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觉得夏庭逸简直是疯了。
他怎么能分家呢?!
他都没有想过离开忠义伯府以后他们要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最主要的是离开了忠义伯府,那他二人以后的婚事咋办?
“砰!”夏明月愤怒地把离自己最近的四方桌上的茶壶扫落在地。
“小姐。”
香云欲要再劝,却哪知张明月反而变本加厉。
只见她转身想疯了一般,见东西就往地上扔。
香云被吓坏了,想劝又不敢多嘴,只能站到一旁,以免被她扔下来的东西砸到。
等夏明月把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犹觉得不能解气。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走来两三人,为首的是一个婆子,面生得紧,她好像在府里没怎么留意过这人。
那婆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夏明月认得他们是夏禾身边的人。
三人也不见给她见礼,只听那婆子道。“月小姐,逸少爷做主,二房自今儿个起搬出忠义伯府,以后自立门户。老奴孙婆子,奉我家伯爷之命,特来看看月小姐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老奴帮忙的。”
夏明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说得好听是来帮忙,实则不过是来赶人的。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夏明月只觉得心中凄苦。
孙婆婆不答,假装没听见。
夏明月自嘲一笑,犹不死心地问道。“族老和族长们能同意分家。”
孙婆婆答。“分家自然是要得族老和族长的同意的。”
夏明月双目闭了闭,一滴清泪自眼中滑落。再睁开,眼里平静无波。
她微微扬起头颅,声音清冷。“这是让我们搬去哪儿,总不至于是让我们流落街头吧。”
她深信夏庭权和夏禾不会那么蠢,做出这般落人口实,撮脊梁骨的事。
孙婆婆笑道。“月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伯爷那是个重情的人,二房虽说是主动分家,可我们伯爷还是给了小姐一万两白银作为你以后的嫁妆,给了逸少爷三万两白银和城南闹市的一座三进院子作为他以后的财物的。”
夏明月听到这里,二话不说,只叮嘱香云。“抓紧时间把我们的东西整理出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落,人就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孙婆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想:小姐说得对,月小姐是个聪明人。
只可惜,任凭她再聪明,只怕也来不及了。
当夏禾听到孙婆婆回来的禀报以后,只是笑笑,然后对她说。“如今二房既已搬出去,你以后还是回来帮我打理着院落吧。没几日,兰馨和东子就要成婚了,翠柳、虎韵和冬雪她们三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这院里没个看着的人,我不放心。”
孙婆婆听了夏禾的话,哪会不明白,小姐这是舍不得她,想让她回来颐养天年呢。
“老奴,多谢小姐。”孙婆婆激动地道。
果然如孙婆婆所料,当夏明月追出来的时候,夏庭逸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让人准备马车,想去追,可府里的人现如今都知道二房已经分家了,哪有人愿意听她安排。
只恭敬地说:马车出府,需得上面的同意。
夏明月气得自跺脚,可她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忙去找夏庭权。
哪知东子一看见她,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月小姐,可是收整好了?是需要我们帮你把东西送到城南那边吗?”
夏明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无计可施,只得道。“我想要去一趟四海赌坊,你让人准备马车。”
东子看了看天色,语重心长地说。“月小姐,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这出去一趟,只怕就赶不上今儿个搬家了。”
夏明月看着东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恨不得上去把它抓烂。
“非得今天搬走?明天不可以?”夏明月咬牙切齿地问。
“逸少爷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就今儿个搬。”东子脸上的笑丝毫不减。
夏明月被气笑了。“那他人去哪儿了?怎么搬?”
“逸少爷说让他身边的小厮把东西收整好了,我们帮你送过去就行。”
夏明月笑着笑着,便悲凉起来。“这是怕我们赖着不走啊!”
“月小姐多想了。”东子的态度依旧恭敬。
夏明月也不和他争辩,只说。“我的东西有香云收拾着,等她收好了,你就连同夏庭逸的一起送去城南那边。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若是能赖她也想赖,可也得夏庭权给她这个机会才行。他们这么诱哄着夏庭权分家,不就是为了断他们的后路嘛。
“月小姐说得哪里话。”东子嘴上虽是这么说,却唤来了身后的小厮,让他赶快去给夏明月准备马车。
夏明月看了东子一眼,心中只道:这夏庭权过继到大房才没多久,这脱胎换骨的不仅是他本人,就连他身边伺候的人,也变得人精似的了。
夏明月追到了四海钱庄,她原本以为来得及,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最终竭尽所能也才从夏庭逸那里拿到了三千两的银票和城南宅子的房契。
她看着沉迷在赌桌上的夏庭逸,悲痛的发现,夏庭逸这是侧头侧尾的毁了,变成一个烂赌徒了。
对于一个没救的人,夏明月唯一想到的是自救。
当夜,夏明月和夏庭逸回了城南那间三进的院子,她让香云暂时不要把他们的东西拿出来,只道是先休息一晚再说。
第二日,夏庭逸要出去,来找夏明月。
“那三千两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可这房子分家的时候,可是说好是给我的,你把房契给我。”
夏明月不傻,哪不知道他是想拿着房契去换了银两去赌坊继续赌。
夏明月压根不搭理他。
夏庭逸见状,气得直摔东西。“好啊!夏明月,你翅膀硬了是吧。”八壹中文網
夏明月看他一眼,只丢下一句。“你不走我走。”
话落,就带着香云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夏庭逸气得直跳脚,却无计可施。
“小姐,等咱们回去少爷若是怒气未消可怎么办?”香云担忧地问。
夏明月头也不回,继续往前。“你以为他会一直在家?你想多了。只怕是我们前脚才出门,他后脚便去了四海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