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再说日后的事,我夫妻二人也不常来镇上。”
邹澄看着沐漓与这萧朗交谈甚欢,反倒把自己晾在一边,心头没来由得一阵无名火起,连带着说的话都没什么好气儿,话毕,沐漓都转头奇怪得看了邹澄一眼。
“公子说的是,此参难得,也多谢公子不嫌农家人粗笨,还愿意让日后采的药材都送到济安堂。”
“哪里,此参我也瞧过,处理的相当不错,没想到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寻参本领,连萧朗都自愧不如了。”
眼瞅着两人谈得越来越欢,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邹澄半个字都插不上,头一回有了憋屈之意。
“呕……”
这边人正看着热闹,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声呕吐的声音,不止沐漓被这一声吸引了目光,连带着这会儿沿街的商贩都看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沐漓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查看。
邹澄跟着沐漓走到发出声源的地儿,发现竟是个在路边吃饭的老太太似乎是被噎住了,瞧着面色已经有些发红,还在不停得捶着胸膛。
“人是被噎住了,要让她吐出来。”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身边人看见这样子也急了起来。
“咳咳……”
瞧着这个老太实在瘦弱得很,现在不停得捶着胸膛,沐漓说着就要上去帮人把东西吐出来。
“你干什么?你一个小丫头捣什么乱?”
沐漓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被这老太的家人毫不客气推开,邹澄连忙将人护住,萧朗想出手却被邹澄提前一步,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我就是想帮这个人把东西吐出来,她方才还面色通红,现在已经面色紫绀,再不吐出来要出事的。”
老太已经被噎住无力躺地,还在不停得呕吐咳嗽,沐漓被推开也并不生气,只焦急得看着地上的人影。
“这么说你还是个郎中不成?泉安堂的郎中医术最好,快请郎中救命啊。”
一旁看热闹的人也着急,但是还不忘奚落沐漓,毕竟在他们眼中,年轻的郎中看病就是个半吊子,更不用说面前还是个女子,古往今来也没听过几个女医。
“快快快,快请郎中救我娘啊。”在一边急得跳脚的灰衣男人还是这老太的儿子,这时也慌得六神无主,身边人说请泉安堂的郎中他便也应允了。
有热心肠的人已经跑进了泉安堂,沐漓却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儿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泉安堂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风声,可这会儿还没人出来。
“别看了,医者也并非仁心。”萧朗朝着沐漓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结合沐漓面上的奇怪,很轻松就得出了答案。
结果是泉安堂的郎中过了半晌都不见动静,而这老太也渐渐没了声响,看热闹的人方才指责的沐漓怪事,邹澄也不愿再让她上前。
“娘…娘……”
这灰衣男子跪在老太身旁,看这方才还在奋力挣扎的老太,现在直接瘫软了身子,抖着手上前探了探鼻息。
“我……我娘没气儿了。”
众人一听大骇,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让一让,让一让,李郎中来了。”
沐漓看着方才药铺里老神在在的郎中不紧不慢得走了过来,现在算是知道了萧朗嘴里的,医者并非仁心,是什么意思了。
看见病人已经出事,还不紧不慢的,的确没个医者该有的样子。
众人让出了一条道儿给这个李郎中,李郎中蹲下身子看了看,探了探鼻息以及脖子,最后摇了摇头。
“命该如此,老夫无力回天。”随即,摸了一把胡子,渐渐起了身。
“娘…娘……你醒醒啊,娘,娘……!”
旁边哭着的男子不停推着方才的老太,声泪俱下。
“给你娘备一副薄棺吧。”
“你个老东西,门口出这么大事儿,你们药铺就在这儿呢,非得等到人出大问题了才出来,哭什么哭?谁说你娘死了?”
眼看着这郎中要走人,沐漓又气又无奈,正骂着就一把推开了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男人,不顾老太身上沾染的尘土就要扶人。
邹澄和萧朗反应很快,连忙就上前来帮着沐漓。
“哪儿来的泼妇?”这李郎中也是没这么被骂过,气的就要理论几句。
只见沐漓从后面抱着老太,双手握成拳头在老太的上腹部,不停得用力挤压,如此往返几次。
“有辱斯文……”
“呕……”
李郎中看到这架势还准备继续指责沐漓几句,方才说死了的老太却突然发出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噎住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她没事了。”
沐漓现如今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人,这老太即便瘦弱也该是比沐漓重的,邹澄和萧朗看到就把老太又扶到了一边坐着,沐漓在一边也累得气喘吁吁。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我娘,谢谢神医。”
这灰衣男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喜上眉梢,连忙给沐漓扣头拜谢。
“照顾你娘吧,别跪我,我怕折寿。”
沐漓知道这副身子没什么体力,却没承想连自己原来的一半体力都不如。
坐到一边,沐漓给自己倒了碗水就开始喝,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话。
“为医者,该有医者之心才是。”沐漓懒得再看这个所谓的道貌岸然的郎中一眼。
“诸位,都散了吧,我不是什么神医,以后如果你们再碰到这一类事,不管大人还是两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用这个法子,很有效的。”
看热闹的人想起方才他们还奚落了沐漓,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道谢之后就讪讪的离开了。
回了神的老太母子也千恩万谢得走了,泉安堂看苗头不对连忙拉人走开,唯沐漓坐着歇了半天。
“我原以为姑娘是周围的采药人,会多少懂些医理,不曾想医术竟如此高明。”
萧朗正说着就朝着沐漓行了一礼。
“算不得高明,比这个什么泉安堂的李郎中是要好一些,最起码不会做事不管。”对于医生的行为,沐漓十分不齿。
“萧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愿在济安堂坐诊?关于费用一切好谈。”
邹澄神色一凛,不善得看着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