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深吸一口气,称赞道:“元福果然勇猛,不愧为我的先锋将军啊!”
周仓得张昊夸奖,大笑几声后,朝张昊抱拳告退,自去整备兵马了。
见周仓走后,张昊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兀自沉思。
帐中的沮芝见张昊一副踌躇的模样,不由问道:“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
张昊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就听闻凌风坡丘陵纵横,若是那伙山贼看咱们人多势众,转而逃进山林之中,我等恐怕也只能白跑一趟啊。”
张昊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只能出奇招了。”
说完,张昊含笑着看向帐中的沮芝,开口道:“只是可能会委屈姑娘了。”
“只要能为妾身族亲报仇,公子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沮芝坚定道。
“王孚!”张昊朗声喊道。
“属下在!”王孚躬身拜道。
“你带着人,去把妓馆里的姑娘都请过来,再去买来百坛好酒,我有妙用!”张昊朗声道。
“哈?”王孚不禁有些讶然。
………………
凌风坡,山寨内。
“兄弟们,咱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明天我带你们去九门城里去睡窑姐儿!”程贵哈哈大笑道。
“大当家的,九门可是黄巾军的地方,咱们若去…………”一个光头汉子朗声问道。
程贵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驻守九门城的军头,是我好兄弟周仓,到时候我给他打个招呼,咱们就能进城了。”
“可我听说驻守九门的是黄巾军的一个少主,好像是那什么天公将军的儿子。”光头汉子皱眉道。
“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主,一切还不是听我元福兄弟的。”程贵哈哈一笑道。
“大当家的,如今黄巾军势大,咱们何不投了他们,到时候大当家的成为一方渠帅,坐镇一城,兄弟们岂不都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光头汉子提议道。
“哼!”程贵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叹道:“我何尝不想这样,可那遭天杀的张宝,只许我自领一营,做个区区营主,被我给拒绝了。”
光头汉子见老大心中有气,赶紧附和道:“大当家说的没错,一个区区营主,还不如咱们在这山寨里逍遥快活呢。”
“报——”一个身形瘦小的贼兵跑了进来,拜道。
“何事?”程贵问道。
“一个自称周仓的黄巾军头前来拜关!”
“周仓?”程贵眼睛微眯,讶然的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他只带了百十来人,除此之外还带了……带了……”
“还带了什么?快说!”程贵喝问道。
“还带了几十名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二十车酒肉!”
程贵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来招安的?”光头汉子疑问道。
“可我已经拒绝他了呀!”程贵沉声道。
“大当家的,来者是客,何不让他们进来,大当家的可当面询问。”光头汉子提议道。
程贵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随我去瞧瞧。”
随即,程贵又让光头汉子吩咐寨中的弟兄们拿好家伙,戒备起来,万一来者不善也好有所防备。
寨门外,周仓骑在马上,神色淡然。
板车上的窑姐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因为她们要被送来伺候这些山贼,进去之后就别想再出来了,能活着就算是烧高香了。
等了很久,寨门上才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元福兄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程贵朗声问道。
“程贵,你好大的威风啊,我这儿又是送美人,又是送酒肉的,你却让我等这么久,看来是没把我周元福当兄弟啊!”周仓冷哼道。
“元福兄弟误会我了,误会我了,只是元福兄弟带着贵礼前来,兄弟我心中忐忑,不知兄弟是有为何事啊?”程贵笑问道。
周仓按照张昊的吩咐,朗声答道:“过几日,我会押送百车粮饷从凌风坡经过,还望程兄弟高抬贵手啊!”
百车粮饷?程贵眼眸一亮,这可是一块肥得流油的肉啊。
“大当家的,听说黄巾军集结了十余万兵力准备攻打广平郡,似乎这些粮饷是运往广平的。”光头汉子思索道。
程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百车粮饷虽然是块肥肉,可若是因此得罪了黄巾军,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大当家说的没错,咱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放那百车粮饷过去便是了。”光头汉子提议道。
心中已有决定的程贵赶紧吩咐手下打开寨门,接着便对寨门外的周仓喊道:“元福兄弟放心,你们那百车粮饷,必会安然的路过凌风坡的!”
随着寨门的打开,程贵的声音再度响起:“元福兄弟快快进来,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周仓朝身后挥了挥手,双腿一夹马腹,径直的朝山寨内走去。
板车上的窑姐儿们,哭得更厉害了。
随着窑姐们和十来车的酒肉进入寨子,山寨中的山贼们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
有酒有肉,有窑姐儿,就算是过年也没有这等好事儿啊。
因为天色还没有暗下去,窑姐们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挑了几个能歌善舞的被拉进营寨中给头头们献艺。
周仓自然是在屋里和程贵在一起吃酒叙旧,扯些有的没的,屋外的院子里,则是大摆筵席,黄巾士卒和山贼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元福兄弟,听说你驻守在九门城中,哥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说着,程贵端起海碗敬道:“这碗酒,哥哥敬你!”
周仓摆了摆手道:“程大哥折煞我了,喝酒!”
说完,周仓便把碗中酒尽数干掉。
程贵见周仓如此豪爽,也不示弱,当即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巡之后,程贵见院子里的兄弟,大多都醉倒在地,向来谨慎的他觉得似有不妥,赶紧喊道:“来人呐!”
光头汉子遥遥晃晃的走了过来,开口道:“大当家的,怎么了?”
“今夜值守的人呢?”程贵责问道:“怎么没见巡逻的人?”
光头汉子负责今晚值守,但值守了两个时辰,实在是累了,原本该换班的弟兄也都喝得不省人事了,索性原本值守的贼兵也就开始坐下来喝酒吃肉了。
周仓见光头汉子吱吱呜呜的,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等程贵发怒,周仓便抢先道:“哥哥不用担心,你看你的人和我的人,都喝醉了,兄弟们平时也辛苦,偶尔放纵一下不打紧。”
程贵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对这光头汉子喝骂道:“奶奶的,赶紧叫弟兄们别喝了,不然,家法伺候!”
“啪啪啪”周仓的拍手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之间门外走进一位长相绝美的女子,身形窈窕,款款走来,尽显妩媚柔情。
程贵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等貌若天仙的女子,霎时间竟看得呆了。
“元福兄弟,这是……”程贵喃喃问道。
“这是我家少主送给你的一份大礼啊!”周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此时程贵早已被沮芝迷得神魂颠倒了,哪里还能察觉出周仓话里的杀机。
一旁的光头汉子也被沮芝给迷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大当家对他的嘱咐。
沮芝见到自己的仇人,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食其肉饮其血,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贵一把将沮芝拉拽到自己的怀里,凑近,深深一闻,满脸的陶醉。
周仓看了一眼放置在门口桌上的佩刀,搂住光头汉子,提醒道:“咱们去外面喝酒!”
光头汉子心领神会,随着周仓向门口走去。
“吁———”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竹哨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屋中的四人面色大变,浓浓的酒意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