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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6秀夫来说,要是能够把这块近在咫尺,却总是难以得到的荒地开垦出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所以他看向郭守敬和陈元靓的眼神也愈的期待,毕竟能够一眼看出来这片荒地的利弊的人,又怎是狂言之辈?
如果不是因为天武军的火器研落在两人的肩膀上,而且6秀夫也自问找不到其他人能够代替,那么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两个人才扣下。≯八一中>文w<w≤w≤.≤8<1≦z≦w≦.﹤com
“此处地势颇高,而且距离富水和网湖都不算近,不知道两位先生打算怎么引水?”叶应武好奇的问道,古代虽然从低处向高处引水的工具不少,比如说翻骨水车之类的,但是这些都是针对短距离的,面对这样的长距离引水,还得开挖沟渠,只不过怎么开挖沟渠,又是一项学问了。
郭守敬笑着说道:“实际上如果使君舍得的话,那么造福的可不只是这一片荒地。属下认为最好的选择,不只是开挖沟渠。”
叶应武和6秀夫都是一怔,好奇的看向这位已经在北面闯出名声来的治水大师,想知道郭守敬又能够拿出来什么好主意。郭守敬也没有想要故作神秘,直接开口说道:
“使君也知道,南面便是网湖和富水,这一水、一湖横贯兴州三县之地,而且水量颇为充足,盛夏时节暴雨过后甚至可以使得战船直通护城河,周围的田地都会被淹没,不过到了春秋时节,水势一旦减缓,周围又会露出大片没有办法耕耘的河滩。”
叶应武皱了皱眉,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在上游筑坝,控制富水和网湖中的水量,并且直接从水坝那里开口引水到此处?”
郭守敬笑着说道:“使君说多了大半,属下打算在上游筑坝调水不假,但是却是要直接从护城河中引水,毕竟护城河水直通网湖,而且也是距离这一片空地最近的一条河流,有网湖和水坝,无须担心护城河水面下降。”
6秀夫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忍不住叹服,他和叶应武之前实际上都是走入了误区,因为在正常人看来,护城河应该是从外面引水灌入,没有从护城河引水灌溉其他地方的道理,可是兴州的护城河因为是就近从网湖中引水,水量颇为充足,所以引水直接灌溉这一片荒地,却是可行!
叶应武一直紧皱的眉头也不由得舒缓开来,和郭守敬相比,或许叶应武没有办法从水利知识和建筑上面战胜他,但是毕竟叶应武多了七百年的经验,更是对于近现代的水利工程展史颇为了解,截断富水控制网湖和富水的水量以图灌溉周围田地,在新中国成立后已经做到了,富水上游修建的富水水库便是如此,这说明郭守敬的设想是可行的。
而且富水水库是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就修建的,当时水利方面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并且缺乏足够的机械,还能够修建沿用数十年的水库,足以见在富水上游修建水库的可行性和简易性,现在有上下五千年历史上留下赫赫英名的郭守敬亲自坐镇,叶应武相信即使是在这个时代,照样能够修建出来这么一座水库!
沉吟片刻,叶应武看向郭守敬,径直开口问道:“别的某也不想多问什么,就想问一个问题,几成把握?”
郭守敬和陈元靓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欣喜若狂的神色,对于他们这些工匠来说,如果单纯让他们去研究火药和火器,就算是叶应武磨破嘴皮子说尽民族大义,也会让他们总是感觉心里面别扭,而现在能够为这一方百姓谋取实实在在的福利,自然让两人兴奋和期待。
或许肥沃一方土地,也算是能够弥补他们研出来各种杀人火器的罪恶吧,虽然陈元靓和郭守敬作为实用主义者,并不信奉什么,但是潜意识中自然都认为积点阴德终归是好的。
沉吟片刻,郭守敬却是慎重的说道:“说句实话,几成把握,在没有去富水、网湖等处实地看过之前,属下实在不敢说,现在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还请使君见谅。”
而站在郭守敬身边的陈元靓却是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搭档竟然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且不说叶应武怎么样,要是换作其他一个正常的官员,都不会了五成把握的事情犯险,毕竟这种事情成了也就是为他们增光添彩,可是不成的话包括上面主管的官员全部难逃其咎。
叶应武点了点头,郭守敬和陈元靓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里,郭守敬是典型的实践派,自然在没有把握之前不会做说出什么大话;而陈元靓则是属于理论派,有先把事情拿下再说其他的想法倒也实属正常,实际上叶应武只是好奇这蒙宋之交最著名的实践派和理论派能够联手缔造出来什么样的奇迹。
站在叶应武身后的6秀夫显然有些紧张,虽然是叶应武的大舅哥,不过他也拿不准此时叶使君心中是怎么样的,作为兴州的新任知州,6秀夫自然希望能够修建这么一个水利工程,这样不但会给自己的履历上留下一笔功业,而且还能够很好的缓解此时兴州粮食紧缺的情况。
“五成把握,已经足够了。”叶应武缓缓开口,明显能够听到郭守敬和陈元靓舒了一口气的声音,“天武军征战汉水南北,屡战屡胜,那一次却不是在冒险和赌博?只要两位先生心中有数,某也不要求更多。”
郭守敬脸上流露出狂喜的神色,急忙郑重拱手:“定不辱命!”
