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庄园,门口就已经有人等着了,只见来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好一个彪形大汉。 见黄震的马车出来,他连忙跟了上来,问道,“这位大人可是去汴京方向?”
黄震拉开车窗,看着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明显感觉到此人的不俗。 于是,他回道,“在下确实是要回汴京,不过先要去郓城走一遭。不知这位壮士姓甚名谁?有何事见教?”
那名壮汉回道,“我乃清河武二,日久未归家中,今日想回家看看,正巧客人也离开此处,便来问问是否顺路搭个伴,免得路上寂寞。”
黄震闻言心中一喜,原来这就是武松啊。看上去还是蛮好相处的。 于是他连忙说道,“原来你便是武松啊,久仰大名,愿壮士送我一段。”
武松哈哈一笑,翻身跳上了马车,坐在石勇旁边,扭头对黄震说道,“仙长客气了,仙长救义兄,诛国贼,汴京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可是敬佩得很呢!今日得幸遇尊颜,实乃在下万幸。”
黄震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武二哥勿要再夸了,在下惭愧。”
武松哈哈笑道,“仙长实至名归,有何惭愧的,倒是在下腆着个脸来见仙长,那才是真的惭愧。”
黄震被他的自嘲说得一愣,实在没想起来武松打虎之前的事迹,也不好胡乱夸赞,只能哈哈大笑道,“武二哥说笑了。这一次,就劳烦武二哥护送我一程了。”
武松拱手说道,“武某,敢不从命。”
于是,武松也加入了队伍中,一行人转道向南,向着郓城方向前进。 十数日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郓城。 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之后,黄震第一时间来到了府衙,找到了时文彬。 “时大人,这次在下又来叨扰了。”
黄震向时文彬拱了拱手笑道。 时文彬连忙回礼,口中连道,“不敢,不敢。不知国师大人有何贵干?”
黄震示意石勇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他端着一个托盘,放到了桌上,只见里面放了十多锭明晃晃的银子。 时文彬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国师大人,这是为何?”
黄震笑着说道,“我见过宋江了,我观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时大人可否把海捕文书撤了?”
时文彬自然是不敢不从,此次既有黄震拿着丹书铁券说项。 况且宋江又是自己昔日得力手下。 而且苦主也已经不发声了。 更何况还有五百两银子拿,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时文彬自然是卖了个面子给黄震,撤了海捕文书。 办完这件事后,黄震又让他叫来了张文远。 没多久,一名长相俊朗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时文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将这里留给了两人。 张文远一见黄震便抱拳拜道,“国师大人找小人前来是有何事?”
黄震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免礼,等他起来后,便拿出玉佩问道,“有没有见过一块差不多的玉佩?”
张文远细细打量了一番,“回大人的话,小人见过一块差不多的玉佩。”
黄震一听,立刻精神了起来,问道,“你在何处见到的?”
张文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原本此处的押司宋江,好像之前得到过一块和这枚很像的玉佩。”
黄震连忙点头道,“确实,我通过一些手段,知道是宋江得去了。不过我找到宋江后,他说已经送于阎婆惜了。”
张文远一拍手说道,“那就怪事了,我和阎婆惜之间的事情,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从未见过阎婆惜她戴有这块玉佩,就算欢好之时也未曾发现。”
黄震皱着眉头问道,“此话当真?若是让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休怪我心狠手辣。”
张文远赶紧跪倒在地,叩首说道,“小人哪敢有半句虚言。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假话。”
接着他又叩首道,“国师大人,这黑厮平日里仗义疏财落得个不错的名声。但无人知道,他私底下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能不择手段。”
黄震问道,“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张文远拱手说道,“大部分都是听阎婆惜所说,再结合日常里和他接触下来。自己所得出的。”
黄震不禁陷入了沉思,其实自己心里早已认同了他这种说法。 自己看了那么多遍的水浒,一直对要招安的宋江没什么好感。 也不顾山上那么多兄弟的血海深仇,一心只想着自己做官的理想。 现在再结合张文远的这番说辞,坐实了宋江在一些事情上自私自利的性格。 张文远开口,打断了黄震的思绪,“国师大人,有没有可能,这黑厮看到你急着去寻找这块玉佩,故意给你一个假消息,他自己则拿着这枚玉佩待价而沽,或者别的什么?”
黄震闻言愣了一下,这张文远说得很有道理,保不齐宋江就把玉佩私藏了下来。不只是待价而沽,更有可能他先探究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想要这块与玉佩。 随即他挥手将张文远打发走了。 自己不能只听信一家之言,万一宋江没有骗自己呢? 于是,黄震让时文彬,安排了一个衙役,带着他去找阎婆。 这阎婆得了些银钱后,还未搬离郓城,只是换了地方住。 所幸有了衙役的相助,很快就找到了阎婆的住所。 一行人便朝着阎婆所住之处前行。 到了地方后,衙役便上前去叫了门,“阎婆,开门。”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何人?在此处大呼小叫的?”
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了看周围的人,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衙役指了指黄震说道,“这位大人找你有些事。”
阎婆上下打量着黄震,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官人眼生得很,不知找我有何事?”
黄震看了下周围,示意此地人多眼杂。 阎婆心领神会,让开门。 黄震带着红玉两人便进去了,其他人则留在门口守候。 进门落座之后,阎婆帮两人沏了一壶粗茶,给两人各倒一碗后问道,“二位大人找老身有何事?”
黄震也不啰唆,拿出玉佩,开门见山地问道,“宋江可曾送给过阎婆惜一块玉佩?”
阎婆打量了玉佩一眼摇头道,“不曾见过。早些时候黑厮还会送些珠宝首饰,后来就只送银子了。”
黄震闻言,顿时气急,“你确定没骗我?”
