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天空上,阴云密布,将太阳尽皆遮蔽,天色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不少洛阳百姓抬头望天,寻思着这天气就像家中婆姨的心情一般,变得如此之快,
上一刻还是晴朗的天空,下一刻就成了乌云密布。
司徒王允刚从宫中出来,凝望着天上的阴云,不由得忧心忡忡。
原本以为少帝继位,大汉朝能够浴火重生,焕然一新,
谁知,没了何进一党和十常侍,又来了一个董卓,且这董卓比那些个阉宦更为可恨!
不到一年的时间,袁隗被灭门,朱儁被逼死,整个朝堂也都畏惧于董卓的淫威之下,就连刚刚继位的少帝也面临着被废的境地。
不仅朝廷如此,各地诸侯也都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号令。
如今的陛下与那周天子又有何区别!
念及于此,王允不甚唏嘘。
如自己这般的前朝旧臣,表面上对董卓阳奉阴违,暗地里巴不得袁绍大军能够打进洛阳,还朝野一个朗朗乾坤。
但听说韩遂和马腾的十五万西凉军已至巩县,恐怕袁绍大军不能与之匹敌。
面对如此境况,朝中的那些个旧臣,有不少已开始持观望态度,更有甚者直接投效在董卓的门下。
就在这时,一名小黄门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王司徒,王司徒请留步!”
王允回过头,见是陛下身边的小黄门,不由心中诧异,
这两日陛下生病了,这小黄门不在陛下身边伺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黄门来到王允面前,眼眶泛红,朝着王允躬身道:“王司徒,您救救陛下吧!”
王允心中一惊,惊疑道:“出什么事了,快与老夫细细说来。”
很快,小黄门便将前两日董卓亲自面见陛下,命人用刀划破陛下的胳膊取血一事说了出来,
董卓下令,若将此事说出去,便将宫里的所有内侍、宫女全部诛杀。
小黄门畏惧董卓,又觉得只是被取了一些血,休养几日应该没什么大碍,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可不知为何,今日陛下用饭时,突然晕厥。
宫中医官来瞧了,硬是瞧不出陛下昏迷不醒的原因,就在刚才,陛下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憔悴苍白,就连呼吸都减弱了几分。
若不是宫中医官及时施针扎穴,恐怕陛下随时有暴毙的可能。
心中焦急的小黄门生怕陛下出事,便赶紧来找司徒王允,让其拿主意。
王允听后,心中惊怒交加,愤慨道:“董卓现在在哪里?”
小黄门道:“听说去了后山……”
………………
后山,祭台之上
乌角将拂尘收在怀中,望向东方,嘴角微扬。
早年在扬州云游时,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其中便有活跃在扬州的河盗。
扬州水道纵横,河运更是比陆运更为便捷,是以商贩经常雇佣漕帮的人协助运输商货,
在陆地上,有山匪劫道,河运上自然也有河盗劫船。
这些河盗又被称为水鬼,身手矫捷,水性极好。
乌角算准了张昊将有一劫与水有关,在得知张昊当时就驻扎在京县,而京县旁边只有一条然水,便以重金雇佣扬州的水鬼潜伏在然水河畔,
一旦获知张昊意欲渡河,便在河中行刺。
此次行刺成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也有各方的努力在其中。
别的不说,就说这些水鬼能悄没声息的从扬州来到司隶,又能顺利的潜伏在然水河畔,少不了扬州某个官员大行方便。
来到然水河畔,这些水鬼居住的地方是谁提供的,吃喝用度又是谁给的,自然也少不了当地豪强的支持。
至于是谁将张昊前往然水渡口,又乘什么样的船渡河的消息传达给水鬼的,这里面也少不得绣衣使的身影。
毕竟,司隶还是朝廷的地盘,绣衣使在司隶的势力最为庞大,尽管在之前与太平内卫的对弈中折损不少人手,令绣衣使大伤元气,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绣衣使延续数百年,主打的就是一个底蕴。
当然,
刺杀之所以最后能够成功,也少不了张昊自己的粗心大意,
在面对荀彧这样的王佐之才时,张昊一门心思的在想怎么给人留下好印象,忽略了自身的安全。
至于乌角为何会让水鬼对张昊进行行刺,站在乌角的角度,张昊是身具气运之人,
为了能够有效的对其造成伤害,他便借水鬼的行刺消磨张昊的气运,使得自己能够在接下来的施法中,顺利的将其诛杀。
每一次刺杀,对于受刺之人都是一次消磨,你能躲过一次刺杀,就一定能躲过下一次的刺杀吗?
在得知水鬼重创张昊后,乌角对于此次施法更有信心了。
毕竟自己在董卓面前,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的,董卓因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若此番不能成功,恐怕自己也会受到董卓的猜忌,
搞不好,董卓还会迁怒于自己,甚至取自己的首级以平民怨。
就在乌角觉得一切都在自己胜利在望时,东方的天空异象骤现,
乌角不禁皱了皱眉,凝神望去,眼睛微眯。
“居然还请了帮手。”
乌角清晰的觉察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片祥云,这片祥云竟与黑云有分庭抗礼之势。
紧接着,乌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南华老儿,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那贫道倒想看看,你为了那个张昊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念及于此,
乌角将手中的拂尘扫向地面,将拂尘沾染上之前洒落在地上的真龙之血,
随即,
他将拂尘挥向空中,
一时间,狂风呼啸,符幡猎猎,似有阵阵龙吟,向东方翻涌而去。
…………
京县上空,
黑云翻涌,云层中有雷光闪烁,似有一条巨大的黑龙在云层中穿梭。
随着一阵狂风云卷,东北方向的那片金色祥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融着。
寝卧中,
黎悦面色沉重,眼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她用浸湿的锦布擦拭着张昊因发热而显得潮红的脸颊,床榻旁,跪着一地的医师、郎中。
此时跪俯在地上,表示他们已经竭尽所能了,至于张使君能否转危为安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