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你回来,朕特封你为璟王,昨日护驾有功,这几日你先在宫中住着,等礼部选好了日子,你再搬去璟王府。”
“多谢父皇隆恩。”周玄卿领旨谢恩,站在了文武百官的第一排,毕竟今日封赏是一事,还有祭天的后续。
“太子?”果然,昭帝开口了。
“儿臣在。”
周玄珩已经知道现如今自己是要被兴师问罪了,虽然七弟被封璟王,可并没有说任什么官职,虽然觉得奇怪,可是眼下还是先顾自己最要紧。
“昨日祭天,诸多事宜皆是你亲力亲为,部署了如此多的精兵强将,结果还要你七弟带人来解围,若你七弟昨日未赶到,你可有想过后果吗?”
周玄珩一听心中大骇,只得连忙恭敬跪下,毕竟昨日的事,他的确逃脱不了干系。
“是儿臣部署不周,本以为祭天这等大事,是利国利民之事,结果还被那宵小之徒算计,儿臣自罚于佛寺抄经三月,为天元祈福。”
周玄卿看一边听着,心头却是冷笑连连,抄经三月,谁知道太子会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然后让人称赞他的丰功伟绩,为天下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父皇,那些宵小之徒,极为阴险狡诈,即便当年儿臣与手下皆身经百战,都着了他们的道儿,此事不能只太子殿下一人之错,儿臣当年也是有疏忽之责,父皇若要责罚太子殿下,还请连着儿臣一同责罚吧。”
“七弟!”
周玄珩没想到周玄卿会站出来与自己共同承担罪责,也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可是该演的,还是要演下去。
“王爱卿,不如你出来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啊?”昭帝坐在龙椅之上,对于两个儿子的告罪没着急反应,反而是点了站在后面的王鸣。
周玄卿余光看着,王鸣面上很是淡定,自然知道,他会说出极公允的话来。
“回陛下,臣以为祭天之事,确为大事,然罪责也不该全算是太子殿下与璟王殿下的过错。”
王鸣一开口,昭帝就发现自己又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点点头,示意王鸣继续说。
“天元近年多征战,如今虽天下初步安定,可仍在乱世之中,四处总有流寇作乱,光说臣居住多年的安宁城,近年也从未安宁过,窦大人也曾带兵围剿,太子殿下亦亲临安宁,可就在太子殿下在安宁时,就有人曾刺杀璟王殿下,大烨的四皇子赵庆也曾在安宁刺杀过太子殿下,后落败逃走,与其追究祭天疏漏之事,倒不如想想当下最紧急的事。”
王鸣侃侃而谈,轻而易举得就把两人的罪责说的微不足道,毕竟眼下当务之急,是西北的旱灾。
昭帝听完,就让太子和周玄卿先起身,两人站了起来面上不由得都有些凝重。
“王爱卿之言,确为孤之所想,西北旱灾如今正是重中之重,从今春开始种下的作物,就再也没有下过一滴雨,是为天灾,亦或是朕为君之故,而今已经派遣官员前往赈灾,但是灾情日日出现在朕的桌案上,依旧不容乐观,而今天元粮草还算丰足,可是挺得过一两年,挺得过三四年吗?总该未雨绸缪才是。”
西北旱灾的事情被拿出来重新说,文武百官也没有好点子,一时也都不敢出来。
“父皇,去年姑苏的洪涝是太子前去赈灾,如今西北的旱灾父皇也派了官员,其中最要紧的一件事,是修筑的堤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周玄卿如今想起了,那日沐漓说的,关于堤坝的事。
“唉,年年修筑堤坝,年年出问题,你说的事,朕每每想起,都头疼不已。”
周玄卿的一针见血,让太子诧异不已,看来这个当初只会带兵打仗的七弟,这几年还学会了不少东西,知道是堤坝出了问题。
“父皇,如今修筑的堤坝不牢固,旱时存不住水,洪涝时又容易垮塌堵住,是修筑时不隔水亦或是河流底部暗流涌动的原因,可以在修筑堤坝之时,先修一条导流明渠,让河道向旁边流去,可供水流船只通过,然后挖深河流,让堤坝大量蓄水,修筑拦河堤坝之时,选取最为牢固的材料去加固修建,等整个堤坝牢不可破了才开始放上游的水,若怕使用的材料不当,可寻水流湍急之地试验选取最适合的法子,而不是年年冲毁堤坝,年年用同样的法子去修。”
周玄卿一通说完,整个朝堂的安静了,太子也有了一种活见鬼的表情,可也只能咬牙咽下。
“父皇,儿臣觉得七弟所言,可行,旱时大量蓄水,可供灌溉,试验选取最坚固的材料修筑,等到洪涝时打开堤坝,确为当下量策之一。”
因为周玄卿说的法子的确之前没人提过,现如今一听也比如今做的堤坝计策要好,所以文武百官也都没有反驳,偏萧朗隐在人群里,弯唇笑了笑。
就知道这厮把阿漓的计策记下了。
“看来上天待朕不薄,不仅把你送了回来,还给朕送了一道良策。”昭帝夸赞之语,丝毫没有掩饰。
“太子。”
“儿臣在。”
“你七弟如今刚回到望城,有许多事还不熟悉,这堤坝之策朕就交给你去督察,若做好了就算你将功补过,另外……昨日负责祭天部署的官员是谁?”
昭帝前一刻还和颜悦色,后面立马就严肃起来。
“臣在。”
两人异口同声的从武将人群里走了出来,是窦忠和夜樟。
“各领五十大板,回去好好训训你们手下的将士,若不会了,就去请璟王,日后再出差错,朕定严惩不贷。”
“谢陛下隆恩。”
窦忠和夜樟下去领板子了,眼下要紧的事也都说完,昭帝退朝之后,是太子与周玄卿先出了大殿。
“七弟,今日得亏有你解围,不然这顿板子,还得有我的一份。”眼下周玄珩倒是表现得极为庆幸。
“臣弟怎么忍心让太子哥哥受父皇责罚呢?况且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是臣弟再赶去快一点,昨日兴许就不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