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
黄莺顺着小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看到,有些奇怪地问道。
“黄莺姐姐,这里是御膳房回二姐姐那里的必经之路吗?”苏玖不答反问。
“不是呀,公主您忘记了?御膳房的路在那边呢,若是要说这条道是通往哪里的,最近的应该就是太医院了。”虽然不知道小人为何会这般问,可黄莺还是如实答道。
闻言,小人立马板起了小脸。
奇怪!
芍药姐姐明明跟她说,百合姐姐是去御膳房给二姐姐拿燕窝粥了呀,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百合姐姐呀?
“公主?”
苏玖回神,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黄莺姐姐,我们快些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景逸哥哥。”
黄莺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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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苏轩衍一只手轻摇着玉骨折扇,纤长白皙指尖捏着白子缓缓在棋盘落下。
而他对面,杭宗之披着披风,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手执黑子,盯着棋盘,面露沉思。
一阵风吹来,拂起凉亭的帷幔。
杭宗之捂唇轻咳起来。
“你说说你,明明身子不好,还非要拉着我来下棋,我看你不应该当小国师弄那些唬人的玩意,而是应该当一名棋师。”
苏轩衍见杭宗之咳的似乎停不下来的模样,声音里面带着些无奈。
“从我被师父选中的那一刻起,我的命数就已经定下了,下棋只不过是为了静心罢了。”杭宗之终于停了下来,缓缓落下黑子,声音平淡地说道。
苏轩衍看了眼杭宗之落棋子的位置,眉梢轻佻,“静心?你这是命都不要就要静心啊?也是,小命没了,这心可不就彻底静了吗?”
杭宗之内力耗尽,昏迷之后就被人送进了国师府,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今日才清醒过来。
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反而还找他来下棋?
这可不就是不要命了吗?
苏轩衍没有犹豫,乘胜追击,再落下一白字。
“你输了。”
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炫耀和兴奋,手里的扇子被摇的啪啪作响,下巴微微扬起,看向杭宗之时,眼中带着几分耀武扬威。
这小子除了下棋就是下棋,两人做了多久的邻居,苏轩衍就输了多久的棋,这还是第一次赢了杭宗之。
这让苏轩衍怎么能不嘚瑟呢。
杭宗之倒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棋盘,缓缓将手中的黑子放回了棋盒里。
“我输了。”
苏轩衍再蠢也察觉了不对劲,摇动的扇子一顿,望着杭宗之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奇怪,“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杭宗之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抬眸看向苏轩衍,眸中带着几分正色。
“我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
苏轩衍还从未见过杭宗之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说!”
“你……喜欢九公主吗?亦或者说,你觉得,我会喜欢九公主吗?”
苏轩衍:???
这是什么问题?
不是,这也能成为问题?
“我当然喜欢玖儿啊!若非皇兄不许,我早就想把玖儿偷摸拐回来自个儿养了。”想着每天玖儿在自己怀中皇叔叔长皇叔叔短地叫,那日子,别提能有多开心了。
苏轩衍不由地露出了一副痴汉般的向往,“不过……”
狭长的眸子在杭宗之身上打量了一番,带着些警惕和嫌弃,“不过你这小子,为什么突然说起玖儿?你喜欢玖儿?
虽然玖儿很可爱又可人,可你这小子千万不要喜欢玖儿,不然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而且玖儿现在才多大啊!你就敢打她的主意?可恶!禽兽啊你!”
没有理会苏轩衍的碎碎念,杭宗之垂眸望着棋盘,眸底闪过一抹沉思。
那日柳珏的话,他想了许久。
为何……那日柳珏会有那样的感慨?
是他表现的太在意苏玖了吗?
杭宗之虽然允许自己和这些皇室之人有交际,可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界限。
对苏轩衍是,对苏奕君等人亦是。
可是那一日苏玖被擒,他……似乎表现的过界了。
否则,为何连柳珏那般迟钝的人都能看出?
或许,早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自以为的边界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退了。
想通了这几日的困扰,杭宗之脸上露出一抹恍然。
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皆是缘法,既然已经这般了,那就随缘吧。
苏轩衍见自己在这说了这么多,而对面那小子却理都不理,顿时十分挫败,收起折扇敲了敲掌心。
“喂喂喂,你好歹说些什么吧?”
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是很累的。
杭宗之抬眸,看向苏轩衍,一脸正色地说道:“如果哪一日你死了,我想,我应该也会很伤心的。”
苏轩衍:???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苏轩衍没忍住,额角抽了抽。
杭宗之点点头,“嗯,不用客气。”
苏轩衍:……
就在苏轩衍气不过,甚至想不顾忌杭宗之还是个病号将他痛扁一顿的时候,下人拿了一封信匆匆走了过来。
“小国师、王爷。
小国师,这是二公主差人送来的一封信,特意嘱咐了,一定要您亲自查看。”
“婧仪?”
苏轩衍有些奇怪。
杭宗之接过,将信封拆开。
“婧仪那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跟她哥似的,都是一个闷葫芦,怎么会突然给你写信?”
苏轩衍凑了过去,当看到信的内容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宁水元?”
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无非是问杭宗之,宁水元此人人品如何。
一般,女子问这些,多半是对男子有意。
“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一眨眼,婧仪竟然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苏轩衍一目十行看完了内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杭宗之展开信封抖了抖,又落下一张写着宁水元和苏婧仪两人生辰八字的红纸。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给别人当红娘的一日。”
红纸颜色鲜艳,被杭宗之捏在指尖,倒将他的手显得越发的白皙如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