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点头,“可以,我都告诉你!”
他眸光斜昵向秦屿。正竖着耳朵的秦屿:“……”得,他碍眼了!秦屿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捡起地上的苹果,冷哼着离开。病房的门被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秦淮年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上。郝燕则深吸了口气。她有些紧张,因为预感到他接下来说的事情,应该不简单。秦淮年沉默须臾,才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那时一起去伦城么,临走的前一天,我去见了肯尼老先生,我误吸食了那东西。”
郝燕瞳孔震动。她不敢确定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抬起头看向他,在他的眼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郝燕被他握住的手颤栗起来。饶是她脑袋里想过许许多多的苦衷,都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一开始只觉得身体不对劲,没有多想,直到那次在纽城的车祸。”
秦淮年呼吸发紧,那些记忆令他不愿回想,痛苦道,“当时那东西的瘾上来了,我一度出现了幻觉,没了理智,无法控制身体,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撞上了护栏,后来阿深找了医生,化验后得到确定的答案,而且医生说我身体里那东西含量很大。”
郝燕记得那次车祸。当时她吓坏了。幸好是秦淮年只受了轻伤,并不严重,怪不得她说去医院时,江懿深的反应会那样大。秦淮年声音压低,“我们回国以后,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重,我不确定自己能撑到哪一天,所以我和你提出了分手……”镜片后眼眸微阖,情绪起伏。和她说分手,是比瘾发作时还要痛苦百倍千倍。郝燕一直安静的听他讲述。内心被一遍遍拉扯的撕裂开来。心疼的同时,也很气他,郝燕突然想起江暖暖平时骂江懿深的话,只是再开口,就哽咽了,“秦淮年,你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秦淮年叹气,“如果你知道,绝对不会放任我不管。”
紧接着他又道,“可是我最不想的就是你知道,郝燕,那东西我们都清楚它的可怕,一旦沾上了,就会把人毁灭!”
郝燕将脸压在他的掌心里,滚烫的泪水湿了他一手。她声音和心一起碎了,“你怎么这么傻,至少,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秦淮年擦着她的泪,“那糖糖怎么办?”
他们不光有彼此。他们还是为人父母,有责任,要考虑到孩子。“我查过了好多资料和视频,都是饱受那东西折磨的人群,最后都不成人样,生死艰难。”
秦淮年眸光幽深沉静。顿了顿,继续开口时,音色都低了三分,“有件事情很少人知道,其实叔婶他们夫妻俩不只有秦屿和歆月两个孩子,歆月出声时是龙凤胎,上面还有个哥哥,只是在他年少叛逆不懂事时,在pub里误吸了那东西,他没能戒掉,反复很多次,最后无法忍受瘾发作的痛苦,跳海自杀了。”
“所以,我只能这样做,如果我完好无损的回来,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如果我回不来,你和女儿也会活的很好!郝燕,当时我别无选择,我不敢打没有把握的仗。”
秦淮年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哪怕死也要埋在一起的。他也认为自己的自制力很强,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惧怕,也恐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秦淮年怕自己没办法战胜,最后走向毁灭之路。郝燕眼泪流滚的汹涌。秦淮年勾起唇,眸里有微光,“狠心和你分手后,我去了伦城找阿深,他找了医生,帮我戒掉那东西。郝燕,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可是想到你,还有糖糖,我还是挺过来了。”
所以,他现在才能告诉她这一切。郝燕眼底的氤氲层层叠叠。他说的轻描淡写,过程的艰辛一概不提,可她却知道,离开她的那几个月,他一定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否则,不会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回到她身边。郝燕不敢想象,如果他最终没能戒掉,那么他很有可能会丢开她一辈子。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再也受不了的扑到他的怀里。攥起的拳头,砸在他胸上,全都是她的心疼和胆战心惊。这么会儿功夫,郝燕眼睛就已经哭肿了。心疼从她的眼底倾泻,浓重的化不开,全都沉甸甸的落在秦淮年的心头,又暖又涩,哑了嗓音,“对不起郝燕,是我不好。”
郝燕用力抓着他的肩膀,紧紧贴在他怀里,“秦淮年,你答应我,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再丢开我了,否则……否则,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最后放的狠话,一点底气都没有。秦淮年道,“好,我答应你!”
虽然这样答应,但他知道,如果有下次的话,他还是会这样做。就像是她说的话一样,她也不可能真的不要他。唯一令没有想到的是,郝燕转身就嫁给了别人,让他措手不及。秦淮年捧起她的脸,薄唇一点点吻干她的泪水,然后,覆在她的嘴唇上。倾诉思念,也是宣誓主权。唇齿相依。郝燕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亲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被乱了呼吸。郝燕伏在他胸膛上,眼睫潮湿,跟他诉说道,“秦淮年,我答应和席家联姻,除了因为我对庄家没办法袖手旁观,还有,是想要惩罚你,惩罚你跟我分手,抛弃了我。”
哪怕是为了她好,怕牵连还是护着她,她都要惩罚他。如此狠心的丢开她。秦淮年点头,“嗯!”
他活该,咎由自取。郝燕想到什么,皱眉,“对了,庄沁潼是怎么回事?你走之后,她就调去纽城了!”
秦淮年道,“我没见过她,一次没有!”
“嗯。”
郝燕满意,翘唇笑了。其他的已经无需多问。秦淮年抱起她,翻身将她压在病床上,再次吻她。他的手,在她衣摆下方游移。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病房里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