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适才看到萧云醒身后的楚榆正吃力的爬起来,瞧她笨拙的模样,竟令人察觉有些心疼。
萧云醒回过身来,眼底浮现出了一股厌恶,很快。
还是被楚榆捕捉到了。
初一眼便萧云醒要去扶他,连忙拦住,脸上的嫌弃更显,“少主,此等不干不净的女人,还是让在下替您处理了吧。”
楚榆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变得森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处理了?自己是垃圾吗?
初一单手想要将楚榆扯起来,但楚榆错开了他的手,没让初一碰到自己一丝一毫。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且险些害了自己的人,楚榆的眸中闪过极端的恨意。
刺得初一的手仿佛有千金重,不得不让他驻足观望。
“嘿!”初一没想到楚榆的如此反骨,他伸出手想要往楚榆身上一劈,暗中有黑影攒动,另一个黑影人窜了出来,制住了初一的手。
他咬牙切齿的怒斥道:“十八你做什么?”
“那初一你又在做什么?”自十八来到萧云醒身边,十八便被安排在楚榆身边暗中保护,如若那日不是自己受了重伤,县主又何曾会遭遇此番劫难?
那日他虽受伤,可几次看到初一坏了县主的好事,甚至激怒刺客,单凭初一的武功,又怎会抵不过那蒙面刺客。
“你居然要护着这种女人?”初一满脸不屑。
十八忽然冷哼一笑,“这种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她如今变成这样不应该赖你么?
当日,县主在鹿山与那山匪对峙的时候,你敢说不是你破坏了县主与蒙面刺客的谈判?
你的功夫可是我们里边最好的,你本可以把县主直接强掳了过来的,可你呢?不远不近的在后头飞着看戏。
你以为十八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
初一咬咬牙,眼里的凶光恨不得化成一把把利刃将十八给就地解决,他瞪着十八,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存了什么心思?”
眼神如刀,眸子里的威胁愈发明显。
十八根本不屑他的威胁,扭头看向萧云醒,姿态恭敬,“少主,我说的句句属实,初一如此视县主的命如草菅,是因为十九。”
“十九?”萧云醒不明所以。
“十九一直倾慕于您,初一视十九为亲妹妹,最是心疼她。
十九见您与县主相处和睦,又甜腻粘人,互相鼓励成长,十九便夜夜偷偷以泪洗脸。
初一心疼十九,这才仇恨县主。县主的为人,少主您真的不知吗?”最后一句,十八红着眼眶,声音有着歇斯底里的嘶哑。
萧云醒神色一慌,看向立在一旁越发清冷的楚榆,喊了声:“十九!”
眨眼的功夫,十九一身黑衣落地,她左脸上有一条极深的刀疤,一张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模样生得极为可爱。八壹中文網
明明将近二十岁,偏个子生得矮小,看着就像尚未及笄的女娃儿,她眼中宛若有星辰,都说眼睛不会骗人,十九的眼里仅有萧云醒。
看着眼前这个为他伤了脸的十九,再狠话到了嘴边也只能深深地咽了回去。
他疲惫的摆了摆手,“初一,十九,你们且先下去吧。十八你继续贴身保护县主。”
“不必了。”楚榆从始至终不曾正眼瞧过萧云醒,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背影孤独巷凉。
萧云醒闻言,嘴角泛白,目光眸光深黑,一眼望不见底。
此时,知月和知书朝楚榆小跑着寻了过来,知月瞧见她赤着脚,白色的寝衣上全是泥印和灰土,知月低头给她拍了拍,根本无济于事。
习惯性地唠叨着,“县主你怎能打着赤脚乱跑呢?这虽说是夏日,可若是被劳嬷嬷和江嬷嬷瞧见了,定会责骂于奴婢没有看管好您的。”
“无事,我帮你狡辩。”知月话音刚落,楚榆便接了话。
知书忽而惊喜的瞪着眼睛,“县主,您……可以听到我说话了?”
楚榆波澜不惊的点点头,“我都好了。”
并且还听到了许多不该听到的话。
两人还如往日那般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楚榆,萧云醒心中有事,并未发现楚榆已经大好的,只目送三人渐行渐远后,天安提议收拾行囊,迎接第二日秋闱重考。
回到房间,楚榆便令人准备热水要沐浴。
早晨为了祝大人的午食,忙活了许久,身上都是油烟味,刚才又摔了一身泥土,此时沐浴,知月并不觉为奇。
但将所有人全部遣散,让聪明的知书不明所以。
楚榆将身上的衣裳褪得只剩下里衣,将整个人缓缓地沉入桶底……看着像是要自溺。
但……
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将自己从水底拽了出来,周围激起了巨大的水声,以及男子冷冽的低叱,“县主,你何须如此。若你不满世间谁人,我九号帮您剁了便是……”
“好啊。”楚榆歪头望来,就这么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眼底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对面的黑衣男子焦急的脸色微僵,有些恼羞成怒的质问楚榆,“你炸我!”
“不炸你,你能出来?”楚榆眨了眨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天真而烂漫,而又不乏调皮与狡黠,“我知道,在危机时刻是你在悬崖的藤蔓里救的我,我还知道,我那日病发,是你将我送去的恩芝堂。”
“你……”
楚榆认真的盯着九号,“所以,我相信你。”
“我刺杀过你。”
“无妨,化敌为友我见过,反目成仇的我亦见过。我相信你。”她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仿佛开在地狱门前的彼岸花般绚丽,“我要你挑断初一的手筋,你且能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