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这个学堂里和他算是亲密的人。
她也觉得自己最是大度。
水水一直是抱着这个想法，度过了难撑的三个小时。
尽管双腿发麻到打颤，她也一直站着，没有赌气离开……
因为池城今天出门的时候，和她说过，“晚上等我一起回宿舍！”
她那个时候走得匆忙，脑子一热的就点了点头，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少不更事”的承诺，她就算是被罚站，也依旧是耐着性子等他从教室里出来。
背缓缓的佝偻下来，酸到不行……
水水抬手捏了捏肩膀和脖子，这时弯腰用拳头轻锤着她的腿腹。
“是不是很累？”
声音温柔细腻到让人觉得很是动听。
水水蓦然看过去，眼神里虽然是茫然的，但是唇角微微抿着，她摇了摇头，声音清浅至极：“还好！”
“我背你。”
“什么？”
水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耳边接收到的话。
池城来到她的身前，一个标准至极的下蹲，在回头时看了一眼依旧愣在原地的水水，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暖暖的一个笑容，缓解了空气中复杂的小情绪。
“上来！”
“这不太好……我有点重。”
水水有些难以启齿，当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重，而是她知道他们的教学楼是在六楼。
正义学堂的建筑都是颇为古老的，这里没有设置电梯。
这时池城也不等她拒绝自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直接将她的身子温软的撞在他的背上，整个人一个挺身，将水水就这么的背在身上。
手穿过水水的腿，牢牢的将双手指关扣在前身。
低头笑了一声，“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重到哪里去？”
“就算是拿出去卖，猪都会笑你不值钱……”
“以后多吃一点吧！”
水水虽然不是矫情的女人……
但是此刻听着池城暧昧的低语，尽管夹杂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嘲讽，她的面色也发烫到不行。
耳边传来池城突然而来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背过人！”
声音很温柔，也有些小情绪的抱怨。
但是给人他是洋溢着笑容的感觉。
“本来是想留着背我媳妇的，没想到被你小子抢了先……”
“你说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要不然你把你给……”
水水听着池城的话语，耳梢愈发的红烫，面色沉下来，声音郁闷到不行，其实是颇为无力的解释：“池城！我是男的。”
“我知道，只不过我在想……你要真的是一个女孩子，那该有多好！”
我想我应该会主动追你的。
水水听着池城的这句话，面色全然再一次的怔住，没有开口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将头埋在了池城的颈窝，说不出任何的话。
因为在现在的氛围中，任何话语都像是暧昧的勾引。
从六楼到一楼，耳边听到最强烈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
节奏很是动乱，没有一点的规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争气，可是这种从心而发的动作，是很难克制的，所以她只希望他是听不到的。
水水在池城的背上，偶尔能听到一些稍沉的呼吸从身下传来。
池城的呼吸很是规律。
不愧是历经多年训练的人，在这种普通人觉得耗费体力的事情上，于他而言就像是全然没有任何的负累。
从教学楼穿过林荫小道，头上是皎皎的月光，身旁是微风细细而作，偶尔有几声蝉鸣，聒噪的像是在抗议此刻的安静。
周围有时路过少见的人影……
他们都将目光悄悄的落在了池城和水水两个人身上，只是一刻的停留，就瞬间低头离开了，些许的言语都不敢冒出喉咙，好像生怕会造成什么大忌讳。
正义学堂的人都有这种清楚的认知。
没有必要招惹的人和事，就应该要学会本本分分的。
水水看得到那些人的眼光，也许他们是在怀疑……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她的面色有点不太好，看着面上正洋溢着暖暖笑容的池城，她的声音低低的问着：“池队，那些人在看我们？我还是自己下来吧……我能走。”
“看我们？”
池城全然没有在意到路人那不偏不倚的目光。
这时听到水水的话，终于有些反应过来。
只不过他不懂那些人在看他们，和水水要从他背上下来有什么必然和直接的关系？
“嗯，我觉得这对你影响不太好。”
“放心，我不在意。”
“这……”
水水一句凝噎，没有继续说话，这时稍稍顿住的脑袋直接垂了下去，将侧脸枕在了池城的肩头，“我真的能走！”
“我知道你能走，可是我不想你走。”
“为什么？”
“我能当你的腿，你为什么要辛苦你的脚呢？”
“池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我们两个人也没有认识多久。
水水听着池城状若自然的笑着说话，她眼神里莫名的有些诧异，声音浅浅的出口，却蒙上了一些雾气，淡淡的问题里只是为了掩饰她心中低落的情绪。
“对你好？需要理由的吗？”
池城淡定的往前走，唇角微微的勾动，笑着又续道：“你这个人，看着就有那种让人想要保护的冲动，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当然我不是说你太弱了！”
“我只是说你有这个能力吸引我……”
“这个你也不要误会！”
“我是真的很自然的在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尽我的能力去保护你，我觉得你这个人天生就是该被照顾的……”
