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毫不意外看到李寄面上紧张的表情和冷汗，沐漓就知道，村西有问题。
“那些没来的村民，都在村西吗？”
李寄见瞒不住了，也只能连忙跟上沐漓的脚步。
“却有一部分人在望城内做活儿，剩下的，都在村西。”
“村西到底怎么了？”
沐漓见自己都被瞒着，那这一定是出了事儿。
“刚开始以为是中了暑气，让村子里懂些药材的人给了些药吃，后来发现没用，症状反而越来越重，就想进望城看病，可是有的还没等到去望城，就开始吐血痰，走不了道儿，但是也送进了望城几个，剩余的症状轻的，还被挡回来了些。”
“这些病人，发兵多久了？”沐漓问。
“长的有八九天了。”李寄如实说道。
“我们知道城郊有大批农田已经被毁了，最近老鼠猖狂吗？”本来三人一路让村西去，可是沐漓一问老鼠，萧朗竟在原地站住愣了愣。
“比往日猖狂些。”
沐漓得到答案，心知可能是什么。
“阿漓，你猜测什么呢？”萧朗听到老鼠，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可怕的两个字。
“还不确定，他们送进望城的人，该不是我看的，我这几日一直忙着做消暑的房子，等到村西，我看到他们的情况，我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一路上三人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村西头。
烧东西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沐漓在看着蒙着面的男人站在前面，他果然在这儿。
“周玄卿？！”沐漓的声音，成功让周玄卿回了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不要乱走。”
果然。
“我懂医术还是你懂医术？你来能干嘛？望城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若非我觉得奇怪说要在村子里走走，闻到烧东西的味道我还不知道这儿出事儿了呢。”
沐漓没有走近，但是看着这些照顾病人的人，该是村子里懂一点药理的人，如今都在烧掉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了，可见他们知道，这病是传染的。
“死人了吗？”沐漓问着一旁的李寄。
“回王妃，从发兵到现在，没了三个。”
已经开始死人了。
“为什么望城一点风声都没有，这儿可是距离望城最近的村子。”都开始死人了，结果外界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是因为还没确定是什么病，很像鼠疫，可是鼠疫多发于秋冬，我也是今天到了，才知道死了人。”
为何望城，竟然对周边城郊的这些地儿，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其实旁的几个村子也有了，不过咱们这儿，是最开始死人的。”
李寄又接话道。
“都死人了为何不报？”
“这……说是未确定病因，上报会牵连甚广……所以。”
沐漓听到这儿无奈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去确定病因，我方才听症状了，十有八九是鼠疫，而且鼠疫不止秋冬会发，夏天天儿一热，也一样。”
周玄卿还想阻拦，挡在沐漓面前不让沐漓进去。
“周玄卿，我来都来了，现在你们这样不是就知道这病传染人已经确定是瘟疫了吗？得出病的结论，传到宫里，再不快，死的人更多。”
听到沐漓的话，周玄卿思虑许久，还是让了道儿，萧朗回去让发药的药童也跟了来给沐漓帮忙，沐漓看着一个又一个病人的症状，或号脉，或看药，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歇了下来。
“早找我不就好了，是鼠疫。”
沐漓看着周遭几人的神情，也懂了。
“你们只是惯有思维觉得，鼠疫多发与秋冬或春季，其实给他们吃的汤药也是原本有的鼠疫方子，却发现吃了并没有什么作用，那就是药方出了问题。”
“莫肃，进宫去禀告父皇与太子，就说城外多发鼠疫，已有百姓因此丧命，希望太医院派出太医前往各个村落。”
“是，属下遵命。”
“另外，有的重症病人已经进入望城，不排除是鼠疫，其中济安堂肯定接诊过相应病人，济安堂需要停诊三日，望城大街小巷也要消毒洒扫。”
“是，王妃。”
把要办的事儿办了，沐漓突然想到。
“窦忠这次干的事儿，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沐漓的这个问题，倒是让萧朗与周玄卿安静了，保卫望城平安，他好似做的是对的，可是不让病人进望城，又是错的。
彼时，东宫。
“你说什么？！”太子听到莫肃求见就将人叫了进来，结果听到莫肃口里的话，顿时就惊得站起身来。
“回殿下，王妃亲自诊治，的确是鼠疫，而且原有的鼠疫方子，给那些病人也吃了，没有任何作用，王爷和王妃才让属下进宫禀告太子殿下与陛下。”
周玄珩听完，就跌坐到了地方，知道完了，窦忠这次的事儿干过了，本来是解除望城的压力，结果传染发热的消息，几乎是半点都没传进来，他这不是作死吗？
“你随孤去见父皇，讲明实情，七弟妹呢？可给了方子？”这病是沐漓确诊的，那她肯定要给出方子才对。
“王妃已经在想办法了，王爷王妃让属下进宫求见，就是希望能让宫中剩余太子去往别的村落看情况，据柳树村里正说，旁的村落也有，但是柳树村是第一个开始死人的。”
“快随孤走。”
这一日，不仅宫里兵荒马乱，太子亲自带着太医出城，连望城里都是风声鹤唳，街上人都少了不少，接诊过柳树村村民的济安堂再得知消息时，也是第一时间关门。
太子骑在马上，看着大街小巷都是艾草的味道，这么快家家户户都在熏艾了。
“孤方才听到济安堂曾接诊，密切注意这几日到过济安堂的所有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暑热的事儿还没解决，天儿还没下雨，鼠疫的事儿就来了。
躲在家里的人看着外面被京兆尹派出来的人一直都在大街小巷巡逻，也都吓得不敢出门，等到太子到了柳树村，天儿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