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才回了济安堂,萧朗就向着沐漓行了个大礼,大有沐漓救他于水火的意思。
“我昨日想好给他点颜色瞧瞧,就知道我会来给他看病,虽然在你这儿出了些意外,到也没什么太大差错,你何必如此感谢于我?”
沐漓倒并不觉得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本身这是就是因自己而起。
“日后莫再胡闹就是,她今日行事也并非当日那般急躁,你就该知,没什么大事。”
“不过你明明厌恶那窦忠,却还要大献殷勤,这事儿我就有些看不懂了。”沐漓总觉得,萧朗如此行事就是自相矛盾。
“兰陵萧氏一族因大烨暴政,没落许久,如今萧家有意重新入仕,自然要巴结朝中新贵。”
萧朗这话,也算是没把沐漓与邹澄当外人。
“你大可考取功名,做什么要巴结那酒肉之徒?”
对于天元朝中的事,沐漓并不清楚,不过这窦忠就不是什么好人,放在电视剧里,这种的人就是炮灰。
“家中祖父幼年蒙难,重振萧氏一族是他毕生夙愿,然祖父已经年老,等不了几年了。”
“窦忠并非良善之辈,为人多疑,又爱抢功,你想让他日后为你引荐太子,怕不是痴人说梦。”
邹澄话出,萧朗并不意外,也不反驳,看来是一早就知晓了。
“可那是天元太子,天元如今如日中天,已无人能与之抗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看来,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旁人不知那周玄珩,他还不知道吗?天元若以后是他做皇帝,打下的家业迟早都得被他败光了,不过是因为他是元后嫡子,而元后……又是那上位者的挚爱。
这一日,本以为没事了,沐漓和邹澄也准备先回玉泉镇,可窦忠醒来发现药有效果,非要人就留在安宁城中,萧朗做主便把人安排在了城内的一处宅子里。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还非得让我留在安宁城里随叫随到?”
站在窦忠房间外面的院子里,沐漓十分无语得看着这间屋子,也不知道这窦忠好歹是个将军,怎么突然变这么矫情了?有人抹药熬药,他倒好,还非得让郎中在身边儿待着。
“窦大人当是怕再出事儿,从藕花村赶来城中,又得好几个时辰吧。”虽然窦忠确实是这个想法,但是在沐漓眼里,可不是这样子的。
“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嘛,整个安宁城的郎中都对他窦大人的怪病束手无策,好容易我有了办法,结果还不相信我。”沐漓自然知道自己下得这点小毒该怎么弄,但是那窦忠不知道啊。
“好了,既然窦大人的病还未好,我们在安宁城待上几日,又有何妨?一切都要为了窦大人的身体考量。”鲜少说话的邹澄这会儿接了话茬,说完就离开了,此刻房中就剩了窦忠和孔通海两人。
“大人,您如此敲打那邹澄只是为了报当年军中之仇吗?”
孔通海站在床边尤为恭敬,他也是知道这窦忠要给邹澄点颜色瞧瞧,但是毕竟人家媳妇儿现在再治窦忠的病,这么搞,可不太好。
“呵,当年我与邹澄都是军中副将,他因是七皇子手下的人,又屡立奇功,竟然挡我的路,如今我深居高位,他不过是个草民,我只是敲打敲打罢了。”
此时床上的窦忠,从头到脚,全部都敷上了沐漓的药,这样虽不能太过动弹,但好在不痒了,窦忠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可您就不怕他那娘子使坏?”刚才两人的对话,让房里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将军总感觉我这不像怪病,可郎中又都说不是毒,偏偏还只有那流犯女能治,指不定我会念着他的好,日后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能留那流犯女一命。”
“大人仁慈,可那邹澄不是听您说很有本领吗?为何大人不收入麾下?日后也好助力大人不是?”孔通海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画像你也看了,你说有相似又像有几分,你说不相似好像也确实两者没什么关联。但当年的邹澄何其桀骜,如今这不争不抢的样子我用着反而不放心。”
是夜,因为不想住在太守府,萧朗安排的宅子只有一处卧房,两人睡着刚好,邹澄知道沐漓会不习惯,就说还有事要处理出了门。
“公子,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人来了。”
邹澄待在院外,莫肃一身夜行衣来到邹澄身边,看来是知道,今夜会出事。
“你去暗处藏起来,我倒要看看,他派了谁来。”
邹澄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莫肃不疑有他,照例回了原处猫着,仔细看着周围的动静。
邹澄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远处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定睛一看,邹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朗?!
这萧朗已经不同白日一般总穿一身白色锦袍,而是准了一身玄字,手中那些剑,因为知道会被人认出来,还在脖子上套了面巾,只不过还没戴在脸上。
“你来做什么?”
萧家会有习武的家丁不假,但是这些人恐怕跟自己的暗卫和窦忠眼下的高手比,还差的远。
“我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前几日在席面上窦将军与孔太守说话我也听了些,我总感觉他留你们在城中不简单,所以我就带着人来了,即便不来,当个护卫也好。”到了这会儿,萧朗还算考虑得比较周到。
“那你可知,你一旦被发现,整个兰陵萧氏,便再无翻身之日。”萧朗背负着家族的兴盛,能让他不顾后果这么做的人,很少。
“虽然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但是沐漓的人品和行事我很欣赏,我不愿意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你也不愿意让你的两个孩子没爹,或者日后叫别人爹吧?况且那日我见过你的功夫,我觉得我能全身而退。”
萧朗说的十分随意,好似今晚不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闲聊的。
“你放心,我家娘子不会成寡妇,我孩子也不会叫别人爹。”
邹澄从牙缝儿里说出了这句话,虽说萧朗说的话糙理不糙,但是邹澄听着,就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