池城磕磕巴巴的话语里，好几次出口，又好几次解释。
他生怕水水曲解他话语里的意思。
当然他的话也没有很多的歧义，全然都是直接和明显的，但是他依旧很害怕水水误会了他，甚至是会拒绝他的友好。
他真的很珍惜水水，他出口的每一句话也发自真心的。
水水听着池城的话，心中蓦然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好像面前只要有一点的感动，她就能让自己变得很伤感。
从前的她都是以最坚硬的状态在保护别人。
看似永远都不会受伤。
也因此，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人会主动的想着照顾她。
他们都觉得她不需要被保护。
水水的思绪到了这里的时候，她的脑子突然一沉，微微的有些发胀、发疼起来。
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有忽闪而过的光，提醒她有遇见过和池城一样能温暖她的人。
只不过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完全想不起来。
那个人对她来说很是模糊……
水水只要愈发的想要勾动出这些记忆，试图能牵引出那个人的画像，脑袋就变得更加的疼痛。
氤氲的水雾湿润了眼眶，模糊的视线让她再一次回忆起来伤感的事情，而陷入情绪的低落中，比她更难过的是住在她心里的女孩。
那个似洋娃娃一般的小萝莉抽噎着、难过着。
gds能看到水水在试图回忆起来往事，可是那一道虚晃的绿光在挣扎中，但是却怎么也冲不出天堑。
她知道水水的内心深处是渴望被爱的。
而那个男人是第一个给她温柔的存在。
但是他亲手抹杀了一切。
水水在看到池城于自己的温柔时，心里有一股力量在唤醒她的记忆——那个男人好像也是对她拥有着极其美好的温柔。
只不过她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gds是能看到所有故事的清醒者，可是她做不到同水水言说之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她稍稍的被水水伤感的情绪勾动，她这个感性的系统就能哭得泪眼婆娑，看着像是银河泄了洪般的泛滥成灾，有着像是世界遭遇彗星撞击地球般的惨烈成劫。
gds不想水水回忆起来那个人的事情。
因为她一旦记起来，那也许比她所不知道的时候，还要痛苦得更甚……
“我看着你，就不知道为什么的？想要照顾你……”
“你是海王吗？”
“什么？”
池城的状态显然是不懂这个词汇。
水水听到他诧异的回应，忍不住的直接低语而笑，只觉得这个现代生物，还不如她这个上古老妖婆懂得多。
但是他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存在鄙视链。
毕竟他们都不是神。
有缺乏的东西，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阿水，你说什么是海王啊？”
“就是……形容一个人很温柔，很友善，对待谁都能很好，脾气像碧蓝的海水一样柔软，心胸似宽广的海线一样博深……”
水水尽量的挖了肚子里的墨水，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形容词。
“我不是海王。”
“嗯。”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池城的目光垂下，这时水水“啊”的一声，有些意外池城居然认为这个词是褒义的，她本来没有忍住的就要笑起来……
但是目光在注意到池城的脚步顿下来，她看见他眼里有黯淡的目光，像是蒙上了心事重重的影像，声音颇为虚弱的道：“水水，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什么？”
“我做你的亲人，你也做我的亲人，好不好？”
“我差点被你吓死。”
水水的声音很轻，忍住了喉咙里的情绪，但是依旧有话语出口，她希望池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要不然这实在是太伤人了……
池城仰面对上头顶凉夜的月光。
目光回头淡淡的再次看向水水，眼神里有忧郁，不像是他平时给她的温柔，此刻的他给人一种别样的孤独。
像是在征询她的答案。
这个答案，他好像很希望是能按照他心里所想的。
水水对上他这样的目光，眼眶中承载了些许的重量，点了点头，声音冒出喉咙时，别样的温柔，清浅着道：“好。”
微微的笑容在池城的脸庞上浮现，这时也缓缓的回应在了水水的表情。
池城笑着将头转回去，继续默默的往前走去……
这个夜是别样的安静。
但是情绪突然的作起，又骤然的消停，给人一些诧异的思绪，也幸好只是留下了点点意外的心境……
水水看着眼前的池城，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知味儿的。
她感觉他好像比自己还需要被人善待！
池城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问他，而问他，他会不会跟自己说？
***
中南岛四季之间的气候从未有大变。
总是一贯的能让人在一天的时间里，就经历人间岁月的苦大仇深。
这里的人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兴许是裹着一件棉大衣，但是一到了中午就会被晒得满头大汗，而在晚上的时候，他们又会因为凉爽的风而有些瑟瑟发抖。
在正义学堂的训练非常艰苦……
除了日常训练项目以外。
每周三次的游泳训练，每五天的军队铁人三项，每月三次的负重越野跑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众人身心疲惫的极限。
在短短的一个半月过去，就有不少人撑不住负荷的训练而病倒。
傅小六算是军医那里的常客，每一周至少要病上一次。
他在起初的时候，每天都过得惴惴不安，总是担忧自己要被正义学堂除名，后来他渐渐的明白原来这里有一个好规定——那就是谁都不能放弃！
