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将马车停在牙行门口,人牙子一见来了客人,很热情的赶紧上来迎接。
“不知道少爷、小姐想买个什么样的?咱们牙行在京都那可是排得上前三的,您二位尽管挑。”
这牙人说话办事一看就是个老练的,由始至终说话都只看着夏庭权,目光从没逾越地落在夏禾身上。
夏禾和夏庭权对视一眼,夏庭权开口说。“我想买三四个护卫,武功越高越好,你们牙行可有适合的?”
“有的,有的。少爷、小姐先请里面喝茶,我去将人带来给二位挑选。”说着,赶紧唤了一名牙侍过来引他二人去大厅。
夏庭权二人跟着那牙侍到了大厅没多久,那牙人就带着二十多人走了过来。
“少爷、小姐可随意挑选。这二十多人都是会功夫的。有的,之前也是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
夏禾往那二十多人看去,只见那二十多人脏乱不堪,有的连基本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了。
只是从身型她分辨出其中有三位是女子,其余的皆是男子。
夏庭权问夏禾。“姐,你觉得呢?”
夏禾只说了一句。“选武功高的。”
人品这东西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所以夏禾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死契在手,谁武功高,能护他们姐弟周全就选谁。
武功高?
夏庭权想了一下,对那人牙子道。“那要不,让他们打一架,谁武功高我们就带谁走。”
打一架!
人牙子一脸菜色,小声对夏庭权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些买来的会拳脚功夫的,我们牙行都是下了软筋散的,怕的就是滋生事端。”
“既如此,那你问问谁有胆子比的。若有有胆子的把解药给了他不就结了。”夏庭权道。
“这……”人牙子一脸为难。
“怎么?你是担心你牙行那么多的护卫还看不过来那么几人?”夏庭权调侃地看着他。“担心什么,他们的卖身契不全都在你手里。”
人牙子咬了咬牙。“那行,听公子的。”
出钱的主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对那些人道。“这两位少爷和小姐是来我们牙行买会拳脚功夫的人的。这位少爷提议你们打一架,谁的拳脚功夫最好就带谁走。你们之中若谁没那胆子,自认为自己比不过其他人的,就往后退。”
他话方落下,就有十余个胆小的人往后退去。
夏庭权的视线在那些人身上扫过,对人牙子点头。
人牙子命牙侍把软筋散的解药分给那些想参赛的人。
见那些人服下解药,他才宣布。“开始吧。”
夏禾的目光落在那剩下的八人身上,见其中居然还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不禁多了一分关注。
比赛开始,夏禾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拼尽全力的,也都是有些真功夫在身的。
其中两三位武功看起来还不俗。
最让夏禾刮目相看的是那名女子。可以说这群人中,她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却是身手最为刁钻的,也是打得最不要命的。
结果,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那名女子居然打赢了所有人。
当然,她身上也挂了不少伤,脸上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
以夏禾学医专业的角度来看,蜷缩地弯着腰站在那里的女子,手骨已经脱臼,身上也最少断了两根肋骨。
“少爷、小姐可还满意。”
一场赛事下来,就连人牙子也看得目瞪口呆。
连他都想不到自己牙行的这些人,居然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
好在,这些人的卖身契全部在他手里,且平时为了以防万一,都是给他们下了药的。
夏庭权点头。“不错。”
那人牙子一听,眉开眼笑地看着夏庭权。“那哑奴就是少爷你的人了。”
“哑奴。”夏庭权顺着人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之前赢了比赛那女奴。
他转问夏禾。“姐可满意。”
既然是个女奴,那跟在夏禾身边最好。
不待夏禾回答,那女奴一听夏庭权的话,冲到他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停磕头,不停比划。
夏庭权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不停给他磕头的女人,问人牙子。“这是个哑巴?”
人牙子见他面色不喜,连忙说。“少爷若是看不上,可以另外选一个。”
哑奴一听,头磕得更厉害了。
“好了,别磕了。再磕下去,你那断了的两根肋骨就真难治了。”夏禾说。“权哥儿,就她吧。”
夏庭权终究有些不满意。“你确定。”
夏禾点点头。“我瞧着挺合眼缘的。”
这女人眼中的仇恨和决绝触动了她的某根弦。
“既然姐喜欢,那就她吧。”夏庭权说。
那哑奴一听,连忙磕头。接着又是一阵比划。
“什么意思?”夏庭权看她那激烈的样子。“这是有所求?”
人牙子笑笑,一脸讨好。“这哑奴一起卖来我们牙行的还有一个老头,据说是她爷爷。若是公子同意,那老头就当是我们牙行的附赠品,一起赠予少爷。”
夏庭权一点不领情。“买小送老!一个老头?什么样的老头?”
人牙子见他精明,也不敢隐瞒。“老头近六十岁了,来了我们牙行就一直病着,我估摸着怕是没几日活法了。”
那哑奴听了他二人的话,泪眼婆娑,磕头磕得更狠了。
“感情你这是舍不得医药钱,见人不行了,连草席都想省下,就想把这破事甩给我呢。”夏庭权有些不悦。
“哎哟,我的少爷,你看我哪敢,这不都是实话实说的嘛。若是你不要,那人我就留着,若能熬过来算他造化,若熬不过来,我也不吝啬那张草席。”人牙子也是悔,当初送这二人来卖的人只说要一起卖,他为了这年轻的,只得连老的也一起接了。
哪知道老头身体那么差,眼看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哑奴听了,激动不已。双手双脚并用,跪爬到夏庭权面前,伸出手,却又很快缩了回来,撑着地面,头磕得“咚咚响”,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夏庭权看着眼前那穿着破烂衣服的一团,对夏禾说。“既然是送的,那就一起要了,不带回府便是。”
夏禾道。“带回府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