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和太后还真不在张斐的宣传设计之中,依靠皇帝、太后赚噱头,这个意义不是很大,要想足球发展起来,就是还得靠广大群众。
最重要的噱头就是侍卫马vs警署。
如今三衙已经是同仇敌忾,因为警署确实削弱禁军许多优待,而三衙可是有数十万之众,他们要是躁动起来,还怕没有噱头吗?
当然,蹴鞠本就是当下最流行的运动,这新式蹴鞠,自然也引发许多人的好奇。
还有就是那高昂的奖金,尤其是进一球就是一百贯,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要是进几百个,估计慈善机构募捐的钱,全部都捐了出去。
而场地整改好之后,终于计算出票数。
就只留下两个超级贵宾席,也就是那种带屋顶的,这一个是给皇室用的,包括皇帝身边的近臣,还有一个则是给那些贵妇们用的,至于普通的大臣们,就只能给他们划分一个区域,配备一些比较舒适的椅子。
除此之外,还剩下一千一百多张票。
毕竟将场地扩大了一倍。
然而,光送出去的票,就送了六百多张票。
虽然樊颙、陈懋迁等人非常讨厌,但是该给的还是得给,毕竟他们是要拿去送给一些老客户的,这票要是给不出,人家真的会翻脸的。
张斐倒是没有送老客户,他是拿出一百张票来,奖励给那些努力、优秀的员工,警署那边也给了一些票,奖励一些优秀的警察。
卖得话,就只卖了三百张票。
这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让大家体验一下提前售票方式。
因为当下蹴鞠的比赛,全都是现交钱进场,而不是提前售票,有正版书铺在,发行票据,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这可以带给正版书铺一部分稳定的收入,到时肯定会长期的合作。
而为了大家能够更好的观看,贴心的张斐,还将足球的规则,单发一期新闻报。
但是文字这东西,光看还是看不太懂。
什么任意球,角球,点球,这都没法去想象。
但这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好在天气渐冷,张斐也不敢拖太久,比赛日期就定在开票后的第三天。
今日便是比赛之日。
午时刚过一刻,就见那鞠城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一进门,所有人的第一感觉真是一模一样!
“哇...好大的鞠场啊!”
直接扩大一倍,这给人的视觉冲击,可真是不小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一方就有十一人,这倒也不算大。”
“那倒是的。”
......
“这两边是风流眼么?”
“你家的眼那么大,那分明就是门啊!”
“不会是将鞠射入这门里面就算是进球吧。”
“应该是的吧,这场上也没啥可射的呀!”
“这么大的门,瞎子都能蒙进去啊!”
“是呀!这门忒也大了。”
….......
光这个大球场摆在这里,就已经引发极大的议论声。
甚至于刚刚来到鞠城的曹太后,都被这个球场给惊到了。
“官家!这场怎任地大?”
曹太后是一头雾水地向赵顼问道。
赵顼最近天天跟王安石两个人讨论新法,也没有怎么去了解这事,这一问是三不知,赶紧道:“孙儿也不知晓,不过大娘娘别急,孙儿找个懂的人来。”
说罢,他就吩咐侍从道:“快去将那张三找来。”
“是。”
.......
然而,赵顼不知道的是,张斐此时并不在鞠城,而是在相国寺北边的后巷,与一个后生小子在密谋什么。
“收了多少?”
“这回咱一共收到三千五百多贯。”
洪齐说着,见张斐面无表情,又赶紧解释道:“三哥,虽然这回咱们收得远不如你打官司那回多,但是下注的人数,却多了七八倍之多。”
张斐笑道:“这都在我的预计之中,而且这是好事,想要将足球推广出去,并且长久存在,人数才是关键,而不是笼络那几个大富绅。”
上回打官司金额多,是因为当时张斐惹怒了朝中所有的大员,他们家里的可有的是钱,动辄数百贯,那一笔就赚了两万多贯。
而这回的噱头是集中在三衙,比较平民化,下注的人多了七八倍,但是金额却少了七八倍。
洪齐又道:“三哥,虽然咱们给出的赔率是侍卫马让半球,但是下注侍卫马的人是下注警署的四倍之多。”
张斐问道:“你以为这是为何?”
