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佾第二天看到新型钢材出炉,并且检测了韧性后非常满意。
这时一名太监找到小叶子耳语几句,小叶子又问了几遍,急匆匆的走过来低声说:“陛下,工部征调民夫修缮关中水利出了点变故。户部以工部账目不清为由,没有下拨钱款,今天中午兴修水利的民夫已经无饭可吃。”
李佾神色不变,好像根本没听见。
小叶子默默的跟着,好似什么都没说。
回到温室殿,跨进殿门的那一刻,李佾突然转头说了一句:“晚上找点施工却没吃上饭的人,在兵部侍郎郑畋家门外哭诉。”
“找郑侍郎?”小叶子有些懵。
“对,就是郑侍郎。”李佾嘻嘻笑着,“请他主持公道。对了,明早单日朝会前,最好也找人堵着郑侍郎请求主持公道。”
工部账目有没有问题?
肯定有的。
无论大小肯定有问题。
但户部可以在事后查验,没必要全部停下来,这是要耽误大事的,这是要致使粮食减产的。
很明显,这是在借机给李佾难堪,而且李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户部是在按照章程办事。
回到温室殿,柳芸儿正在收拾东西。
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要搬到含凉殿去居住。
柳芸儿是这么想的,李佾的想法却是这天儿适合撸串了。
不过撸串这种事也在一个氛围,一个人小屋子里撸串也没劲,还是一大帮人在户外撸串带劲。
“陛下,天下楼有烤串。”
小叶子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他也想吃烤肉串了,尤其是再配上一点凉凉的葡萄酒,简直是妙不可言。而且这位皇帝可不同,其他皇帝吃饭,太监只能在旁边看着,抽空塞两口其他的饭菜。这位皇帝没那么多讲究,要不是自己实在不敢,坐一桌吃饭都没问题。
“芸儿,走了,东天下吃烤串去。”
柳芸儿立即笑的很妩媚的点点头:“臣妾去换装。”
出行人不对,十名御庭卫,外加一名宫女。
十几个人到丹凤门外换了马车来到东天下。
下了马车四下扫一眼,心中暗自点头。
虽然关中地区移民了六百万,但长安市井依旧繁华,不见行人稀少。而且不再是去年那样的脏乱差,反而是非常干净。
实则之前也有专门规定打扫卫生,但大家都没什么心气,打扫也是糊弄事。
现如今大家心气足,做什么都有劲儿。
耿忠飞快的跑过来,有些惭愧,有些忐忑的一拱手:“公子稍等片刻,临窗座位正在收拾桌子。”
天下楼的饭菜好吃,自从开业以来要想吃饭就得排队,小叶子虽然事先派人来通知,但一下子腾出三张桌子,而且还是连在一起靠窗户,得荣一下功夫。
李佾摆摆手,一指楼下:“楼下摆桌子,摆上十几张。”
转头看向小叶子:“明天通知一下长安府,夏天快到了,宵禁子时过后再开始,另外东市西市戌时后可以占道一丈半,允许摆放路边摊,每张桌子一晚收十文钱,收摊负责清扫干净。”
小叶子领命,耿忠脸上笑开了花:“公子稍等。”
天下楼没有富余的桌子,但难不住耿忠。
斜对面原魏王府上一次拍卖会被商人买走,那商人后来还买了许多新式桌椅。
两人之间有合作,当即搬出十几张桌椅摆放开。
那些原本在东天下楼下排队的,立即喜气洋洋的走过来。
耿忠歉意的拱拱手:“各位客官今日实在是抱歉,现在外面这些桌子只能供应羊肉串和凉菜。”
加了桌子,但厨子没增加,如果这十几张桌子点炒菜,厨子忙不过来。
“理解理解。”有人继续落座,有人继续去排队。
这些话是李佾刚才和他说的。
李佾一行人占了三桌,十几个人,还留了一半警惕的查看四周。
点了二十个肉串两个凉菜,耿忠端着一坛葡萄酒走过来倒在一个小竹杯里,小叶子自告奋勇先尝了一口,耿忠自己也尝了一口,两人没事才新找了一个竹杯给李佾倒上。
不远处马蹄声急,十几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人翻鞍下马。
立即有小二迎上前接过缰绳:“五公子大驾光临,二楼已经给您留好座位。”
“何兄,卢兄,郑兄,请。”
“萧兄请,还是萧兄面子大,我们在天下楼可订不到二楼靠窗座位。”
小叶子回头看一眼,凑过来低声说:“大家,是萧相五孙萧慎,裴侍郎二孙裴兴平,还有卢侍郎三子卢俊怀,郑侍郎二子郑天宁。”
“这长安城里顶级大纨绔啊。”
可不是嘛,在勋贵和皇族被武则天安史之乱以及太监们轮着班的清洗一遍后,这几人真的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帝国都算是最顶级的纨绔子弟。
四个人上楼,剩下八名家丁立即吆五喝六的大喊:“朋友让个座位。”
“朋友快点吃。”
这些家丁要轰楼外路边摊的食客。
在外吃路边摊的,都是一个个老老实实排队的,家里没什么大背景只有点小钱。这四大纨绔的随从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萧府随从,拦了一下众人,倒是很客气的掏出点钱来替他们付账,还给了点补偿。
李佾扫了一眼不由得暗自点头。
这八叶宰相世家果然还是有点家教,随从们虽然依旧有点仗势欺人,但好歹还懂的点道理。
没多久,二楼天台传来嗤之以鼻的嘲讽声:“还是萧兄爽快,那崔老三和王老二现在是请都请不动,而且大门都不让进。老爹当了门下平章就尾巴翘起来了,什么人啊!”
“崔老三也真是过分。”
“以后我还不请他了。”
听着三人发牢骚,萧慎也只是含笑不语,心里却有点活分。
看来是真有事啊。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几天时间大门都不让出,要不是自己憋的够呛,跟爷爷说可以出来看看听听风声,爷爷也不放自己出来。八壹中文網
这么一想看来肯定有事,而且事情小不了,到现在只有爷爷和崔彦昭王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