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入冬。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才冬月初六这日,京都就下起了初雪。
这场雪一下就是三日。
刚巧,这日夏禾轮休。
夏庭权也没出府,早晨起来,就直接来了水色陪着夏禾用了早膳。
随后,姐弟二人便在暖阁煮起茶来。
“这雪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这收药材和粮食的事就只能搁置了。”夏庭权说。
夏禾看了看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很多事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姐,我一直都不懂,你收购那么多的粮食和药材干嘛?”夏庭权本来不欲问的。
可这几日下雪,夏禾直接让他关了六禾庭的粮铺,就连药铺也不再售他们主要收购的那几种药材。
夏禾道。“今年的冬天只怕会很冷,多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
夏庭权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姐,你这是想多了吧。”
这冬天才开始呢!
她早几个月就开始大量收购粮食和药材了?
夏禾抿了一口茶。“宁可多想,也不可少想。”
是不是多想,再过月余就见真章了。
翠柳挑了帘子进来,对着他二人匆匆行了一礼。
“小姐,孙婆婆在外有急事求见。”
夏禾一听,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请孙婆婆进来。”
翠柳去打了帘子,请孙婆婆进来。
“少爷,小姐。”
孙婆婆进门就要给他二人磕头,夏禾给了翠柳一个眼色,翠柳赶紧托住了她的身子。
“孙婆婆,你和我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夏禾说。
“是,小姐。”孙婆婆自然是知道自己得夏禾重用的。
虽不在身边伺候,可夏禾却把监视二房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了她。
“可是二房那边有什么动静?”往日里,孙婆婆得了点什么消息,都是通过翠柳传给她的。
像这样直接跑来禀报的,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回小姐,就在今日一早,京都有名的王媒婆来府上求见了二夫人。老奴多方一打听,探听到那王媒婆是为了小姐你的婚事来的。据说……”
王媒婆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倒是不再往下说了。
夏禾和夏庭权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据说什么?”夏禾问。
孙婆婆咬了咬牙,满脸怨色。“据说那王媒婆给小姐你说亲的是太仆寺卿沈大人家的嫡次子沈华。”
太仆寺卿,从三品。配夏禾这个曾经是一品大员的嫡长女,实属高攀了。
且还是嫡次子。
可这些都不是让孙婆婆最气愤的。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
夏庭权一听,右手狠狠排在了桌子上。
瞬间,桌子四分五裂破碎。茶杯,茶水也洒了一地。
夏禾看了看破碎的桌子和凌乱的地面。“那沈华就那么差?”
沈华再差,夏禾也真没多生气。
秦氏想给她做主的能是什么好人家。
夏庭权冷嗤一声。“什么差?差这个字就不足以形容这人。这家伙,我以前听闻过,年纪轻轻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还强抢良家妇女。”
孙婆婆一个劲儿点头。“少爷说的是。而且通过我一番打听,还听说这沈家少爷年纪轻轻就染上了那种病。”
这二夫人还想给她们小姐定下这样的人家,这不是存心害他们小姐嘛。
夏禾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她真的一点不意外。
“好了,你们急什么?”夏禾笑道。“我的婚事岂是她能做主的。”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你头上无父母,二爷、二夫人、三爷、三夫人他们就是你的长辈,现在府里又是二夫人当家,她来为你做这个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孙婆婆却是焦心不已。
若不是此事事关小姐,事态严重,她也不会轻易跑这一趟。
“我去找她。”夏庭权说着,就要往外走。
“权哥儿。”夏禾叫住他。
“姐,你别拦我,我今日非得去闹闹,不然他们还真没点顾及。”夏庭权头也不回。
夏禾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哪儿是要拦你了,我是要和你一起去。”
“姐!”夏庭权高兴地看着她。
夏禾走到他身边。“走吧。”
她走在夏庭权身边。“你急什么?虽然南宁国不禁止孝期议亲,可这守孝三年总是没跑的。她秦氏想定下这门亲事,还要看沈家愿不愿意呢!”
夏庭权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可孙婆婆刚才不是说了嘛,这王媒婆都已经上门了。”
既然上门了,只怕对方也是有了一定的想法,这事也是有鼻子有眼有谱的事。
夏禾听了,“呵呵”一笑。“那也得秦氏有那个能力做主啊。”
“她咋没……”夏庭权顿悟。“姐,你有啥办法。”
夏禾往他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你不是觉得我医术厉害嘛!”
“嗯嗯。”夏庭权忙点头。“你的意思是用医术。”
夏禾翻了个白眼。“用医术那是救人的。”
说着,嘿嘿一笑。“今日,姐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毒术。”
这秦氏若是不蹦哒,夏禾还想着多留她些时候,让她先看着自己的儿女一个个怎么走向毁灭。
可既然她这么蹦哒……
很快,二人就带着人到了二夫人的院子。
二夫人听闻他们来了,第一时间带着人聚集在了院子里。
夏禾进了院子一看,挑了一下眉头。“二婶,你这是把你院子里的人都召集到一起了?”
秦氏不答。
她家二爷可都和她说了,这两个兔崽子现在可是买了好几护院呢!
她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可不能落了下风。
夏禾见她不答,四下里看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这是月姐姐和明碧都不在啊!”
秦氏一听,就仿佛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
只见她双目冲红。“夏禾!你个……”
夏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嗯?我个什么?”
这种没凭没据的事,她就不相信秦氏敢没脑的瞎说。
秦氏哑巴吃红莲,有苦说不出,想大骂夏禾一顿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憋闷得她心肝好像被火烧一样,生生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