洪齐似乎有些紧张,想了一会儿,道:“我以为这是因为三衙人比较多。”
张斐笑了笑。
洪齐忙问道:“三哥,我说的不对吗?”
张斐道:“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更多人不喜欢警察,如今警署才成立多久,光交通处罚,就达到三百余次,这能受到欢迎吗?而那些真正受到照顾的百姓,他们也没啥钱下注。”
洪齐恍然大悟,“三哥,我明白了。”
张斐又叮嘱洪齐道:“足球比赛将会长期存在,你不能将眼光拘泥于眼前这点小利,我们是要长期发展的,你得仔细研究我给你的赔率算法,以及去仔细研究每支队伍。”
洪齐点点头道:“三哥任地看得起我,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会令三哥失望的。”
足球博彩是肯定要弄得,不然的话,这慈善机构的利益从哪里来,这可是大头,当然,张斐并不想将这些利益据为己有,他也花不了那么多钱,要知道他弄这慈善机构,是为了将来布局。
而且张斐知道,足球博彩能够更好的促进足球发展。
买点球,看球都有一些。
......
王安石今日也来到鞠城捧场,他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完全就是为了给张斐支持,毕竟张斐也帮了他不少忙。
….一入到鞠城,见里面已经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不禁道:“早知有这么多人来,我就不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一人道:“说的是呀,如今你身边人才济济,又何必在乎这一个小小耳笔?”
王安石回头看去,呵呵道:“想不到君实对这蹴鞠也感兴趣。”
司马光微微笑道:“改日踢上两脚?”
身为士大夫,怎么也会踢上两脚的。
王安石神色一动,“要不这样,咱们比试一番,谁若输了,就将张三让给对方。”
司马光鄙视其一眼,“张三是人,可不是物,岂有相让的道理,而且张三才华,显然更适合我的司法改革,此人我是势在必得。”
王安石哼道:“张三与我的关系,可比与你的关系好得多,你是不会得逞的。”
“那咱们就走着瞧。”
“行,走着瞧。”
二人是各怀鬼胎的沿着阶梯,往上面的看台走去。
忽闻棚下传来一阵嬉笑声,王安石微微一怔,“君实,咱们是不是走错地了。”
司马光这才举目四顾,一眼就瞧见正中间那个大棚,当即向王安石一语双关道:“你这眼睛可真不看事。”
说罢,又择小道往中间那个大棚走去。
“嘿!明明是你走在前面的。”
王安石没好气地瞪了眼司马光,但旋即又是暗自一笑,司马君实果然没有放弃张三,看来张三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倒是没有跟着司马光一块走小道,而是直接上得台阶,沿着最上面的廊道,往中间的大棚走去。
在路过女宾席时,听得一个笑声:“倩儿姐,你何时将张三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王安石一乐,心想,原来不只是我和司马君实在争夺这张三啊!
他也没有逗留,径直往前走去。
棚内。
许止倩瞅着一干姐妹,纳闷道:“你们为什么想认识张三?”
“那是因为...噗呲...因为我们一直认为倩儿姐你嫁不出气。咯咯咯!”
“你们......!”
“倩儿姐,可别误会,小妹的意思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降服倩儿姐你...。”
“咯咯咯咯......!”
“你们这几个臭丫头......!”
许止倩冷笑一声,“行啊!我待会就将张三叫来,到时你们可别跟个哑巴一下,不敢说话。”
.......
然而,后面的休息室内,真是一片肃杀,犹如大战前夕。
“马帅!”
一众球员见到王超入得屋内,立刻站起身来。
王超一目扫去,点点头,又道:“记住,能赢对方一百个球,绝不能赢九十九个,一定要给我好好羞辱他们,出一口恶气。”
“是。”
球员们是齐声应道。
对于他们而言,真是痛苦并着快乐,他们这辈子是从来就没有这么受到重视过,而且有丰厚的奖金,但是压力也大,整个三衙都是支持他们的,包括曹家的大本营侍卫步。
….对面的警署队伍,本来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对方如此较真,那他们自也开始紧张起来。
曹评也来到休息室,刚进门,曹栋栋就道:“爹爹,你来作甚?”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曹评双目一瞪,“我身为总警司,来鼓舞一下士气,还得你小子批准么?”