话音未落,突然手臂上传来丝丝冰凉的感觉,山丘上几人都是微微一怔,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天空已经缓缓阴沉,细细密密的雨丝随着风飘落在辽阔的大地上,润洗远处青山。
叶应武倒是没有慌着招呼属下避雨,反而从容笑道:“看看,这老天爷似乎都被两位感动了呢!”
郭守敬、陈元靓和6秀夫等人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山坡下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是在这风雨中载歌载舞,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春雨可是一件好事,大家刚刚向老天爷祈求风调雨顺,这春雨就已经细细密密的落了下来,莫不是老天爷听见了这一方民众真挚的祈求?甚至还有人径直跪在风雨中,喃喃祈祷。
一辆马车飞快的冲到山坡下,小阳子和几名亲卫手忙脚乱的抱着蓑衣迎上叶应武四人,小阳子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手中的蓑衣:“使君,这雨来得太突然,实在是找不到伞,只能拿这蓑衣凑活凑活了。”
叶应武一怔,旋即随手抄起来一件蓑衣:“你小子还真是不可理喻,咱们在前面冲杀的时候,不也是披着这蓑衣,弄得就好像某跟大家闺秀小娘子似的,丢人现眼!”
小阳子嘿嘿一笑,却是不说话,而叶应武身后郭守敬等人也是熟练地拿起蓑衣,像是郭守敬和陈元靓这种,下雨天披着蓑衣走在泥泞当中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而6秀夫更是常常冒着雨到下面各县查勘,所以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郭守敬心情正好,又赶上这春日喜雨,一边熟练的穿戴,一边拍了拍斗笠笑着说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6秀夫也是应和着点了点头:“今天不妨就体验体验这东坡翁的感觉,咱们走也!”
叶应武有些不屑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手中竹杖敲打着山坡上的石头,琅琅吟诵道:“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身后6秀夫等人都是流露出诧异和敬佩的神色,之前就已经听闻叶使君的诗才很好,只是平日里并没有见他展露过,现在突然间脱口而出,确实给他们带来了震撼,这一刻开口吟诵的叶应武,仿佛不再是他们心中那个纵横沙场的将军或者将官场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政客,而是一个在春风春雨中尽情迈动步伐的诗人。
仿佛这四句诗,也是叶应武在完成这个角色转换之后信手拈来的,怎能不令人啧啧称奇。
感受着一侧投来的赞赏的目光,叶应武却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毕竟这种盗用后人诗词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光彩。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叶应武急忙看向6秀夫,想要转移话题:
“君实,此次从天武军四厢北上将士当中抽调出来五千人随某回临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某记得这件事是吩咐给王进了?”
6秀夫点了点头,当时分工很是明确,天武军抽调士卒的事情归王进,而他和谢枋得主要负责将士们的抚恤和犒赏:“昨天傍晚时分人就已经选出来了,除功勋最大的一千名将士,另外各厢抽调一千名将士,组成五千人。”
叶应武微微一怔,旋即便看见6秀夫脸上流露出狡猾的神情,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一次王进还真是动了脑子,这五千人当中并不包括叶应武的百战都骑兵,显然是想要让百战都作为叶应武的贴身亲卫追随进入临安,不算在这五千人当中,从而可以使叶应武麾下能够光明正大的增加五百将士。毕竟在临安这样的龙潭虎穴当中,有五百人总比没有强。
而且叶应武也能够想到,这一次各厢肯定是都没有偷工减料,派出的绝对都是几经血战的精锐,只有确保叶应武在临安的万无一失,才能够确保天武军在大宋地位的稳固和上升,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给叶使君拖后腿。
6秀夫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说道:“自从艺祖开朝以来,大军班师回朝还没有约定日期的先例,不知道使君这一次是怎么打算的,可是动用兴州水师直达镇江府?”
