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你去吧。有语珊的消息我会告诉你。就算你不去,也做不了什么。”陈晓梦本来是想让楚佳桃踏实,但“你做不了什么”这句话,深深扎进楚佳桃的心扉。
对于萧琦的事,她又何尝不是如此?那是种强烈的无力感,发现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她本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萧琦一起回家乡,在他身边陪伴,可她又因为没法放下学业,潜意识里觉得就这样陪萧琦回去,有点没必要,而且——如果她真的想陪萧琦回去,她早就行动了,而不会找这么多借口——所以其实她并不想。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为自己在感情中的吝啬感到惭愧。
也许……她其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萧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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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的林语珊就在学校不远处,只是在一个他们都没想到的地方。
sweetcherry酒吧,即使白天也光线昏暗,暧昧的黄色灯光吝啬地擦过一张张窄小的圆桌,细细的彩色光束缓缓转动方向,扫过桌面、地板和不同材质的衣料上,不同神色的人的脸上,
投下不同形状的影。搭配情人沙发,是为了让人不得不挤在一起。林语珊脸颊微红,桌上的酒杯半满,还放着两瓶打开的酒瓶。她和一个即使坐着也显得身材高大的男生面对面。如是不久前,陈慕涵的电话一定会很快打来,质问她为什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吧里。只是陆如玉已经不再帮陈慕涵监视林语珊,而此时,他就坐在林语珊对面。
林语珊昨夜没睡好,本想一早出来透透气,却在篮球场碰到在那里练球的陆如玉。
之前就注意到这个人,总是莫名地出现在附近,如是说凑巧,未免也太巧。这人也看到林语珊了,第一次,他正面注视着林语珊,似是在告诉她——我认识你。林语珊默契地向那人走去,越走近,越发现他个子真的很高。他视野一定很好吧,林语珊想。
“嗨,我是陆如玉,你好,林语珊。”陆如玉拾起篮球,也向林语珊走近。
“你认识我?”林语珊对此并不意外。
“我认识你男朋友。”陆如玉简明扼要地答着,“当然,我也认识陈时宇。”
“我好像总能看到你。”林语珊也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总来我们学校呢?”
“说来话长。”陆如玉道,“不过,我现在来是为了我自己。”
“你以前来呢?不是为了你自己?”林语珊敏锐地点破陆如玉的话里有话。
“既然今天正好碰到你……我觉得是有缘分。”陆如玉边说边露出思考状,片刻,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他手中的篮球轻抛起来又接住,“如果你想了解一些你男朋友的事,我敢保证是你不知道的事,咱们就找个地方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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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佳桃心事重重地来到书店,她还没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对店长郑逸来说,这是一目了然的。
“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郑逸边整理一楼台面上的书,边随意聊着。
这是个有点私人的问题,楚佳桃不知该不该回答。上次郑逸和萧琦相谈甚欢,也许因此他才问的吧。
“没有哦……”楚佳桃还很少和外人聊起作为自己“男朋友”的萧琦,想到这种身份认证,楚佳桃还有点小满足。
“看你的年纪很小,不像大学生。”郑逸依旧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今天没什么客人。
“书店的人真的好少啊。”楚佳桃望向店门口,想逃避和郑逸的一对一对话。
“五年前吧,我来这家店工作,当时来书店的人还是挺多的。”郑逸慢悠悠地走过来,“当时我想着在这家店做到店长,学习一下管理。”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楚佳桃有些好奇。
“我和我朋友,我大学同学合伙开公司。后来他不干了。不过那几年的经历也让我知道我缺乏什么,需要学习什么。”
“嗯……”楚佳桃若有所思,虽然她是冲动才来书店打工的,但在这里的工作经验确实提升了楚佳桃在现实中的生存力,提升了她的自信。她也发掘到自己希望往记者方向发展这个志愿。只是,她又因此想到和萧琦的分歧。不由得脸色一沉。
“楚佳桃,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郑逸也颇为好奇地问。“你的家境应该是不错的吧?”
“没有……还好吧……”楚佳桃很少和人谈论“家境”这种现实问题。由于对外界了解不够多,她并不知如何评估自己的家境。曾智楠也不常提起现在的收入,她对家庭经济情况的掌握十分模糊。
郑逸淡淡笑了下,他看过楚佳桃的简历,这个未经世事的单纯女孩,在简历上清楚地写着自家地址,稍微一查就能查到那小区的房价。他马上就明白这是一位来“体验生活”的公主。只是,看到她的那位男朋友,他那喜欢探究人心,掌握更多人性规律的兴趣又被燃起。那天他和萧琦简单谈论了下打工、租房的事,发现萧琦很感兴趣,和楚佳桃不同,萧琦是真的经济窘迫,急需一份工作。
那么,萧琦和这单纯的富家女孩交往,有没有什么不纯的动机呢?
店里悠闲的气氛更加刺激此时楚佳桃忧虑的心,如果今天工作不忙的话……她能不能请假去找语珊呢?她一直盯着手机,不仅一直没有语珊的消息,晓梦、艾琳甚至陈时宇都没和她说有什么新进展。天已经完全黑了,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
另外,萧琦为什么也毫无消息呢……她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呢?
“店长!”楚佳桃突然认真地盯着郑逸,“我想请个假!”
***
如果陆如玉只是给林语珊讲明陈慕涵雇他监视林语珊的事,那说不了多久就结束了。两人一直在酒吧坐到傍晚,只因林语珊说她今天哪儿也不想去,想在酒吧多待会儿。
“大半天喝酒吗?你真有意思。”陆如玉本身不是一个认真上课的人,平日就到处闲散游逛。他对林语珊没什么兴趣,但直觉告诉陆如玉,和林语珊搞好关系,他能更了解一些陈慕涵的情报,对他踏入演艺圈的愿望有益无害。何况,当他说出陈慕涵监视林语珊的事时,这女孩表现得着实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