曹栋栋认真道:“爹爹,我们正在布置战术,你别打扰我们好不,要是输了,爹爹可别怨孩儿。”
曹评纳闷道:“连爹爹说几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吗?”
“没有!”
曹栋栋一本正经道。
“你...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你们待会好好踢啊!我先走了!”
曹评是灰熘熘地出得门去,这门一关上,他便咬着牙道:“你这臭小子,胆敢这么跟我说话,这要是踢不赢,可有你好看的。”
由于曹栋栋是警署队王牌,这时候曹评还真不敢惹急了儿子,他不好好踢,那可就全完了呀!
他又去到上面的贵宾席,他身为京城第一外戚,自然是跟皇帝、太后一块坐。
令曹评没有想到的是,除殿帅宋守约,马帅王超,等一干武将外,文臣也有不少,包括司马光与王安石两大副宰相。
“曹警司,你来得正好,你可见到张三?”
赵顼问道。
曹评愣了愣,道:“没有,不知官家为何要急于找张三?”
这种娱乐场合,大家还是习惯称呼皇帝为官家。
赵顼焦急道:“这场地弄这么大,大娘娘不是很懂,故此朕向找张三来问问。”
曹评一听是姑姑的要求,立刻道:“陛下放心,臣马上就去找那臭小子来。”
“免了!免了!”
曹太后摆摆手,“我方才就是随便问问,是官家太紧张了,先看一会儿再说。”
曹评点点头,心里也纳闷,张三那小子跑哪去呢?
王安石突然眼眸一转,道:“官家,说到这张三,臣倒是有一事相求。”
赵顼问道:“何事?”
王安石道:“臣希望举荐张三来制置二府条例司助臣制定新政。”
曹太后瞄了眼王安石,暗自摇头,变法这么大的事,竟然找一个耳笔,看来这王介甫真是如传言一般,离经叛道,还是司马学士好啊!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司马光突然道:“官家,臣以为张三之才,更适合臣的司法改革。”
嗯?
曹太后不免惊讶地看这司马光。
礼部侍郎范镇道:“司马学士言之有理,张三通晓律法,却见司法有独特的见解,朝廷理应人尽其才。”
他是司马光的好友,自然是帮着司马光。
一干保守派的官员,先是觉得有些突然,但随后就反应过来。
是呀!
….张三小子,斗了半天,也没有将他弄死,何不招致麾下,用他的手段去对付王安石?
平时大骂张斐的官员们,此时也纷纷点头,支持司马光。
吕惠卿笑道:“看来诸位对张三不甚了解,我与张三关系不错,其律法见地独到,这不假,但是其理财手段,更是令人惊叹,我听说警署的财政,都是张三给打下基础,曹警司,我没有说错吧。”
曹评讪讪道:“张三确实帮了不少忙。”
吕惠卿道:“二者正是我们制置二府条例司所需,这人尽其才,也应该让张三来我制置二府条例司。”
司马光懒得跟他争,向赵顼道:“不瞒官家,臣的公检法,其实张三是厥功至伟,据许仲途所言,检察院就是张三设想出来的,上回苏轼、范纯仁犯下过错,臣是在家悔过,痛定思痛,若无张三相助,臣只怕还会出不少纰漏。
他们制置二府条例司,难道没有张三,就无法变法吗?”
王安石震惊道:“难道你司法改革没有张三,就不能变了吗?”
“正是如此。”
司马光道。
王安石郁闷地看着司马光,“君实,你这也真是太......!”
他偷偷瞧了眼曹太后,然后小声滴咕道:“卑鄙。”
太不讲武德了。
为了张三,脸都不要了吗?
赵顼内心是傲娇的,这个人才,朕比你们发现的都要早,但表面上却是一脸苦笑,“之前就有不少官员举荐张三入仕,但是据朕所知,张三好像不太愿意入朝为官。”
“.......!”
大家都不做声了。
曹太后瞅着这两人为了一个小耳笔,争得是面红耳赤,关键那张三还不领情,不禁呵呵道:“老身现在还真想见识一下这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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