欲的沉敛幽深的眼眸,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沉静,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藏在了眼眸后面,她窥探不得。林宛白走过去,“霍长渊,你怎么了……”霍长渊斜睨了她一眼。林宛白心上莫名的颤了颤,为他眸光里的别有深意。她忽然发现他有些异常,和以前不太一样,此时的他,很阴沉。林宛白吞咽着唾沫,伸手轻轻触碰到他的手臂,哪怕隔着衣料,也仍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只是似乎有些僵,她咬唇,“霍长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霍长渊不语,只是沉默的抽烟。很用力,一根烟,几乎眨眼就被他抽到了海绵端。霍长渊坐直了身子,最后一口烟吸入了肺部,有灼烧一般的热感,他狠狠压下了,随即,将手里的烟掐灭丢在了垃圾桶里,再次朝她斜睨过来。“宛宛,我们分手。”
林宛白整个人是一下子僵住的。眼睛睁大,她看着近在尺咫的他,“……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
霍长渊薄唇扯动,声音无温。他怎么能这样亲密的喊着她,却又说着这样无情的话。林宛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手从他的手臂上收回,蜷缩着手心里的指尖蜷缩着,“我想听你再说一遍……”“我们分手。”
霍长渊似乎并不介意重复这句话,犀利的目光深深刺进她的肤发里,薄唇扯动,声音很残酷,“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不想跟我爸继续对着干了,也不想再失去霍氏总裁的位置!我从上午等到现在,不是打算给你惊喜,而是想亲口跟你说分手这件事。”
“所以,这种感情游戏,我不想陪你再玩了。”
说完后,霍长渊眉心隐隐抽动了一下,将戴在手上的银戒缓慢的摘了下来。林宛白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判了死刑。而霍长渊已经起身,走到窗边拎起了静放在那的行李箱。她望着即便在此时此刻都浑身充满雄性魅力的他,刚毅的俊脸轮廓,沉敛幽深的眼眸,哪里都没有变,只是西装和衬衫下的那颗心却是忽然变得越来越难懂。感情游戏……他竟然把两人的交往归类成了游戏……霍长渊没有看她,拎起行李箱便很快越过了沙发,那种冷酷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她心头上一点点的磨。林宛白闭眼,掩去眼底波光的颤动。像是之前那两次一样,也同样的问他,“你确定?”
“嗯。”
霍长渊脚步不停。林宛白猛地咬牙站起来,看着他已经快走到玄关处的冷硬背影,提上口气,否则害怕会失去质问的勇气,“霍长渊,你对我说过不会负心,难道这是假话吗?”
曾经的那些莺声燕语,那些誓言,还清晰的在耳边响起。霍长渊高大的身影一僵。他微侧过身子,薄唇似是勾起。“……你笑什么?”
林宛白颤声问。手臂上肌肉紧绷绷的,插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成拳,挣扎数秒后,才缓缓的松开,漠漠扯唇,“你年纪不小了,没想到那种骗人的鬼话你竟然还会真的相信!”
林宛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眶涨的发疼,咸涩的液体终于控制不住的往下坠落。霍长渊仍旧背身站在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别说像是曾经那样过来吻干她的眼泪,就连用手都吝啬。望着他冷硬的背影,林宛白自己抬手擦干,然后,呼出口气,惨笑的一字一句说,“霍长渊,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