红玉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将黄震给拦了下来,“官人,您先消消气。我来问她。”
说罢,她拉着阎婆跑进了房间之中。 黄震心中怒火中烧,他还是太相信别人了。 他决定不再听这些人的废话了,宁愿消耗一些精神了或者是别的什么,也要弄清楚玉佩到底在哪里。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使用,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消耗他的精神力,还是他的生命力。所以这两个新功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使用的,免得像上次那样。 没过多久,红玉走了出来,对着黄震摇了摇头。 黄震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丢了一锭银子就走了。 临走时,阎婆拿着银子提醒他道,“这位大人,可要小心这表里不一之人。”
黄震闻言,向阎婆拱了拱手便告辞了。 上了马车,红玉便对黄震说道,“官人,阎婆惜生前留下的东西阎婆都保存着,里面并没有玉佩。”
黄震一言不发,示意让石勇驱车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后,黄震让红玉进房间护着自己,其他人则留在屋外守卫着。 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找出玉佩在哪里。 黄震手握玉佩,心中默想玉佩的样子。 没多久,他的脑子里马上就闪过了一幅画面,宋江带着一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两人背着包,骑着马,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很快,画面便结束了,看来这两人已经离开柴进府上,不知道去哪里了。 果然是在这个黑厮手上,黄震心中大怒,猛地从站了起来,随即两眼一黑,脚下一软,又倒回了床上。 他在红玉的照顾下,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等他缓过来之后,红玉问道,“官人,发现什么了吗?”
黄震点了点头,气呼呼地说道,“我被那黑厮给骗了,东西还在那黑厮手上。而且此时他已离开柴进处,不知去向了。”
红玉闻言皱着眉头问道,“官人,那我们现今该怎么办?”
黄震摇摇头说道,“不知,你把吴用叫来,我和他商议一下吧。”
红玉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将吴用给叫了过来。 吴用进来后,黄震便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说了一遍,之后便问道,“国侨,现在可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之后回到,“让石勇去柴进处探听宋江动向。然后公子可以下海捕文书通缉此人。”
黄震摇摇头说道,“我刚替他撤了一份海捕文书,这要是再发一张,岂不是太丢人了。”
吴用想了想说道,“公子,我们可以把宋江家人接到汴京居住。”
黄震白了他一眼,“你净出些馊主意。祸不及家人,此非好汉所为。”
吴用无奈地扶额吐槽道,“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迂腐了,我看书上他宋江赚人上山时,这种事情也没少干啊。”
黄震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武松还跟着哪,被他看到像什么样子?”
吴用压低了声音回道,“交给小的吧,我把宋江一家都送去永安城中看管。对外我会宣称国师和宋江亲如一家,特意把宋老太公接到自己的食邑一起居住。”
黄震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次日,石勇骑着快马向沧州跑去。至于吴用,则是被黄震留在了郓城。 剩下的三人,则按照原定的计划,返回汴京,正好顺路陪武松去一次清河县。 于是,三人也不坐车了,各自骑了一匹马,向清河县方向赶去。 玉佩的事情,黄震打算暂时放下了,只要宋太公在自己手上,就不怕这宋江不出来。 三人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界。 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 就在这时,正好看见前面有一处酒家。 酒家门前立着一面招旗,上头写着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冈。”
黄震一见顿时来了精神,武松打虎要来了? 果然,马上的武松对两人说道,“仙长,肚中饥渴,不若吃些东西再走。”
黄震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点头答应了。 三人在店门前下马,拴好马后进入店中。 坐下后武松叫道,“店家,快拿酒来吃。”
不一会,店家在每人面前放了三个碗一双筷子,还有一碟小菜。 随即给每人倒了一碗酒。黄震端起酒抿了一口,这酒味道不错,有点意思了。 武松却是叫了起来,“这酒还挺有劲儿的,店家,可有能吃饱的东西吗?”
店家回道,“只有熟牛肉,客人可要来一些?”
武松说道,“切个三五斤来下酒。”
店家答应了一声便去后堂切了五斤牛肉端了上来。 黄震却是开口道,“武二哥,少喝些,这荒郊野外的喝醉了可不好。”
“无妨,些许酒水不碍事。”
武松摆摆手说道。 黄震也不再劝,任由他继续喝酒去,自己的两碗和红玉的三碗都给了他去喝。 很快武松便把几碗酒都喝完了。 于是他叫店家继续筛酒。 店家连忙说道,“咱家的酒,虽是村酒,却也比那些好酒味道好,一般客人吃了三碗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因此唤作三碗不过冈。”
武松两眼一瞪摆摆手说道,“你只管上酒,不会少了你的酒钱的。”
店家看了眼三人,便不再言语。继续筛了酒端上来。 一直吃了十几碗,武松才停了下来,“爽快,黄震兄弟,怎不一起多喝些?”
黄震摇摇头笑道,“在下不胜酒力,喝多了怕是真过不了冈了。”
武松听了哈哈大笑,便也不再劝,自顾自地吃起了牛肉。 酒足饭饱之后,武松拿起行李就要出门骑马。 黄震连忙拉住他,“武二兄弟,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歇息一会,待酒醒之后再走吧。”
武松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说道,“无妨,我在前头带路,你们骑马跟着我。”
说完,他就往景阳冈上走去。 店家见状,连忙喊道,“好汉,冈子上最近来了一只大虫。等凑多点人在一起走吧。”
黄震闻言摆摆手笑说道,“我们就是来打老虎的。”
店家见红玉的马上刀枪剑戟样样俱全,便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便不再劝了,放任他们自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