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眼睛陡然睁大。下一秒,就尖叫出声:“啊啊——”电梯这时似乎是落到了最底层,整个梯壁都震了震,令人心脏都吓得跟着抖了三抖。这种突然下坠的失重感,兔兔并不害怕,跟坐刺激的过山车没什么两样,可是她害怕黑。小的时候不听话,苏父打骂完以后,继母就会将她关进阁楼里,到了晚上,那里就黑漆漆的,还有老鼠从脚边跑过,对她一直有不小的阴影。所以现在她夜里睡觉,基本上都不拉窗帘。兔兔将手里的画板丢掉,寻着江明时便扑过去,“江明时!”
江明时早就等在那里,长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又充满怜爱,“兔兔,别怕!”
兔兔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两只小手自发的缠在他的腰上,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全都填入他的胸膛里,“呜呜呜呜,好黑,人家好害怕!”
江明时在她耳边安抚,“不用害怕,只是电梯出故障了,有我在这里!”
兔兔哭唧唧,“呜呜呜……”虽然视线里什么都看不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她感到非常慌怕,可是被他搂在怀里,厚实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还有耳边他的声音,他的呼吸,都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奇异的,让她惊慌失措的心归位。兔兔将整张脸都埋进去,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害怕。江明时搂着她,像是曾经每天晚上一样,她小小的脑袋趴伏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喉结下方最柔软的位置,两人密不可分,彼此呼吸缠绕。他忽然有种恨不得一夜到白头的感觉。江明时低头,感觉到怀里小小的娇躯不再颤抖,而是像是只小宠物一样乖巧。江明时享受这一刻的暖玉在怀。只是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蓦地,灯光亮起。电梯门缓缓打开。停在的是负一层,人并不是很多,旁边的电梯刚上去一波,等梯的人都被带上去了。怀里的温暖突然消失。兔兔看到电梯门打开,几乎下一秒就从他怀里蹦跶出来。将丢在地上的画板捡起来,重新扛在身上,然后就往电梯外跑。江明时大步流星的追在后面,扯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眯着眼睛问她,“苏落,不是不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叫江明时?”
兔兔想也不想的哼了声,“那天校庆你上台了呀!笨!”
“是么?”
江明时挑眉,不疾不徐的提醒她,“那天校长只是介绍我是江少,可没说我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兔兔似乎呆了下。她垂下眼睛,眼珠飞快的转了转,她嗤笑他,“你是肇事司机,我当然清楚啦!”
江明时梗住。好像的确说的过去。江明时沉默的盯着她,目光深沉。刚刚电梯下坠后她扑过来的动作,是下意识作出的反应吗?江明时头疼,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兔兔没有给他机会再想,已经在用力挣脱出被他箍住的手腕。江明时看她一出来就划清界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是谁在里面扑到我怀里的?”
“刚刚是特殊情况,大叔,你可别想多了呀!”
兔兔笑眯眯的看着他,“这里是LA,西方文化,别那么保守,拥抱一下只是礼貌而已!”
江明时:“……”兔兔变脸很快,前一秒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笑眯眯,下一秒就瞪着他了,“这回你别再跟着我了,不然,你就是图谋不轨!”
说完,就背着画板哼着歌的跑向安全通道了。江明时点了根烟。烟草气息蔓延开来,他脸上阴郁的表情才勉强缓和了不少。将烟蒂掐灭丢进垃圾桶后,江明时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掏出手机,不悦的皱眉,“怎么时间这么短!”
线路里,张秘书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江少,不是您说兔兔小姐怕黑,不能停太长时间……”江明时叹气。他可真不容易!……周末,晴空万里。天气特别好,校园里很是热闹,到处都能看见学生,尤其是挨着河堤的小公园,不少美术生都在那边抱着画板写生。兔兔也盼着小腿,抱着个画板对着远处错落的欧式建筑进行描绘。安妮老远的跑过来,“苏落,我们该去看展览了!”
兔兔从画板里抬头,“时间到了吗?”
她太过专注,都没注意时间。被安妮催促着,快速收拾好画板和画具,便匆匆忙忙的往艺术馆方向走。展览是学校主办的,涉及的很光,一部分艺术品,还有一部分是画展,专门为学生们做的福利,让他们能够在课余期间陶冶情操。兔兔被安妮拉着,走在树荫下的僻静小路上,路上突然询问她,“苏落,你跟咱们学校那位投资商江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关系呀!”
兔兔无辜表示。安妮犹豫,“校庆那天……”兔兔耸耸肩,“那天是他认错人了呗,当时我不就跟他说清楚了嘛!”
安妮点了点头,更何况那天自己也在场。脸上表情犹豫了下,似乎有些害羞的问她,“那苏落,我要是喜欢他,你不会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
兔兔眨眼睛。“那就好!”
安妮松了口气,跟她说,“对了,今天的展览,那位又帅又土豪的江少,好像也带来了一幅画,放在里面展览!等会咱们去看看,多了解一下他的喜好!”
兔兔脸上表情漫不经心的。她们进了艺术馆,里面放着悠扬的音乐。兔兔很喜欢画展,可能是她生母是个画家,所以她身上总归被遗传了些,在她眼里,觉得每一幅画都仿佛有精灵在。她从头到尾,一个个认真的欣赏。安妮跟她不同,进去后,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寻找江明时带来的画,这会儿冲她兴奋的招手,“苏落你快来,这就是江少提供的画!”
兔兔磨蹭的走过去。不太在意的抬头,等看清楚木框里的画后,她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