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两!”有生以来,夏明月第一次发出如此尖锐的声音。
她也顾不得这些人的眼光是不是肆无忌惮,是不是轻浮了,她现在大脑里唯一想的是:夏庭逸居然欠下那么多的赌债,他是不是疯了。
夏庭逸不敢看夏明月,回避着她的眼神,诺诺地道。“我原本是想着赢点钱,为爹打点打点,那知道会越输越多。我后来给他们借钱,也不过是想扳本而已。我想着只要我赢了……”
夏明月压根没心思听他说废话。“你赢了!那你赢了吗?你个蠢货。”
夏庭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深受打击。“明月?你怎么能对我那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哥哥。”
“哥哥!”夏明月怒极反笑。“那你倒是拿出一个做哥哥的样子啊!你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鬼事?”
他是不是还嫌他不够烦,不够惨?
夏明月感觉自己真是要疯了。
瞧瞧,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我……我那不也是好意。”他为了谁,他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嘛!
夏明月正欲再说什么,却被那四人中最强壮的大汉打断。
“好了!你兄妹二人要吵要闹,那都是你们的事。这会儿,先把我们的银钱给还了。”
夏庭逸一听,顿时像是被人咬断了舌头,闭口不言。
夏明月却是气得一脸黑。“我没银钱。是他欠了你们的钱,要找你们找他去。”
夏庭逸一听,可急了。“明月,你这说的是人话嘛?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夏明月多看他一眼都只觉得恶心,她转身,带着香云,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夏庭逸见状,更急了。“夏明月,你疯了!你怎么这么蛇蝎心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顾。你这是为了银钱连名声都不要了啊!”
名声!
夏明月猛然转过身。“为了银钱?你倒是给我银钱啊!现如今我们二房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啊!我们有没有银钱你不清楚啊!那是四万两白银,可不少四百两,或者是四千两,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夏明月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夏庭逸被她一通吼,顿时语塞。
夏禾看着她那窝囊样,哪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样子。
夏庭权也顾不得她那嫌弃的眼神,他只知道现在的夏明月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明月,我可是你亲哥,你得救我,得救我啊!”
夏明月被他吵得头痛。
最终,她也不能真不管夏庭逸,毕竟那传出去于她名声更不好听。她只得让那四人等着,去合算了手里的银钱,二房的庄子铺子。
可这些,她真舍不得。
把这些仅剩的东西拿了出去,以后她还靠什么生活,拿什么做嫁妆。
没了嫁妆的女人无论是去人家做妻或是做妾,那都是要被婆家的人看不起的。
当夏明月把银钱交给那四人的时候,那伙人只差没气死。
“五千两!”
夏明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对,就是五千两。这是我们手里仅有的银钱了,已经全部给你们了。”
那壮实的大汉冷笑。“看来,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把人带走。既然他妹妹不愿拿钱救人就把他卖到南风馆去。反正他长得细皮嫩肉,身材修长,好好调教一番,想必那三万五千两这辈子也能给我们挣回来。”
夏庭逸只差没被他们气死,他挣脱出伸手来抓他那男子的手,跑到夏明月身边,紧紧拽住她。“明月,明月,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
夏明月把泪目一闭,视而不见。“在你去赌博的时候,在你给人借钱的时候,就应该量力而为,想到这种后果。现如今,我没钱,你求我也无用。你要求也改去求那些有钱的,比如说三叔三婶,再比如权哥儿和禾姐儿。你求我,我有啥办法。”
夏庭逸一听,双眼一亮,对那四人道。“你们且等我,我是没钱,可我三叔三婶有啊!还有权哥儿,他是忠义伯,禾姐儿,她是未来的秦王府媳妇,王世子妃。他们有的是钱。”
那四人一听,问。“你确定他们会救你。”
还别说,他亲妹妹都不想救他,别人能救他?
以他们看,那三夫人可没有半点要救他的样子。
“会,会,会!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我没脸了,那这没脸的也就是整个忠义伯府。”夏庭逸自信满满地说。
那四人自是更想要钱,便陪着她去了一趟三房,哪知他连三房的院子都没得近就被人拦在了门外,告诉他三爷赔三夫人回娘家探亲去了。
任凭他在院子外又喊又叫了老半天,始终不见夏世昌和许氏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转求夏庭权和夏禾。
起初,二人也是任由他闹腾,来个视而不见。
最后,当他要被那四人带走的时候,东子出来说。“我家伯爷让我告诉逸少爷,多亏得二房的所作所为,现如今他和小姐在这京都城,早没了你说的面子里子。但他尚可看在同出一脉的情份上拿出两万两白银,只是这两万两白银是用来买断与二房所有人的情分的。”
“买断所有人的情分?”夏庭逸不是很明白。
东子道。“现如今二爷进了刑部大牢,被判了秋后问斩,这二房就落在了逸少爷你的头上。逸少爷想我们伯爷出这两万两,那就去请族中族老们过来,自请分家吧。”
“分家!”夏庭逸哪会不明白,这分了家,没了忠义伯府的庇护,他们以后的日子,那便没法过。
东子瞥他一眼。“逸少爷可要想清楚,这是分家重要,还是去南风馆重要。”
这绝对是威胁,可夏庭逸再气,也无可奈何。
去了南风馆那地方,他还算是个人嘛!只怕是连畜牲也不如。
见东子要离开,他赶紧叫住他。“可是只给两万两,那也压根不够。”
这些人要的可是四万两啊!
东子看他一眼。“别说是二房的银钱不可能就只剩这么点,就算只有这么多,那二房名下的庄子、铺子、田地等呢!”
夏庭逸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双眼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