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相残杀的事是真的，臣弟那么多兄长，父皇那么多弟弟，都是死在了皇位的夺位当中？”
那到了他们这一代，为何出了这么多变数？
“曾几何时，你皇兄跟你一样单纯，被恕王亲自教养照拂着长大，在恕王身边待到十三岁，便上了战场，一直到十七岁，才生了变数。”
十七岁？
“烨城王是说，皇兄那年的失踪一事？”
“十一，皇兄今日要告诉你真相，但是你知道后，不能怨怼所有人，从始至终，你都不是参与者，这样的皇位更迭，早就该结束了。”
“所以皇兄那年失踪，压根儿就不是因为，有想复国的刺客刺杀是吗？”
历朝太子会知道真相，那他们这一辈，知道真相的，就是如今的大哥。
“你素未谋面的兄长们，的确都是死在兄长手中。”
即便方才周玄安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已经猜到了，但是到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我是受父皇保护，三哥和皇兄你呢？”这个消息，的确是可以撼动，周家皇权的消息。
“你三哥比我聪明，猜到了这件事，便没有着兄长的道儿，在瑞王府，装病装了数年。”
“而我……自幼在兄长身边长大，一直不认为，兄长会是要杀自己的人，一直无条件相信他，出事那夜，若非我看到了窦忠，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是他要杀我。”
“所以……护国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是吗？”
周玄安努力得让自己显得没那么颤抖，他虽然如今也经历了不少事，但是如当年那般的血腥，他却一点都没经历过。
他只知道，他有三哥哥哥，剩下的七位兄长，早就已经逝去了。
可今日有人告诉他，他死去的七个哥哥，都是被大哥所杀，这位大哥甚至还想杀了自己，和还活着的两位哥哥。
只不过没有得逞。
“朕早就发现荣郡王府有了些许黑衣人的痕迹，还不是自己人，然后贪腐之祸才算告一段落，望城就有了不少流言，这一切，简直太蹊跷了，又恰逢护国公突然递了奏折，说有祥瑞要送入望城，这么多件事加在一起，我自然有理由怀疑他。”
“所以皇兄知道了这个秘密，于数年之后，回来了。”
周玄安眼下并不想想别的，而是关于兄弟自相残杀这件事，许久不能忘怀。
“父皇那年祭天那日，我的确一早就埋伏在了祭天周围，但是当日一同埋伏的，还有你三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怀疑她的，后来他大意，被你皇嫂切了脉，我们才知道，原来肺痨是假的，他一直在装病。”
“至于我，确实存了，要讨一个说法的意思，希望他能够真正得告诉我一个真相，即便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后来发动兵变，便是我们三人暗地里争斗的结果。”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
周玄安突然发现，自己从今以后，不能再面对大哥了，即便如今的大哥，看着真诚了不少。
“十一，你从来都没有被卷进过这件事，当时你大哥还有执念，你三哥是为求自保，才生了乱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是他杀得是自己的亲兄弟啊！”
就知道，有可能会是这个结局。
“大错铸成，并非一朝一夕，兄长虽是加害者，却也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如今只求亡羊补牢，他也在为他做过的事，用整个后半生赎罪。”
“恕王府中，有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的，都是兄长或多或少直接或者间接置人于死地的的牌位。”
“他只不过是被父皇教坏了，父皇也只不过是被皇爷爷教坏了。”
是了，这件事若要追究罪责，好似谁都有错，又好似谁都没错，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
“十一，我告诉你真相，是你大了，你大哥和三哥不方便出面，现如今要做的事，是真正让天元长治久安的事，如今有人想动摇天元的江山，我们该如何做？”
周玄安终究还是将这件事先放下了，毕竟这件事确实已经过去，如今却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要让整个天元为之动荡不安，周玄安自然不愿。
“我们要守住高祖打下来江山，能做君王的，要德行配位，奚家这个护国公，再加上两个蠢货孩子，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见周玄安如此说，周玄卿便放心了些许，他能这样想，确实很令人欣慰。
“好了，这件事既然说开了，那明日呢？明儿个这位护国公，就要随我等一同上朝了。”
“我本来就是异性王，在朝堂上明面儿打压一个官员，还不能拿出证据的事儿，不适合我，我就适合看戏。”
赵庆的意思，是明天他不管了，他只管在一边儿待着。
“那要不再给你准备点儿瓜子儿？”萧朗对于赵庆这种摆烂的态度，还是少不得要说几句。
“要是让嗑，我也能干的出来，只不过得先知会御史台，不过……柳相，我开口确实不合适，你是百官之长，你想想办法，要怎么护住护国公府不被口诛笔伐，你还能在一边儿煽风点火这种。”
赵庆自己摆烂，对于旁人的要求，还多得不得了。
“可以，但是需要让人打配合。”柳相想了想，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眼瞅着萧朗拍了拍胸脯，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些不合适。
“你不合适，你太刻意了，你只适合带节奏。”周玄卿回到望城之后，上了这么多次朝，已经摸准了萧朗的脾性。
“我因为带节奏吃得亏还少啊？每次陛下都拿我开刀，你是没看见那护国公方才的那股子优越感，不就爵位比我高吗？看见我都快傲到天上去了，我才不愿意在一边儿带节奏呢。”
“你们在准备坑大臣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朕还在旁边儿呢。”
周玄卿看着这群人开始合谋，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臣子？如今连堂堂丞相都被带坏了。
“上朝看戏我要是说我排第二，你绝对排第一，哪次坑大臣不是你默许的？咱们要不知会王大哥一声？还有你堂弟，只要丞相开了头，再找几个官员煽风点火，御史台再站出来敲打一顿，这戏也就唱的差不多了。”
赵庆还在想着馊主意对付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