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太守?
邹澄好像并不愿见这个人,而且这陈虎这么笃定得说去见官,可能也跟那边的一些人通了气。
陈虎见着沐漓并未回答,就觉得沐漓是怕了。
“怎么?怕了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陈虎面上一闪而过的得意没有错过沐漓的眼睛,沐漓知道,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当然可以陪你去见太守大人,你留在这里等我。”
前面的话是对这找事的人说的,后面是对邹澄说的。
“我陪你去。”邹澄几乎是立马就回答道。
“好,太守大人一定能明察秋毫。”
沐漓懒得听这人废话,叶洪看情况不对,就从后面牵了一辆马车出来,是平时在外面拉药材的,好在收拾得干净,沐漓和邹澄坐在马车里,叶洪又叫了个打杂的赶车,后面的陈虎看着气急,也没办法,只能坐着驴车在后头跟着跑。
约摸从玉泉镇到安宁城,路上大概花费了一个时辰,看着这玉泉镇离安宁城还是很远的。
才进城里,就听到了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比起玉泉镇不知热闹了多少,沐漓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此刻正值正午,的确看着要富庶一些。
说起来,自己穿来这么多天,还没好好逛过,一直就在玉泉镇和藕花村打转,现在好容易来了,竟然是因为惹上了人命官司。
“你有把握吗?”邹澄坐在一边问道。
“有些药材多少都会带有一些毒性,为医的人在开药的时候会选择中和毒性或者在处理药材的时候尽量规避掉毒性,但是……不至于死人,那人你也看了,那么重的毒,我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听到沐漓的话,邹澄心底也有本账了,马车在城里走了走,才停了下来。
知道是到了,邹澄先下了马车,扶下了沐漓,沐漓看着后面跟来的人前一刻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后面就抬着人跪到了衙门前。
“冤枉啊,大人!”
沐漓被这一声吓了一哆嗦,这变脸速度可见一斑,嗓子又嚎的整条街都知道了。
“你二人怎么在此?”
萧朗从衙门里出来,看着门口的人也觉得奇怪,再转头就看到了沐漓和邹澄。
“我还说会玉泉镇给你二人说太守的处理结果呢。”
萧朗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看见了吗?”沐漓示意萧朗去看。
“嗯,死人了,怎么了?”萧朗问道。
“那人说他家大伯吃了我开的药吃死了,让我偿命还让你济安堂给个说法呢。”
沐漓无所谓道,不过看着萧朗有些反应不过来,心头有些好笑。
“你真把人医死了?”萧朗问。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态度,像把人医死了的?”沐漓反问。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萧家也算跟这太守有几分交情,一会儿进去他不会不卖我的面子的。”
进了府衙,安宁太守孔通海坐在了正位上正准备审案子,就看到了又走进来了的萧朗,一时有些懵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可见这孔太守,的确跟萧家关系不错。
“大人,这堂下人要状告的,正是我的药铺,他说我家的郎中医死了他大伯。”
萧朗装作为难的看着孔通海,进了堂也不跪,就好似平时拉家常一般。
“还有这事?不可能,你萧家行事,本太守还是知道的。”
孔通海十分相信萧家,导致下跪的两人跪着哭都愣住了。
“大人,您不能因为萧家是安宁大家,就如此是非不分呐。”
陈虎没想到这萧朗跟这太守这么熟,此刻更是连哭都忘了哭,就质问起来。
“放肆,本太守如此行事是因为萧家多年行善积德,你说他家郎中把人治死了就治死了,有证据吗?”
沐漓站在一边看热闹,看的这一幕虽然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里死了人。
好在这太守还知道讲证据。
“大人,这便是萧家济安堂那女郎中开的药,这是药渣,原本说那日这女郎中在街上救活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我们信这是个女神医,结果我大伯就命丧她手啊。”
说着,这陈虎眼里又硬生生挤出了眼泪来,看的沐漓一阵恶寒。
“师爷,我记得你略懂医术,来看看这药渣。”
孔太守说着就叫了一边几乎记录的师爷,这师爷没什么别的动作,拿过药渣,就仔细检验起来。
“大人,这药里,掺了砒霜。”
话音刚落,萧朗手中扇的扇子都停顿了半晌。
“大人,冤枉啊!”陈虎一听有哭了起来。
邹澄眼睛很毒,但也没有看出这师爷下药的原因。
“方才路上不肯给我药渣,就是为了往药里掺砒霜,没一早掺,就是为了让我上钩吧。”
这也算在沐漓的意料之中。
“你血口喷人!”陈虎说道。
“血口喷人?可你这大伯中得,压根儿就不是砒霜啊。”
这中毒迹象确实很像砒霜,但又有些细枝末节得不对劲。
“你说不是砒霜?可这看着表面的迹象,确实是砒霜中毒的迹象啊。”
萧朗一听也奇怪了。
“穿仵作。”
仵作这是要验尸了,仵作很快来了,邹澄和沐漓,萧朗退到一边,但沐漓还是丝毫不慌。
“你……可有把握?”
“砒霜中毒会七窍流血,这人的脸上很干净,包括做出的症状也确实很像砒霜中毒而死的症状。”
“所以他是中的什么毒?”萧朗问道。
“砒霜虽然价格低廉,但是近年已成了官府禁药,平民百姓买药要记录的,而且不能买得太多,但是断肠草就不一样了。”
沐漓心中已经笃定。
“你说他是中了断肠草的毒?”邹澄看着那边仵作正在验尸,心底也有些不确定起来,毕竟仵作验出来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那人那么笃定得说要来见官,肯定是有了主意,唯一能伸手的,也就是那仵作了。”
毕竟仵作可以说真话,也可以说假话。
“大人,此人中的确实是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