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硕的话刚落,“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掉在了地上。
“老爷子,你……”
“爷爷,我就是他的女儿呀!你找我何事?”楚榆的话刚落,她俏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颜硕蹙着眉,疑惑的道:“你?”
他记得温小子说着姓楚的小娘子可是这萧家二子的娘子,怎成了女儿?
“榆丫头?”萧时安满脸疑惑。
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件他也想不明白。
“楚榆!”
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楚榆勾了勾唇,那笑不达眼底,随即她走到萧时安跟前,声泪俱下的道:“爹,我虽不是你亲生的,当初我爹临死将我托孤到你们家,也不曾问过您的意见。
这些日子,跟您、大哥、二哥、还有月栀和月芙生活在一块,我每日都过得很开心
您当初亲口对我说待我像亲女儿那般,还算不算数?
今日,我想问问您,您愿意将我收为干女儿么?”
“榆丫头,你先起来!”萧时安想要将楚榆从地上拉起来,可奈何楚榆下了狠劲,颇有一副‘你不同意我便不起来’的架势。
“楚榆,为何?”萧云醒睨着她,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的双眸中闪烁。
楚榆执拗的将萧时安的手推开,红着眼眶,又问了一遍,“您愿意吗?”
楚榆一双明亮的鹿眼,像寒星般璀璨夺目,闪烁着坚毅之色,令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多了一种刚硬如铁的意味。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这样的认知刚从萧云醒的脑海里迸出来,他脸上焦急的神情瞬间瓦解,他眼神淡漠的瞧着楚榆,神情麻木,勾出一道自嘲的冷笑,黯然垂眸。
她,或许并不是自己重生的救赎。
萧时安看看萧云醒,看看楚榆,总觉得这两人仿佛在闹变扭。
忽而想到今日上门而来的孙媒婆,当下斩钉截铁地道:“榆丫头,这事来得突然,容爹再想想。
而且当初,你爹爹将你托付给云醒,要的是妻位,而非我家的干亲呀?”
颜硕看完这出戏,大概猜出了里头的前因后果,不嫌事乱的插嘴道:“哎呀,多好的女娃儿,我要是你,我早就认下干亲了。”
萧时安:……
“爹,我跟您有事要说。”萧云醒说着,扯了扯萧时安,两人朝颜硕赔了罪,拉拉扯扯的出了门。
楚榆见萧时安离开,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舒了一口气。
心里有些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呵呵。”身后传来颜硕的笑声。
楚榆疑惑的转过身子,“您笑什么?”
“小女娃儿,我觉着你挺对我老头子的胃口,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孙媳?我孙子长得貌比潘安,且还会疼人。”
潘安这个人,他也认识?
“哦。不考虑。”她才十四岁,虽然灵魂已经二十三四了,楚榆觉着,有时候外在也很重要。
她可是现代人,无法接受十四岁,还在上初中的年纪就要嫁人。
况且,她在东延国的螺蛳粉大业还没发展壮大,还没成为一个真正的地主婆,就连有车有房这么个小小的目标,至今都还没有实现。
“若是你肯教我认字的话,我不不定会考虑考虑。”只是考虑考虑,并不是答应。
颜硕没想到他随便说说,竟引得楚榆如此回应。
不过一个小女娃子要学认字,对于农女身份的楚榆来说有些骇人听闻,但很多官户的人家也会专门请来夫子教导那小姐们研读四书五经。
“为何要认字?”颜硕好奇的问道。
哪知楚榆来了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颜硕:……
她一个农女在这跟他说,唯有读书高,又不是要入仕。
“到底教不教?”
颜硕忽而狡黠一笑,“我孙子学问顶顶的好,我给他去信,让他来教你。”
“行吧。他什么时候来,你便什么时候吃上饭。不然你便饿着吧。”楚榆瞪了他一眼,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随后又补充一句,“毕竟,我家可不养闲人。”
颜硕瞬间瞪着眼睛反驳道:“这不行!”
他可是专门来这里品鉴美食的,温小子可说了,这小女娃的手艺尚佳,路上再的树叶她都能做成一道好吃的菜。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剩下的日子不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若是这些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只能妥协的道:“行吧。在我那宝贝孙子来之前,我先教你。但,我要每顿饭都要四菜一汤,且不重样。”
这有何难?楚榆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毕竟,他孙子来不来是一回事,来了要不要教她是一回事,就算来了,楚榆要不要他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榆这边美滋滋的精打细算。
颜硕这边很快将这边的消息写了足足十页的信,八百里加急寄去了松州府。
……
这边,萧时安被萧云醒拉出了花厅后,萧云醒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蹙着眉,一言不发。
萧时安见了,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云醒啊,你是不是和榆丫头吵架了。”
“没有。”他笃定的道。
“若是没有,你们……榆丫头她怎会忽然提这样的要求?当初,楚夫子的意思明明是说将她托付于你,还定了成亲的日子……”
成亲的日子?
萧云醒顿时豁然开朗,“爹,楚榆是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及笄了?”
萧时安不知萧云醒为何要如此问,但楚夫子定的日子,便是楚榆及笄后的一个月——七月初七。
“爹,你帮我筹备与楚榆的婚礼吧?”
萧时安一头雾水,怎好端端的又提这个?
“你和刘家娘子的事……”
萧云醒急忙打断萧时安的话,郑重的道:“爹,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刘家娘子。”
萧时安更加不懂了,不认识人家,人家怎的还有定亲文书?不过,自己儿子的人品是值得肯定的,定然不会做出那等事儿来。
但,萧时安还是有些不安的道:“云醒啊,榆丫头现在主意大了,你跟她的婚事自然由你两商量着来。你切莫要独断专行。这过日子啊,讲究的是有商有量的。这事,你可有询问过她的意见?”
“没。”
一个字道出了他的辛酸。
他不明白,这楚夫子临终前便定下的日子,他不信楚榆会违背他爹临死前的遗愿。
可今天她那坚定的侧脸,又让他有点恍惚。
到底要不要跟她商量?
可若要商量,这事得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