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一个多时辰,鲁悟之飘身进了庙内。众人忙站起身来,裴牧天问:“如何?”
鲁悟之将手中纸袋呈上,道:“见到了南宫将军,果然是豪情万丈的一条好汉。他看了书信,问了缘由,说他兄弟俩最是敬佩老裴大人,视为终生之师,但凡少爷有任何要求,只管提即可。并回信一封,又说只管放心,一切会准备妥当。”
裴牧天取出书信,看完之后,舒一口气,笑道:“万幸万幸,南宫将军给了我等薄面。明日巳时一刻,他着便装在南虢渡以西五里路一个叫丁字营的小村落等我们,暗送我们过河。”然后将书信交由葛函章、钟离策等人传阅。信中字迹潦草,但语句颇是情真意切。
葛函章也笑道:“这南宫将军,字写的比我还不如!是赳赳武夫的模样!”
众人也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神情缓和了许多。
钟离策道:“这丁字营我知道,是个小村落,曾有过兵营驻扎,那兵营就叫丁字营。后来兵营不驻扎了,名字却被这村落留了下来。离此地也就最多半个时辰的路程。”
裴牧天点头道:“既然如此,现在离巳时还有些时辰,大家先睡会儿吧,辰时启身。”
褚捕头道:“昨晚我和路捕头睡得早,还抗得住。我二人在外面值守。大伙儿可以放心的睡会儿。”
裴牧天点点头:“劳烦了。”
众人或倚或靠,闭上眼睛养神,不多时便渐渐睡去。路捕头站在庙外,离庙门丈余,作为明哨。褚捕头嘱咐了他几句,便藏身到了旁边的林中,是为暗哨。
又过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天渐渐亮了。有轻微的露珠儿随着风从树上落下,打在路捕头的头上。
路捕头刚伸手擦去,忽见一道身影疾来,到身前停了脚步。路捕头一惊之下,刚想拔刀,缓了眼神一看,来人竟是鲁悟之。
路捕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鲁先生?……你不是……”
鲁悟之笑了笑,并未答言,走进庙中。路捕头呆了半晌,不明所以。片刻之后,又有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树林中跃出,正是褚捕头。
褚捕头走到路捕头身旁,轻声问道:“老路,没什么异样吧?”
路捕头挠挠头:“异样倒是没有,就是刚才……”
话没说完,却见庙里的众人都走了出来,行李也都背在了身上。裴平将一个包裹扔给路捕头:“路捕头,你的行李!我们现在就启程!”
路捕头接过来,愣了愣:“这不是还没到辰时……”
褚捕头也赶忙道:“诸位,现在时候还尚早,不急启程。”
裴牧天笑道:“早点过河,免生变故。”
褚捕头道:“去了丁字营也是要等,还不如在这庙里休息。”
裴牧天道:“不去丁字营,去茅津渡。”
褚捕头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嘴唇打颤:“这……这是为何?茅津渡有四海侯府的重兵把手,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鲁悟之微笑道:“褚捕头,茅津渡是否有重兵把手,你是最清楚的,对吧?因为你刚从茅津渡回来。”
褚捕头声音发抖:“鲁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鲁悟之道:“刚才我跟在你后面,和你一起去了趟茅津渡。可惜褚捕头只想着立功,并没有发现老朽。现在,江南四海候的少主正领着手下往丁字营去,对吧?”
褚捕头“啊”了一声,退后了好几步,瞪大眼睛:“怎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