“不走水路,”叶应武笑着说道,“水路太快,而且也显现不出来天武军的兵锋所在,咱们就老老实实的走6路,而且通过的州府越多越好,就让那些州府的官员们都好好看看,天武军是什么样的天武军,某叶应武又是什么样的叶应武!”
不只是6秀夫,后面一直默默跟着的郭守敬和陈元靓也是宋然一惊,这哪是行军啊,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游行,是在向各个州府的官员们炫耀、秀肌肉,让他们在应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不要选错方向。
6秀夫忍不住在心中轻轻感慨一声,果然自己和王进再怎么算计,还是没有算计过这位叶使君,老奸巨猾的名字安在他身上却是一点儿都不错,只是没有想到叶应及那么老实忠厚的人,竟然有这样一个狡猾难缠的弟弟,不过想想叶梦鼎的为人处世风格,也就释然了。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爹爹,有什么样的孩子。
“不过镇江府那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叶应武轻声说道,“镇海军这一次在淮北也是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朝廷的封赏估计很快就能下来,而镇海军也可以回来了,某不相信李庭芝李安抚能够在鄂州窝那么长的时间,更何况金刚台的丢失和他的淮军也脱不了关系,估计现在李安抚也是在摩拳擦掌准备回到两淮大开杀戒呢,这一下可就热闹了。”
6秀夫的眼眸中爆出精光,旋即有些激动的看向叶应武:“那这样的话莫不是就能够在两淮动反击?襄阳那边是不是也需要跟随着配合?各处同时难,估计蒙古鞑子也得头疼。”
镇江6家原本在楚州,只不过因为两淮战乱而不得不内迁,若是宋军能够打回去,6秀夫自然高兴,6家归根结底还是在楚州家底丰厚一些。
摇了摇头,叶应武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的心思,却也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李庭芝想要在两淮有所作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伯颜、怀都,哪一个是好对付的角色,伯颜的能耐想必你也知道,能够在我天武军三个厢的围攻下杀出一条道路,这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有怀都,带领着蒙古鞑子在飞雷炮的威胁下依旧险些让镇海军吃不了兜着走。不是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凭借着李庭芝和苏、张二位将军彼此彼此的能耐,想要战胜这两人的联手,岂是那么容易?”
“使君的意思是?”6秀夫一怔,脸上的笑容旋即凝固了。
“这一次两淮,又有的一场戏看了。”叶应武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对于李庭芝并不放心,“李安抚此人倒也是有才有德之辈,只不过可惜他手下的淮军,虽然称得上是精锐,却终究还是难以比拟天武军啊,更何况没有了飞雷炮,难保怀都和伯颜能够稳稳当当的坐住。更让某担心的是,这一次张弘范也算是崭露头角,没想到竟然能够有本事两次逃出生天,要是被这个家伙抓到什么破绽,恐怕李庭芝也得在两淮吃不了兜着走。”
站在叶应武身后的陈元靓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使君为何不把飞雷炮交给淮军一些,就算是买的话,属下估计李安抚也应该心甘情愿。”
郭守敬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陈元靓到底是个读书人,现在的情况如此错综,他这一开口就有可能惹祸上身啊!郭守敬在北面官场上呆的时间久了,自然已经看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可是陈元靓却是不明白。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飞雷炮可不是大宋的飞雷炮,而是天武军的飞雷炮,要是给了淮军,被参破透其中的道理,那么谁能够保证不被用来对付平步青云的叶应武和天武军?这是关乎天武军命脉和未来的东西,又怎么能够给别人?
6秀夫脸色微变,看向叶应武,而叶应武轻轻吸了一口,竹杖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走吧,回城,这件事情就先不要说了,走一步是一步!两位先生就请好好的看一看这富水应该怎么治,还有那火铳,应该怎么造,这些事情远烈都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就只能拜托两位费心了。”
陈元靓顿时脸上一白,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叶应武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这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擅长就不要多插手,这科技上的事情我不擅长我也不多插手,咱们各行其道,相安无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