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
王驰文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跑回来抱着垃圾桶吐,吐不出来他就抠嗓子眼,硬生生把吃进去的血肉都吐了出来。
酸味和腐臭味在客厅弥漫。
“你跟那个外卖员是怎么认识的?”
等到王驰文脸色稍微好转,我才捏着鼻子问道。
“在手机上认识的,一个外卖平台。”
“是正规平台吗?”
听到这我疑惑不已,这外卖员肯定是有问题的,正常人怎么会派送这些东西,而且就算外卖员没有问题,他派送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发现派送餐食的古怪,这么大的腐臭味是一个正常人就能发现。
“一个小众app,使用的人还很少,你们看。”
说着,他打开手机给我看,开始手机屏幕上除了几个办公软件和聊天软件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更别说一些点外卖的app。
王驰文眼神慌张地看了我们一眼,“刚才明明还有的,现在不见了。”
“别急,你跟外卖员是怎么联系的,是不是有电话,打一个试试。”说话的时候我对着王驰文使用了一个空字诀,让他能够镇定下来。
听了我的话王驰文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上面有着一个特殊号码,打出去之后我们所有人都盯着手机,就连金逸也是目不转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直到提示音响了两遍之后,王驰文才抬头看向我俩,“这是什么情况?”
“电话不在服务区,没信号,取卡,飞行模式。”金逸说道。
“你在电信公司干过?”
我刚说出这句话金逸直接一个暴栗打在我头上。
“话不能说好听点?这些都是常识。”
我摸着被敲痛的脑袋,“一句话而已,至于对我动手?”
见我挺不服气,金逸直接捏住我的脖颈,眼神好一顿威胁。
切,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闭了嘴,用眼神示意王驰文再打几次,第五次提示音出来之后我拿自己的手机也拨了一次,熟悉的提示音响起,我果断挂了电话。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外卖员身上了。”
我得出结论后把目光转向金逸,“现在怎么办?”
金逸一愣,“不是一直是你解决问题么,怎么突然问我。”
“我解决不了肯定问你啊,没头绪了呗。”
他白了我一眼,“小鹤吃干饭的?”
被他提醒之后我眼睛一亮,顿时把乾坤袋里待着的小肥鹤拿了出来,口中还不忘补一句:“小肥鹤不用吃饭。”
“小鹤,你去看看那个送外卖的人去哪了。”
我把小肥鹤放在门口那坨腐肉旁边,它很是抗拒,就算在我的手上还是不停挪动着往后飞。
“你用不着这样吧,给我点面子。”
我小声在小肥鹤面前嘀咕了一句,它这才停止后飞,不情不愿地靠近一些。
“你平时跟外卖员接触吗?”
王驰文摇头,“我们俩话都不多,平时也就是拿个外卖的交道。”
“你没看过他的脸?”
“他戴着黑面罩,我看不清脸。”
“这样你都没怀疑?”
“我问过,他说这是平台发的,要求必须带着。”
“......”
我一阵沉默,看了眼朦胧的天色之后跟在小肥鹤后面。
“把门关上。”
给王驰文贴了一张屏蔽符箓之后我们跟在了小肥鹤后面。
我主要是怕王驰文的气息泄露会打草惊蛇,被那个外卖员发现就不好了。
“老板,你说这外卖员是人是鬼?”
小肥鹤飞的并不快,于是我问道。
金逸摇头,“线索太少,看不出来。”
我刚瞪大眼睛要说话,他直接一个眼神威胁让我噤了声。
“你要是聪明说说你的看法。”
我:“......”
见我悻悻闭嘴,王驰文这才开口。
“金老板,如果那个外卖员是鬼怎么办啊?”
金逸睨了他一眼,“这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了,平白无故被鬼物盯上,要么是你运势太低,要么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金老板,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王驰文直接伸出右手拿四根手指比太阳穴边,一脸严肃。
“说话怎么日里日气的,”我看了他一眼,调笑道:“看你这样子也不是能做亏心事的,一个倒霉鬼罢了。”
王驰文长得老实,做事看起来也比较憨厚,甚至能从他偶尔的动作和神态中能看出他有些缺心眼,说直接点就是心大,不注意一些细节,这才导致他运势低被鬼盯上。
“不过按理说,若只是运势低的话,这鬼物没必要这么捉弄你,还拿腐肉给你吃。”
我话锋一转,突然开始思考,“你吃这个外卖多久了?”
听了我的话,王驰文脸一苦,“都快一个月了,一天两餐,餐餐不落,我还寻思着这个月饮食规律能把胃养好呢......”
“谁知道天天吃蛆虫,哈哈哈哈哈。”
想到王驰文努力干饭的样子,我一个没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他皱巴着脸,十分伤心地看着我,“顾先生,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就算不能换位思考,也收收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止住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不能控制我的情绪,但是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给你解决,只要钱到位。”
“要多少钱啊?”
