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
夏禾此刻正坐在暖阁里看书,翠柳和兰馨坐在一旁做针线。
翠柳时不时地就会抬起头来往窗外看看天色。
夏禾见她第无数次关注天色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翠柳,做你的事,切忌心浮气躁。”
翠柳有些尴尬的笑笑。“我这不是想知道明月小姐她们回来没有嘛。”
夏禾轻笑。
恰在此时,有人来禀说是孙婆子来了。
夏禾让人把她请进来。
夏禾和翠柳对视一眼,心中对孙婆子的来禀的事,心里也大概有了数。
孙婆子一进来,就要给夏禾行礼,夏禾赶紧给了翠柳一个眼色,翠柳及时上前扶住她。
“孙婆婆,小姐啊心疼你,舍不得你给她行礼呢。”翠柳扶住孙婆婆娇笑。
孙婆婆见夏禾这般对待自己,心中自是欢喜的。“小姐心疼老奴,老奴自是感激的。只是这理不可废……”
夏禾接过她的话“这不是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嘛。”
说到这里,话就回归了正题。
夏禾问。“可是夏明月回来了?”
“回小姐,正是明月小姐回来了。至于明碧小姐,人还没回来。”孙婆婆如实禀道。
夏禾点头。“看来这一劫是夏明碧替夏明月给挡了。”
不用说,夏禾心中对事态的发展心里也大概有了数。
“孙婆婆,夏明碧那里,你以后就不用多费心了。”夏禾说。
孙婆婆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以后老奴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二房其他人身上。”
晚上夏禾是和夏庭权一起用的晚膳。
夏庭权走后,翠柳带来孙婆婆的口信,说是夏明碧的马车进府了。
没多久,兰馨也来禀。“徐嬷嬷来了。”
夏禾让把人带进来,并交代兰馨,要她下令让院子里的人都把嘴巴给闭严实了,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直接给发卖了出去。
徐嬷嬷进了暖阁,双腿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给夏禾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奴婢见过大小姐。”
夏禾也没让她起身,而是坐在暖榻上看着头抵着地面的徐嬷嬷。“徐嬷嬷,今日月姐姐见沈家公子,可还顺利。”
徐嬷嬷抬起头来。“回小姐,今日明月小姐去见沈家公子的时候,明碧小姐突然去了一壶春。后来,明月小姐命令老奴拦住明碧小姐,所以,老奴没能和明月小姐一起去见沈家公子。”
夏禾冷笑。“莫不是徐嬷嬷也想趁此机会,躲避此事,免得日后惹人生疑吧!”
徐嬷嬷一听,顿时冷汗直流,忙给夏禾磕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夏禾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就是嘴上的不敢,这心里徐嬷嬷你主意可大着呢!”
徐默默磕头的动作一顿,接着更是一个劲儿地开始用力磕。“老奴错了,老奴知道错了。小姐就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夏禾由着她磕头,直到看见她额头渗出的血迹,才让她停下来。
“徐嬷嬷,我不要求你衷心,但我希望你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我的这个要求你若是做不到,那……”
夏禾的话没说完,徐嬷嬷就忙道。“小姐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求求小姐了!老奴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务必会办好小姐交代的事的。”
“徐嬷嬷,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一次了,机会并不是常有的。”
徐嬷嬷一听,身子顿时瘫软在地。
夏禾见她被吓得不轻,想必自己的话也对她做了一定的警醒,方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姑且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徐嬷嬷能把握好这次机会。毕竟,命就只有一条,若命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徐嬷嬷听夏禾这么说,那双原本暗淡下去的双眼瞬间亮堂起来。“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老奴以后一定会对小姐鞠躬尽瘁的。”
夏禾满意地点头,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
徐嬷嬷忙站起身来,跑到桌边把小瓷瓶拿起来,紧紧捂在怀里。
她捂得很严实,仿若此刻握住的就是她的命。
“既然解药给你了,那接下来你就好好给我说说今天在一壶春的事吧。”夏禾说。
“是。”
接下来徐嬷嬷详详细细的把今日在一壶春发生的事描述给夏禾听。
夏禾听完,问。“你是说你再见到夏明月的时候她身上衣服整齐,头发也不见凌乱?”
“回小姐,的确是这样。”在徐嬷嬷看来,夏明月除了好像大病一场以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不让院里的人请府医给她看诊?”夏禾问。
徐嬷嬷点头。“老奴也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徐嬷嬷不懂,夏禾却大概能猜到。
估计是被吓的,还有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夏禾对徐嬷嬷挥了挥手。“你且下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
“是,老奴告退。”
徐嬷嬷退出去的时候,刚好遇见翠柳端了两三种果脯进来。
徐嬷嬷忙笑着给翠柳打招呼。“翠柳姑娘。”
翠柳点了点头,客套地道。“徐嬷嬷慢走。”
徐嬷嬷笑了一下,很快打着帘子出去。
翠柳走到夏禾面前,将手里的果脯放在桌子上。
夏禾伸手拿起一块梅干放进嘴里,口齿间瞬间全是梅子的味道。
翠柳道。“这徐嬷嬷倒是能屈能伸。”
以前,秦氏掌家的时候,徐嬷嬷在秦氏身边,整日耀武扬威,就连看人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当时的徐嬷嬷,别说是她一个小丫鬟,就是她家小姐,也没能得她一个正眼。
夏禾轻笑。“没办法,她为了活命,只能这样。”
翠柳这么一说,夏禾难免想起上一世在秦氏身边那呼风唤雨,眼高于顶的徐嬷嬷。
“呸!”翠柳假装碎了一口痰。“这种人为了活命,就连出卖旧主这样的事也能做,我最是看不起。”
这种人压根就没有忠诚可言。
夏禾见她气鼓鼓的,经不住笑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忠诚度的奴才,你还指望她多忠贞?”
“反正,我就是瞧不上。”翠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