没有一个人会被允许做正义学堂的逃兵。
但是这里能允许他们做咸鱼的！
而水水就是正义学堂“唯二”的咸鱼，别的人在为项目努力的时候，她能恬不知耻的争取倒数第二的优异成绩。
这种事情在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也许是难为情的。
但是久而久之，在她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同学们也早就习以为常。
她也不太想累着自己。
眼下还不是到她表演的时候，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太受刺激，反而会让一切适得其反，她自诩是个聪明的人，也想着要把实力留到该使劲的时候去。
当然她也是想过拿倒数第一的……
可是傅小六总像是她的坚硬后盾，有他在，她总是只能勉为其难的拿倒数第二，这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水水也知道有些事情做的太假就不够真实了。
她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演出一些真实感，这也是她对周围人的尊重，毕竟他们一个个的来到这里都是充满热忱。
要是被他们知道她是这么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们不得集资揍她？
揍不揍得过另当别论，就是她真的不想挫伤他们的信心。
水水不想同学们知道她是有意让他们赢得。
而且她能看到他们在赢了她之后是那么的开心，尤其是常日的倒数第三，总是在赢过她一名后，就表现出非常的兴奋……
她怎么能忍心破坏他们住在自己的“凡尔赛”里。
尽管他们是没有很大的追求，但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太让人心疼了。
水水想着他们要是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们恐怕会从此一蹶不振。
这就有些太伤人了。
池城在起初的时候，还会担心她，后来看她一直有在“努力”，也就释然了。
水水每次跑到终点的时候，总是会蹙着眉头，一脸楚楚的无辜，声音孱弱得一直在急促的呼吸：“我真的有在努力！但就是不行……”
“池队，我也想赢。”
“我从今天起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下一次，我不希望我还是倒数第二。”
“……”
水水每一次的话都很真挚，还几乎是不带重样的。
池城也开始在训练中变得温和许多……
他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暖暖的暧昧，经常还会用手摸摸她的头发，贴心的用纸巾擦去她额头上的汗，声音和沉：“不用太在意！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周围的同学也会真情实感的上前安慰，尽管抑制不住他们脸上的笑容。
但是语言可能是真挚的。
“阿水，你真的很厉害了……”
“毕竟你都没有经历过部队的生活，也没有这个体能来坚持这种高负荷的训练，你这个状态，已经比很多普通人都优秀了。”
“我们都是经过很久的训练的，要是随便的被你追赶上，你要不要我们活？”
“对啊，说实话，我当初刚开始进行训练，我的成绩都不如你的，我相信这三个月过后，你一定会变得非常的出色。”
“……”
水水听着他们的话，认真的努了努眼神，点了点头，假装难受的用手擦去额角的汗水，假装出依旧的伤感。
只不过当她每每回到房间里，就瞬间倒头而呼呼大睡。
在上晚课的时候，也是一到最后一排落座就趴下睡着，她的睡相很踏实，也没有人会有事没得的去叨扰她，她在上课睡觉是池城默许的。
同在一间教室上课的人也都知道水水就是一个普通人。
她在经历每天的体能训练后，都会消耗很多的元气，以至于她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去调整。
所以，她只有在训练过后，迅速的进入高效的补眠。
要不然她支撑不了第二天的训练。
这是池城对她的温柔，他已经对她没有了最初的高要求，也渐渐的体谅了谢参谋长的话。
水水生来就应该是快乐的，而且她这个人也应该值得被保护。
那么她能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要剥夺她美好的时光呢？
在正义学堂的学员们心中，虽然不如池城想得这么美好。
但是也都非常的照顾水水，无论出于真心或是假意，水水也是照单全收，毕竟在这里，她能享受着年龄上给自己带来的优势。
做了一万年的“老妖婆”，她在这里的年龄是最小的。
周围的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着看“弟弟”的温柔，尽管这一种温柔里多少有点是瞧不起的状态……
在这里的人们都知道水水的资质是正义学堂里最低的。
最后也自然不会成为他们任何一人的竞争对手。
但是她确实是有天赋和能力的。
这些在他们的眼中是能看得出来的……
但是幸好水水不太自知。
那么她想睡觉，他们干嘛要拦着她？
这里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前途过意不去。
谁都想要一个更好的排名，又怎么会劝别人要更加的努力，巴不得有人被打击到，自愿放弃的为好……
整个正义学堂的教室里，除了水水睡觉是被默许的以外。
还有一个人也是被默许的。
那就是“睡魔”程东。
他这个人每次上课都睡觉，每次训练也都懒散，但是总能以微微逊色许弋一点的分数而结束他的任务……
从而获得他更加自由自在的特权专属。
堪称一个高级的“控分”选手。
池城也很是放任他，毕竟类如程东这样子的学生说省心是真的很省心，不需要过多的关注，他就能给人一个非常满意的结果。
但是说不在意也非常的在意……
池城在考察之中，认定程东是放眼整个正义学堂，资质最优的人，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天赋，更是因为他过往的历练……
