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药箱,道了一句,“得罪了。”就想上前给楚榆摸脉。
楚榆将自己枕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长风!初阳!捆起来。”
那大夫当即就哇哇大叫,“喂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帮郡主看病也有罪吗?”
“哦?”楚榆冷笑发问,“不知道这位大夫你想给本郡主看什么病?”
那大夫眼神慌乱闪躲,不服气地道:“明明是你们请我来的!”
“到底是何人请你来的你自己知晓,带下去!”楚榆真是觉得这木鱼少一刻钟不在自己面前作死,自己心里便不痛快似的。
知云丈二摸不着头脑,待初阳将人提溜出去后,忍不住问道:“郡主,这……”
长风抱着胳膊,像是在看一个小傻瓜,“这人是你刚出门就遇到的吧?还说自己是妇科圣手?”
“你怎么知道?”知云诧异地问。
“因为这里比你聪明。”长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这么快就将大夫请回来,还不是住在我们府中的大夫,又提前在门口等着,定是有人提前将人请在门口等候的,这样说你可明白。”
“可是为何要这般做?”知云不理解。
楚榆明亮的眸子深了深,“等等就知道了。”
两刻钟后,一位大夫装扮的年轻男子,满面春风的走了出去。
走到长廊的拐角处从暗处走出做了小厮打扮的天安,天安朝那大夫招了招手,“明大夫。”
被唤作明大夫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是四处观望有无往来之人后,这才偷偷摸摸地与天安在墙角下碰头。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明大夫’眼波快速地一闪而过,紧接着点点头,“已经有月余了。”
这时,天安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掏出了一包药粉,“明大夫,请你在今晚务必将这药粉下到郡主的药里。”
‘明大夫’隔着油纸嗅了嗅,“蚀骨香?”
这可是狼虎之药,时常用在青楼寻新鲜刺激的。
怀孕前三个月最是女人金贵的时候,不仅不能同房,还得小心伺候着,预防摔倒磕碰。
可这人倒好,直接来一记狼虎之药,他这是想要郡主在不知不觉中将这孩子给流了……
说不定,还会一尸两命。
“完事后,再给你一百两,如何?”
‘明大夫’摇摇头,“这可是活生生地一条人命啊,适才郡主听闻自己怀孕了,可高兴了!若是……”
“高兴什么,那是野种!我再给你添二百两银子,事情办成,我们公子另有重谢。”天安更显焦急。
那‘明大夫’听到‘野种’二字时惊诧了一下,随后改口道:“若是郡主不洁在先,在下自当为你家公子效犬马之劳。”
说话间已经悄然的接过药粉,面色怔忪的在街上走了一圈,见无人跟随,然后瞧瞧地又从角门回了楚府,在墙角换了衣裳,直奔盛宁苑。
……
入夜,隔壁的岁念居,灯火通明,处处贴着喜字,两位新人身穿大红的婚服,露着八颗牙齿迎宾。
这宾不过都是楚府的小厮,在众人的见证下,萧云醒做了主,二人如今无父无母,拜了拜萧云醒这个主子,就当是礼成了。
木鱼被送入洞房后,天安也跟了进去,焦急地问:“这堂都拜了,那郡主怎的还不来?”
“我哪知道?”木鱼没好气地道,“是你说计划万无一失的。”
可现在是个什么事?
说着,随手掀了木鱼的盖头,将事先准备好的酒从床底下端了出来,“走,我们先去给公子敬酒。”
说着一手天安端着酒,一手亲密地牵着木鱼,走到主屋,当着众下人的面,‘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公子,天安感激您的当初留下我,我自小被卖到牙行,若非是您,我今日也娶不到这么好的娘子。
请公子务必饮下这杯酒,以全小的感激之情。”
说着,两人规规矩矩地朝萧云醒拜了三拜,两人眼眶顿时便‘红’了。
萧云醒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更不想扫了这对新人的兴,于是成全了二人的情谊,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看到萧云醒果真将那下了蚀骨香的酒喝完,两人也放心地喝下了杯中的酒。
紧接着,便开席了。
下人们的热闹,萧云醒不便参与,于是便回了自己的屋。
外头嬉声笑语闹成一片,可萧云醒却愈发的觉得闷热。
很快就大汗淋漓。
“来人!”萧云醒喊了一声,随后撇撇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没带上初二等人来,羽川也被派去了渝州城,如今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的目光缓缓地看向门外,门外穿着粉蓝相间衣裙的女子,正朝他缓步走来……
他周身越发的燥热,眼神恍惚,竟摇摇晃晃地朝她走了过去,“楚榆……”
同时,盛宁苑。
一道月白的身影从暗角翻了进去,直奔楚榆的主屋。
主屋里黑暗一片,听闻郡主喜欢早早地就寝,没想到隔壁岁念居这般热闹,她竟也睡得着?哦,不。应该是说,喝了那孟浪之药,竟也还能睡得踏实。
他悄悄地摸到屋门前,轻轻一推便开,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女子的嘤咛之声,声声入耳。
这是药起了作用?
天安大喜,感觉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了。
他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第三条腿已经不受控制了,想到楚榆姣好的面容,是十个十九都不能及的。
他倒要看看,这般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郡主,到底是何种滋味?
说着,边解开腰带边朝床上走,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压低自己的原声,“楚榆……”
手还不曾摸到床边,床上的人忽然一个翻身朝他踹了一脚,天安不慎摔了出去,彼时,灯光骤亮。
楚榆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床榻之上,甚至连鞋子都不曾脱掉。
屋里还有居高临下怒目圆瞪着的三位婢女,面无表情手中握着长剑的初阳和长风。
他满身的热气将他熏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可看着眼前几人的眼神,事情败露的后果又将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又冷又热,更是无比难耐。
“你竟没喝那药!”天安诧异地瞪着楚榆。
“当然。”楚榆可不至于这般不知廉耻,想要尝尝那玩意的滋味。
只是没想到,这货竟愚蠢到给自己也喂了。
听宋大夫说,‘蚀骨香’服下后,若是不与人行那闺房之事,会暴毙身亡的,天安难道竟这般想要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