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楚榆略有些俏皮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过来,“萧云醒,我闻到米粥和酸菜的味道啦!肯定是福婶亲自熬的。”
后边是侍女惊慌失措的追了上来,嘴里喊着:“小娘子,您等等,头发还没擦干呢,会着凉的。”
楚榆横冲直闯的冲了进来,颜卿担心楚榆撞到屋子里的摆设,连忙迎了上去,却不料,楚榆竟直接冲进了颜卿的怀里,她顺手揽住了颜卿没有一丝赘肉的腰,抵着他的胸口,耍着无赖,“你帮我擦头发好不好?”
颜卿招了招手让那侍女走近,侍女脸红耳赤的将手里的毛巾递给颜卿,随后低着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时雨时娘子,你们……唤夫人吧。
她耳聋、眼盲,你们紧些伺候着。”
边说边给怀里的楚榆擦着头发,哪怕是楚榆的湿淋淋的头发弄湿了他的衣裳,他往日清冷且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竟温柔得能拉丝。
楚榆将自己一直埋在颜卿的怀里,时而调皮的将他的腰带解开,再系上,解开再系上,随着她细长的手指翻动,即使没有眼睛,也依然给他系上了一个可爱且十分对称的蝴蝶结。
然后扬起头,踮起脚,蹭了蹭他的下颚,随后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萧云醒,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你不会以为我瞧不见你就偷懒了吧?
我告诉你哦,我可不喜欢邋里邋遢的臭男人哦!”
回应他的,只是温柔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颜卿亲手给她喂白粥就酸菜,才喂了几口,便听她抱怨道:“福婶是不是趁我不在,偷懒了吧?酸菜一点都不酸,肯定也没放辣椒,一点也不辣。”
闻言,颜卿低下头嗅了嗅碗里的酸菜,一股酸菜独有的酸味扑面而来,还带着浓浓地辣椒味,他甚至尝了一口,酸味适中,就是有些辣。
他深邃的眼眸忽然深了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放下碗,将楚榆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十分的熟练,仿佛偷偷练了几百回。
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在安慰自己,“时雨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八壹中文網
就这样,在楚榆抱怨饭菜没味道的情况下,还是喝了两碗白粥。
或许是吃得太饱,楚榆便困了,硬是拉着颜卿让他陪着睡觉,颜卿没办法,只好连哄带骗的像哄孩子似的,将她哄睡着。
这才急匆匆地走到门外,让府里的小厮去恩芝堂请高大夫。
没多久,高大夫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瞧见颜卿脸色如常,顿时舒了口气。
“县主可还好?”
颜卿摇摇头,心情有些沉重,“她似乎味觉尽失。”
高大夫连忙道,“老夫去瞧瞧。”
入目,是烟雾般的淡蓝,那床榻之上,小娘子皮肤白暂,鸦黑的头发披散了半张床,若是脸上恬静的话,就好像话本子里描写的睡美人公主。
高大夫的女徒弟从怀里拿出一张赶紧的帕子给楚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焦急,“师傅,夫人她不太好,脉象紊乱,似乎是发着噩梦。”
高大夫赶忙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楚榆的头顶上下了一针。
这一针乃安神针。
很快,楚榆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若是有鬼医的一粒换髓丹就好了。”高大夫施完针,惋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