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曾经那样,她长发全都披散着,发梢宛如海藻般,脸上化了浓厚的粉底,看不到皮肤的毛孔,几乎将原本的五官完全遮盖住,红唇犹如火焰般。空气中有隐隐的香水味,她整个人变得妖娆。秦淮年却蹙眉,“怎么又化妆了?”
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瞳孔里烁动着几分不悦。秦淮年微动拇指,用力将她嘴唇上的颜色擦掉,俯身下去。见他要亲上来,郝燕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当触及到他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急忙收回了力道。她挂着妆容的脸,像是有层遮掩的面具一样,抿唇问他,“秦总,今晚可不可以……不要?”
郝燕实在没有精力应对他。秦淮年脸色微沉:“不可以!”
她跟在他身边半年多时间,一直都是很称职的情人,哪一次面对他的需求都是温顺附和,刚刚她双手抵在胸膛上时抵触的模样,哪怕只有一瞬间,秦淮年还是感受到了。他很不悦,炙热的气息如数喷在她脸上,“郝燕,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想要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拒绝吗?”
郝燕摇头,“当然没有!”
是啊,她哪里有资格。情人怎么可能敢拒绝金主的需求。郝燕很清楚这一点,她打起精神的敷衍他,垂下眼睛凑近他,很是妩媚的说,“秦总,既然如此,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吧……”秦淮年也勾唇笑了,只是有些阴霾。他将她的双手举高过头顶,结实的身躯覆盖上去。混浊的空气里,秦淮年感受到她眼里涣散的焦距,薄唇紧抿,掠夺的更加狠……这一场激情延续的很久。隔天醒来时,秦淮年又不由分说的将她按住了。郝燕睁开眼睛,正有些恍惚的望着天花板,一晚过去,她心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沉浸在那段痛苦的旧时光里。昨天重遇到顾东城,让她措手不及,导致她溃不成军。不等郝燕大脑彻底清明时,秦淮年的吻就如期而至。晨光里都是破碎的声音……郝燕见他眼里越来越猩红,她的小身板感觉都快招架不住,快要被掏空,只好没出息的再三谄媚求饶。快到中午时,秦淮年终于放过了她。郝燕彻底瘫在了床上,像是一条从海里被抛到沙滩上的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秦淮年扬了扬唇。他粗粝的指腹划过她露出的肩头,滑腻的肌肤像是要黏住他的手指,他眸光讳莫如深,透着某种警告:“郝燕,我不喜欢自己身下的女人不专心,知道吗?”
郝燕心头一凛。没想到他如此的犀利,竟然看出自己昨晚的敷衍,她讪笑道,“知道了!”
秦淮年唇角满意的扬的更高。不过就算不专心,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专心。郝燕再赶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好在糖糖并没有怪她迟到,反而很开心的迎接了她,倒是一直等着的江暖暖,急吼吼的上前拉着她。江暖暖憋了一口气,一股脑的吐出来,“燕子,顾东城提前回来了!我听公司里同事说的,他昨天刚在城南的音乐厅开了演奏会!”
郝燕抿唇,“我知道了。”
江暖暖呆了呆,看到她微白了脸色不由问,“你们两个不会已经见过了吧?”
“嗯……”郝燕点了点头。江暖暖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跟他……没事吧?”
郝燕顿了顿,她涩声说,“他看起来挺恨我的。”
江暖暖默了声。听到她的话并不怎么惊讶,似乎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个人当年已经决定要厮守终生,结果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天一夜,被她无情的提出了分手,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不恨。江暖暖见郝燕眼底都是破碎不堪的痛意,知道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犹豫的说,“燕子,你考不考虑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告诉他?”
郝燕摇头,缓慢却坚定。木已成舟。即便说出来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五年前,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背道而驰了。郝燕目光幽幽的说,“他已经失去了我,我不想他再失去母亲。”
江暖暖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想她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江暖暖转了个话题,“对了燕子,月底C大举行校庆,给不少同学都发了邀请函,你的在我这里,到时一起去吧?”
C大是郝燕的母校,以前很多老师都对她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当初意外怀孕的事情,她曾经休学了半个学期,老师们对待她很宽容,毕业时学分都给她打的很高,当然,这也跟她自身的成绩优异有关系。能够参与到校庆里,这是一种荣幸,她自然很愿意,“好!”
……转眼又到了工作日。郝燕下班后,踏着晚霞的余晖来到了医院。病房门推开后,糖糖就扑到她的怀里,小小的手抱着她脖子,在她左右脸上各一个么么哒。然后,像小狗一样围着她绕了一圈,着急的问,“妈妈,怎么没有蛋糕?”
“糖糖又想吃牛乳蛋糕了?”
郝燕不解,“妈妈今天下班直接过来的,没有过去蛋糕店那边,如果糖糖想吃的话,妈妈现在给你去买好不好?”
糖糖摇头,急的直跺脚,“不是我想吃,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生日?”
郝燕一愣。糖糖点头,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小大人般着急上火的说,“对呀,妈妈,你不会是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就要有生日蛋糕才行,我们还要唱生日歌,然后吹蜡烛许愿!”
郝燕拍了下额头,她还真的忘了。生日这种事情,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她其实没太重视过,不过糖糖懂事了以后,倒是常常会帮她过,给她奶声奶气的唱生日歌。自从半年前糖糖突然生病以后,郝燕就常常往医院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来医院看女儿,周末的时候还要陪睡秦淮年,太多事情堆压下来,她早就将生日的事情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