而且程东是有资格成为一名特殊卧底，完成他曾经没有完成的刺杀任务。
偏偏程东整天就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状态。
池城不知道怎么劝说他，所以也就一直放任他……
全班被放任的两大优质的“睡生”的固定座位都是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
在程东和水水的中间隔着一个认真听讲的傅小六。
傅小六虽然身子骨弱，但他对每一堂课都是从不缺席。
只不过被两个“睡生”夹在中间，他总是将知识点听得云里雾里，而且池城讲的东西本来对他来说就不是通俗易懂，在此刻就更加的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偏偏他想换座位，却总是被程东强行拽到身边。
程东依旧不是很喜欢水水，而且要是对视水水的长相超过三十秒，他就会忍不住的别过脸，甚至是开始不停的打嗝。
在这里的很多人总说程东见到女人就会是这个样子……
他一向不太喜欢和女人接触。
但是大家都想不通程东为什么见到水水会打嗝？
水水跟他们相处也很久了，在他们眼中的水水虽然是身材清瘦了些，长相姣好了些，皮肤白皙了些，但是她说话、举止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扭捏样子。
她从来都不娇柔做作，也从来不会向谁低头……
尽管身材上不如大家挺拔，但是付出的努力从不比任何一个人要少。
在她要接受惩罚的时候，她都是义不容辞的加倍训练。
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做到的。
也是因为朝夕相处……
他们也从来不会把水水想成一个女人，毕竟正义学堂的入选很是严格，这是要经过极其正规的体检之后，才能被批准来到这里的。
正义学堂的学员都知道，他们被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经过全身上下的体检。
所以……
他们都明白这里不是女人能来的，也没有人能造出假身份。
毕竟这里是正义学堂，是华国最顶尖的特殊组织。
***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一个半月。
正义学堂迎来了第一次的月考。
水水知道这里的事儿是真的多，总共三个月的学习，就包揽了两次月考和一次的终试测评，终试测评会决定他们在这里的成绩。
而两次的月考看似不太重要，因为没有任何的加分提成。
但是月考的成绩，会决定他们的一个学习状态。
这也会影响到他们最终的考场座位。
在这里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考场座位在考试中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一旦拥有了好的位置，不仅是在心情上得到了一个质的提升。
而且能和比较优秀的同学坐在一起，多少是没有坏处的。
能不能抄到东西，这并不是很重要。
主要是好的氛围总是给人一种美妙的做题气息。
这好过于围绕在一群差生身边，还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别人抄袭的要好。
水水没有读过书，对华国式的教学风格不太能理解，也没有很在意，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很想要睡觉……
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在试卷发下的第一刻，眼皮就有些困倦的想要闭合。
但是看着远处的池城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她只能强撑着萎靡的精神写下考号。
毕竟她是没有办法抗拒他的诉求，这个监考的男人长得眉眼清秀，眼神里还有着真挚和温柔，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致命诱惑。
水水在抬头的时候，穿过隔壁的傅小六看向了远处的第一列第二排的程东。
这个平日里的同桌，眼下和她相隔甚远……
但是依旧做着平日里最熟悉不过的非意外举动。
程东换了个地方在睡觉……
水水也难忍困意，但是池城直接站在了她的身边，给她无形的压力，声音很低的安慰着：“好好做！你可以的……”
‘你能不能走开一点？’
水水看着试卷上落下的阴影，心情郁闷得不像话。
这个男人站在身边，她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的睡觉？
尤其是池城的目光还带着祥和的善意。
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说：‘没事的，你写……写错了也没有关系，我陪你！’
水水心里委屈，很想站起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老师，这种待遇你给别人行不行……我真的不是很需要！’
你饶了我吧……
这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月考啊。
水水的目光微微的探向远处，程东懒散的状态给人一种天然的羡慕，她此刻才明白她和程东在待遇上面始终还是不太一样的。
程东是那种骨子里就任性妄为的人，他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也没有人去管束他。
水水感慨的想着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现在是考试，池城不能再放纵的偏宠她。
这一场考试，她只能认认真真的忍着睡意，好好装出一副“我不会做，但是我还能写”的刻苦好学的状态。
虽然这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