我本来想狮子大开口,但一想王驰文也就是个普通的创业青年,还没娶媳妇,于是摆摆手,“算了,你看着给吧。”
这傻小子,车还坏在路上,也不知道叫了拖车没。
见我这么说,王驰文的表情有些许的松懈,看他那样子,就差对我们说好人了。
“顺着这条路走,前面有什么?”金逸问道。
王驰文思考了一会儿,“前面还有几十户人家,再到后面就是山,山上都是坟地,新坟旧坟都有,一个月前村子里还死了一个老人......呕......呕......”
他面色一变,双手撑在马路上又吐了起来。
“老板,他吃的不会就是那个去世的老人的肉吧,看这腐烂程度,应该差不多哦。”
如果是夏天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但现在是冬天,这一个多月气温极低,这个腐烂程度也是有可能的。
“恐怕他也是这么想的。”
金逸抬了抬下巴,“不然也不会一提到就吐。”
“吃了一个月啊,不会连内脏那些都吃掉了吧,呕......”
一想到那个场景,我都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我说话声音不大,但王驰文可以听见,越顺着我的话想,他的内心就越是煎熬,要是不想还好,现在知道自己吃了一个月的死人肉,不仅是心理受不了,身体也是受不了。
一想那些腥臭的腐肉伴着蛆虫被他送进肚子里,而他不知情的时候把这些当小炒牛肉、酱肘子、冒菜、烤鸡等等吃了一个月,当时吃的有多香,现在就有多痛苦。
“(⊙o⊙)…那个......”面对王驰文这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那啥,你好点了没?”
王驰文刚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听见我吐出另外一句话。
“你要是饿的话我们这里有牛肉干。”
我把乾坤袋里收藏的内蒙牛肉拿了出来,上好的品质,好几百一斤呢。
“呕......”
生理性泪水直接流了下来,王驰文一把鼻涕一把泪。
金逸直接拿走我手里的牛肉干,“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吃得进肉质食品。”
我点点头,确实,这心理阴影应该挺重的。
“顾......小顾啊,你是不是存心的?”
王驰文状态好转,强行压下了恶心的念头。
他对我的称呼都变了。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笑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自己没经历过,全是无心之矢啊。
“行了,先走吧。”
金逸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赶紧跟上。
我看了已经飞远的小肥鹤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没有我的干扰,王驰文缓了一会儿就跟了上来。
我刚想再开口,金逸一把捂住我的嘴。
“你个显眼包能不能安分点,别人刚缓过来你就要往他心口扎刀子?”
“我挺安分的。”
打开他的手,我一本正经。
“你安分,呵,安分。”
“......”
我的沉默,代表着我对他的意见。
顺着马路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就看见了几十间屋子,都是一些平房,偶尔能看见几座三层小楼,院子都围了起来,门口的灯光大亮,好多小孩在地坪上打打闹闹。
“诶,那里有一只飞着的纸......鸡?”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眼尖看清了我们前面的小肥鹤,她的语气由一开始的欣喜转为疑惑,“这是鸡吗?”
一听她这么说我不乐意,气冲冲跑了过去。
“你看清楚了,这是鹤,不是鸡,是鹤。”
我把小肥鹤拿在手心给小女孩看,一脸凶神恶煞。
“这就是鸡啊。”
小女孩看看小肥鹤,看看我,并没有害怕,“鹤都是很瘦的,你看你手里这个,都比一般的小鸡胖了。”
手心的小肥鹤不满地扑动翅膀。
“诶,你这个鸡是怎么叠的,怎么还会动?”
小女孩这话一出,周围玩耍的小孩都围了过来,他们兴冲冲地看着我手心的小肥鹤,眼里散发着好奇和纯真。
“这是鹤。”
我立正言辞,十分严肃。
“鸡。”
“鹤。”
“鸡。”
......
我和小女孩争执不下,一个满脸脏兮兮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开口了:“这就是鸡啊,你看它脖子那么短,鹤的脖子是很长很长的。”
我:“......”
是是是,你有见识。
金逸一把拉起已经开始面红耳赤的我,“得了,这么较真干嘛。”
“星星,你爸不在家吗?”
王驰文看了眼另一边黑灯瞎火的屋子问道。
“不在,他应该还没下班。”
叫星星的小男孩揉了揉自己脏兮兮的脸,锅底灰顿时揉成一片一片,“大叔叔,你来这干嘛,找我爸爸吗?”
“不是,就是过来玩玩。”
一大一小随意交谈了两句就结束了话题。
感受到手心小肥鹤的怨气,我也有些不满,这么可爱的小肥鹤,总是被当成鸡。
那鸡能跟小肥鹤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