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听此，声音干净如林间清泉流水：“是呢。”
皎皎明眸，了然如新。
那双眼，满载星辰。
回破庙的路上，蒙二摸着下巴想：“难道我取的名字真的不好听？”
赤二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好听啊，傻黑娃，一听就知道这人长啥样，再说，她本来就傻呀！”
柳叶叶吃着糖人，大脑放空，任由蒙二带她走。
蒙二听这话找回点自信，得意起来：“看来我还是有点天赋的。”
回到破庙，柳叶叶已经吃完了糖人。
空腹感稍微缓解，柳叶叶无聊地蹲在地上扯着窝边的稻草。
蒙二问赤二：“万金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找傻黑娃的茬？”
赤二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然后还疑惑地皱眉：“傻黑娃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反而万金躺在大街上死了一般？”
蒙二：“我们傻黑娃有福气，肯定有人把她救了，你没看到那些铁公鸡摊主都送吃的给她了吗？”
说到吃的，赤二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他好久没有尝过糖的味道了，今天傻黑娃一吃，就是好几个糖人，都没分点给他！
如果蒙二不在，他倒是可以壮着胆子抢过来。
“唉，明天去西街找冯钱，要两个铜钱买馒头。”今天因为傻黑娃的事情，耽误了他的要饭大业。
“嘿嘿，冯钱肯定有！只要蒙二你出马，他绝对给。”赤二也明白，今天又是毫无进账的一天。
蒙二踢了他一脚：“他冯钱能要到钱，你怎么就不行？”
赤二觉得冤枉，小声反驳：“那是因为他在西街啊！”
蒙二斜睨他一眼：“你说什么？”
“蒙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长得丑嘛！”赤二也学柳叶叶蹲下，扯着稻草。
正因为太丑，行人都不太愿意靠近他，更别说给两个铜板了。
他满脸的麻子和龅牙，让人看了没有食欲，而蒙二半边脸被火烧上，留下了歪歪曲曲的伤痕，看上去十分恐怖。
两人丑在一块，但最初并不是一路人。
蒙二打架狠厉不要命，乞丐们不敢轻易惹他。
赤二胆小怕事，是被乞丐们欺负的对象。
赤二十岁那年，他被受尽路人之气的几个乞丐拉到小树林，清白不保时，是路过的蒙二救了他。
赤二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无论蒙二去哪，他都跟着。
那时蒙二已经十八岁，身材高大，如果脸没有受伤，绝对可以找个正经的活计。
赤二跟在蒙二身边，听到其他乞丐摆谈，说蒙二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被家中刚入门的姨娘陷害，从而沦落至此。
至于这些传言，赤二根本没有在意。
小少爷？
哪个小少爷打架有蒙二狠？
哪个小少爷有蒙二善良，会分给他馒头吃？
他不在乎他是谁，只要他是蒙二，给他馒头的蒙二就好。
蒙二是独行侠，但他没有驱赶赤二离开，反而给他取了个如痴儿发音的谐音名赤二。
“以后听我的话，我就护着你。”
“嗯嗯！”
蒙二没有食言，两年过去了，赤二不仅没有被欺负过，反而每天还有一个黑面馒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