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自内室出来的时候,见夏世恒和夏庭权二人对站在一起,凝视对方,眼中似有火花闪过。
看着眼前气场丝毫不输夏世恒的少年,夏禾心中深感欣慰。
“权哥儿。”
夏禾出声打断二人一触即发的火气。
夏庭权听得她的声音,顿时收了一身的火气。
只见他视线转向夏禾,扬眉笑得微暖。“姐,你出来了。怎么样?”
话落,很自然地往夏禾走去。
夏禾嘴角粘着一抹温和的笑走向他。
近了,她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看看你,一点也不注意形象。伯爷就该有个伯爷的样子,一家之主就当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夏庭权听了她的话,也很是配合。“姐说的事,是我糊涂,掉了身份。”
夏世恒在一旁听着这对姐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啥伯爷、一家之主、身份什么的,只差没吐血。
“好了,人你们看也看了,可以滚了。”夏世恒丝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
夏禾看着夏世恒,在他说‘滚’字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夏庭逸。
不愧是父子,这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那么相像。
夏庭权听得这个‘滚’字,心里很是不悦,却被夏禾放在他肩膀处正给他整理衣衫的手给轻轻压了压肩膀,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我们是该回去了,毕竟月姐姐他们还要唤人给二婶换洗呢!”夏禾轻声说。
“二嫂情况什么样?”许氏适时问。
夏禾惋惜地摇头。“不太好。口眼歪斜、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刚才还失禁了。”
“失......失禁了!”许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前一日还好好的一个人,咋说病倒就病倒了!
这病还来的如此犹不及防。
且秦氏也才比她大了一岁,今年也不过三十二,咋就得了卒中这样的病呢!
夏禾点头。“病来如山倒,谁能想到呢。”
夏世恒在听见夏禾说秦氏失禁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中那个一向小意温柔,端庄得体的娇妻居然失禁了!
夏禾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夏世恒那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却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并无半点关心秦氏的神情,心中冷笑不已。
夏世恒这样的男人,本性就是自私自利的,所谓的夫妻情深也不过是建立在秦氏惯有手段,又姿容不错的前提下。
夏禾突然抓住夏庭权的衣袖。“权哥儿,二婶现如今成了这样,不管是心疼她,还是从实际情况考虑,她都打理不了这府中的事务了。”
夏庭权深以为然。“这是必然的。所以这往后府中的事务就劳烦姐你多操心了。”
“应当......”
夏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世恒打断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这府中的事务怎么可能由得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打理,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夏世恒坚决不同意。
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了。他就说,这对姐弟哪儿会那么好心是来探望秦氏,原来是趁着秦氏病了,想要拿回这府里的中馈之权呢!
夏庭权见他反对,也不恼。
反而是笑着问他。“既然我姐不适合,那依二叔之见,觉得谁适合呢!”
夏庭权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月姐儿就很适合。”
夏禾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叔,你让一个私相授受,本应该浸猪笼的,伤风败俗的女人管家,这是想着以后府里的哥儿、姐儿们都不必议亲了是吧?”
夏庭权脸上也是有些恼了。“亏得往日里侄儿还敬佩二叔是读圣贤书的呢!”
夏禾冷笑。“只怕是书都读到猪肚子里去了。”
夏世恒被夏禾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牙道“月姐儿那事明摆着就是诬陷。”
夏禾听了,问。“谁诬陷她了?二叔说的是四皇子呢?还是六皇子?”
夏世恒一听她把两位皇子搬了出来,知道在这事上争论自己必然讨不了好,只得退而求其次。“那要不,碧姐儿也可以。”
这次,夏禾是真的怒了。“二叔,你让一个连脸都没有的女人当家。你这是自私呢?还是想害了我们忠义伯府呢!”
夏庭权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二叔说我姐是尚未出阁的女子,难道夏明月和夏明碧就不是。更何况,我姐她还是正儿八经的长房嫡女,由她来打理府中事务并非无先例可寻。二叔莫在一味的守着自己的私心,让外面的人看了忠义伯府的笑话才是。”
夏世恒也知道自己不站理,心一横,开始耍横的。“反正夏禾当家,我坚决不同意。”
夏庭权是乎一直在等他的这句话,听了他这话,不仅没被为难住,反而是很轻松惬意地弹了弹衣袍上没有的灰尘。“这府门上挂的是忠义伯府的牌子,这宅子是皇上所赐,我是正儿八经的忠义伯,我姐是名正言顺的我的亲姐姐,长房嫡女,一品大员遗孤。二叔,既然在忠义伯府住的那么不开心,对长房的决定那么有意见。那就分家吧!”
“啥?”夏世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分家。”
“是啊,分家。”夏庭权十分肯定地告诉他。“分家了,你们二房的家谁当谁管都和我们没关系。”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双目一冷,凝声说。“但是,我忠义伯府的门风由不得那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人来败坏。”
“你说谁上不得台面呢?”夏世恒只觉得心口一阵腥甜,大脑一阵充血,被气得头晕。
夏庭权懒得和他纠缠,唤了一声门外的东子。“东子,你亲自跑一趟族长和族老们家里,就说我忠义伯府要分家。”
“是,少爷。”东子得令,拱手行礼,转身欲离去。
夏世恒在他即将离去时,赶紧阻止。“慢着!”
在所有人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夏世恒伸手一指,指着许氏。“现如今,你们母亲不在了,你二婶也卒中在床,按理,理应由许氏执掌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