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添是摄政王的手下，一直忠于他，相当于是黄绍的左膀右臂。
在平时，席渊还真没机会碰他。
可如今，所有人都在他的战王府里，都认为他不会动手，他却偏偏要动手杀人。
任谁也料不到，更是无法防备。
夜宴时，姜果干脆利落地换上女装，还易容了一番，装作端茶倒水的侍女，替向添上了酒水。
向添是兵部侍郎，非常好色。
见伺候的女侍姿色惊人，他很轻易就动了心思。
在姜果给他舔酒的时候，他直接抓住姜果的手，放在掌中揉捏。
“大人……大人别这样……”
姜果假意害怕地求饶，声音极小，生怕被旁边的人听见。
向添却不怕，他本来就痛恨席渊，欺辱他府上一个侍女，既可以满足自己的兽欲，又能狠狠踩在席渊脸上下他的面子。
于是他便更加没有顾忌，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腕朝他拉过去。
真软啊，向添手指在姜果脸蛋上轻轻划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高位上的席渊冷声问住。
“向大人管不住身下二两肉，却能管住兵部几千的兵，陛下，您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
老皇帝不敢不接席渊的话，再看着向添旁边的小娘子，果真漂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小娘子再漂亮也该是他的。
承德帝心中也很是不悦，看着向添开口道：“放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向添虽是摄政王一派，却还是对皇帝保持着敬畏之心。
毕竟老皇帝对付不了摄政王是因为摄政王大权在握，可是他一个兵部侍郎是随时都可以换的。
“陛下恕罪，臣一时色迷心窍，冒犯了战王府的侍女。”
向添赶紧起身跪下来。
席渊顶着张高冷的脸，冷哼一声，很是厌恶这种行径。
“既然知错，不如砍掉一根手指赔罪，如何？”
而一旁的摄政王黄绍，却笑得不痛不痒的，拱了拱手笑道：“战王殿下何须动怒，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向大人若是喜欢，大可向战王讨要了带回去，何必伤了同袍之谊。”
“陛下以为呢？”
老皇帝不敢违逆黄绍的意思，却也不敢对着席渊开这个口。
一把年纪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看上去居然怪可怜的。
席渊冷眉微挑，眼底的杀意几乎溢出来。
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哪怕下了战场，浑身的杀意也遮掩不住。
黄绍再只手遮天也是文官，一时竟被他的眼神震慑住。
“本王的人，何时轮到黄大人做主了？黄大人还嫌管的不够宽，不够多么？”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说他只手遮天、毫无王法。
管弦之音不知何时停了，周围的文武百官都小心翼翼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连承德帝，也抬起酒杯装喝酒的，眼神都不敢往旁边瞟。
黄绍本就因为被席渊摆了一道心情不好，如今直接被他蹬鼻子上脸，更是脸色黑沉下去。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席渊开了口。
“战王殿下此言差矣，关心天下苍生乃读书人的终生大事，本官不敢懈怠。”
席渊却嗤笑一声，不屑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黄大人自称读书人，可本王看黄大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书卷气，莫非是手上的铜臭把书本熏得变了味儿不成？”
神仙打架，绝对是神仙打架。
周围的百官虽低着头，但心里也是激昂愤进，都巴不得把对家搞下去。
黄绍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又把持朝政好几年，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讲话。
这席渊，不过是仗着兵权在手，就敢冲他亮尖牙，实在可恨。
他正想骂回去，却听得堂上咚的一声。
原本跪在地上的向添，突然颈冒鲜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向添身材高大，脖子上的头颅在地上嗑了一下，顿时滚了下来。
脖子上碗口大的断面，直接就开始往外喷血，涌出五六米远去。
“啊啊啊！！杀人啦！！”
一声尖叫过后，姜果把手里的匕首插在已经断气的向添屁股上，直接就开跑。
本来还在吵架的战王突然就脸都黑了，直接冲着旁边的侍卫冷声厉喝。
“愣着做什么！把人拿下！！”
百官也被这一幕惊呆，上一秒战王还在为了一个侍女跟摄政王吵架，下一秒这个侍女就杀了个官员。
这真的不是有人故意把脏水往战王身上倒吗？？
黄绍的脸色也难看极了，但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不是席渊做的？
席渊有这么蠢吗？
亦或者说，席渊直接要跟他撕破脸了？
姜果的轻功自然是值得信赖，她还安排好了后面所有的流程。
跳水，留遗书和遗物，接着游回战王府，换上衣服，归位。
半个时辰后，侍卫们拿着她留下的遗书和遗物回了宴厅。
此事事关重大，所有人都不敢走。
刑部尚书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陈述案情的发现。
“回陛下，这侍女名为金秋，是南平金氏的独女，前一阵子向大人去南平剿匪，在南平住了半月，后来……”
“后来南平金氏就惨遭灭门，据说是山匪余孽所为，谁也没想到金氏独女金秋还苟活于世，她此次回来，是找向大人复仇来了。”
“这是金秋留下的遗书，还有金氏宝库的钥匙，请陛下过目。”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
南平金氏富甲天下，前一阵被灭门后，老皇帝自然也垂涎着，明里暗里派人去搜都没能找到东西。
谁成想，竟是被向添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给灭门了，还将人家的东西也顺走大半。
好在金氏不蠢，知道把钥匙藏起来，还留了个好女儿，特地将钥匙送到他手里。
一想到这里，承德帝便满面红光，叫人把钥匙送上来。
信里所言，情真意切，承德帝立马就信了。
再加上有宝库钥匙在手，他当即就故意没去看黄绍的脸色，立马愤然起身。
“好一个向添！为了钱财，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人，给朕抄他的家，诛九族！！”
“是！”
抄家诛九族，自然也是为了把剩下的那大半银子拿到手。
不等黄绍说话，承德帝继续开口。
“来人，拟口谕，南平金秋，有胆有识，女中豪杰，遭此灭门实在可怜，追封她为金秋公主，送回南平大葬！”
圣旨一出，百官齐跪，此事便直接尘埃落定了。
一定是席渊做的，此事一定是……
黄绍怨毒地朝着席渊看去，却发现他也眉头紧锁，眼中的疑惑不像假的。
不对，难道不是他？
此事云遮雾绕，老皇帝又眼疾嘴快下了旨。
现在木已成舟，只能等回去再查了。
席渊还没有回书房，姜果却已经站在他院子里等他回来复命。
冷不防的，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零一，这次你要如何谢我？”
姜果回头一看，是零七。
是的，这次南平金氏的事并不是伪造的，而是真实发生的。
只不过可怜的金秋已经死了，零七做任务时碰巧撞见她只剩下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回禀给席渊，就遇到姜果要刺杀向添。
于是他便提供了遗书和钥匙给姜果，顺便帮她谋划了一下。
那遗书是真的，原本的金秋本来就打算刺杀向添，但一直没有机会，还被向添的人追杀致死。
那宝库钥匙也是真的，只不过里面根本就没有宝物，空有一个库房罢了。
老皇帝得知她金氏冤屈，却装作没听见，没看见，派人去找宝物倒是去得殷勤。
金秋根本没指望他能替金氏翻案，只想摆他一道。
只要圣旨下下去，就不可能再追回，也不可能更改。
金秋是这么打算的，可她还是没能撑到这一刻。
姜果眼神清冷，看着零七平静开口。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