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中,一切事物她都能看到到,也能听得到,可就是无法触碰与控制。包括她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也同样处于游离的状态!
姜舞宁也不知道,她这个身不由己、神志不清的状态到底维持了多久,待她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阎罗殿的大堂之上!
姜舞宁极力的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后,刚想要动弹一下,就发现她的双手竟然被反着绑在身后。
“不是吧……”
姜舞宁忍不住在心里面哀叹一声,一边大骂她做的那个“凝神丸”毫无用处,一面快速环顾一周,想要寻到魏临的身影。
结果,这不看还好,乍看之下,入眼竟然全是十八层地狱的惨状!姜舞宁能看到的,且能一眼便认出来的,也就只有拔舌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和磔刑地狱……
当时,姜舞宁真的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倒不是她真的相信了这里是阎罗殿这种鬼话,而是因为,那些道具做的真的是太逼真了!姜舞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该不会中的迷药还没过劲儿吧?
但这些都可以暂且放一放,关键问题是,魏临哪里去了?这个棺材板不会这么没人性、不仗义吧?
一到生死关头,他就自己先溜了?
天呐!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让鹰啄了眼!姜舞宁在心里面哀嚎一声,她这算不算是大意失荆州?
“呵,你终于醒了,贤弟?”
就在姜舞宁唉声叹气,感叹命途多舛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身背后响了起来!
姜舞宁这反复受到惊吓,已经自动生成抗体了,听到魏临的声音后,她又惊又喜,刚想要叫,又及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闭紧了嘴。
魏临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姜舞宁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于是,他想了想,忽然低头轻笑一声。
“贤弟,愚兄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有人还曾夸下海口,信誓旦旦的向愚兄保证,那凝神丸的功效有多么的神奇!可为何这一转眼儿的功夫,竟然会被迷烟给放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你没朋友,口无遮拦、四处树敌,一辈子的劳碌命!
姜舞宁在心里面,恶狠狠的将魏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又不是傻的,当然听得出来,魏临说这些话的时候,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还一副憋着笑的样子,真真是让人抓狂!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兄长难道没有听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需要小弟多言了吧?”
替她自己找好了借口之后,姜舞宁还不愿意作罢,又没好气的编排起魏临来。
“小弟自然不如兄长您,武功卓绝、内力深厚!那小弟就不明白了,兄长您又是怎么被绑到这里来的?哎呦,兄长难不成是为了陪小弟深入虎穴一探究竟,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那小弟真是罪过罪过!兄长大仁大义,小弟铭感五内!”
姜舞宁怪声怪调的说完这番话后,还不忘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且,都是被捆住的活禽,谁比谁更好看!”
姜舞宁这最后一句,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就是说给魏临听的!
魏临听到姜舞宁这样说,也不气恼,反而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姜舞宁越听魏临那笑声就越古怪,用力的扭过头想要看一眼他,切忽然对上了他伸过来的双手,活动自如,根本没有像她一样被捆在身后!
“你……你的手怎么没有被捆上?这不公平!这群山匪该不会是脑子被门挤了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费这么大劲儿把我捆的结结实实,像个粽子一样!你一个高手杵在这里,他们竟然连管都不管的?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太瞧得起我,还是太瞧不起你了!真真是气……”
姜舞宁宣泄心中怒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魏临一脸洋洋自得的,将一条拇指般粗细的绳索拿到了他眼前不停的晃悠。
“呃……这是什么?”
姜舞宁的心里面,其实已经猜到了,魏临手中的拿着的那些断成一节一节的绳子是做什么用的。
可是,她实在是太尴尬了,这脸也打的太疼了!一时之间脑子反应不过来,就顺嘴问了一句。
问完这句之后,姜舞宁就愤愤的低头哀叹了一口气,那副样子,真的是恨不能抽她自己两个大嘴巴!
“贤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们不是没有将愚兄绑起来,只不过,他们绑不住愚兄而已!”
姜舞宁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将魏临的祖宗十八代都妥善问候了一遍,这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慢慢抬起头去看魏临那张写满了老凡尔赛的嘴脸!
“呵呵,我就说,我家兄长武功卓绝、独步天下!一群小毛贼而已,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呵呵,兄长,这绳子捆的我手腕生疼,你帮我也解开呗!”
“哦,贤弟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愚兄怎么想不起来了呢?”魏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鬼样子,腆着一张大脸凑到姜舞宁面前。
姜舞宁看着魏临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狠的压根儿痒痒!可眼下她有求于人,只能做小伏低,忍一时之气,以求来日方长!
俗话不也说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姜舞宁虽然不承认她自己是小人,但是在对魏临报仇这件事上,她还真的就想一天到晚才解恨!
“说过!一定说过!小弟心里就是这般以为,就算不宣之于口,这不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吗?兄长你说,可是这么个理儿!”
魏临心满意足,嘴角含笑的替姜舞宁将绳子解开,又细心的抓过她的手腕,替她轻轻揉了起来。
“幸好贤弟方才昏昏欲睡没有挣扎,不然的话,这手腕定是要磨出血痕来的!现下还不算严重,揉一揉这瘀痕就会散开了。”
姜舞宁呆愣愣的将手腕交到魏临手中,任由他揉捏着。他手上还是那熟悉的温度,就是这个温度,不禁能够驱散瘀痕,还能温暖姜舞宁的心!
没想到,魏临正经做个人的时候,竟然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暖心!
魏临替姜舞宁揉好了手腕后,一抬头正撞上她含羞带骚的眼眸,刹那间,两个人都惊住了!
说起来,还是姜舞宁的反应更快,她一把从魏临的手中抽回胳膊,豁的转回头,假装四下观瞧的样子,企图掩饰她汹涌澎湃的内心。
“这里装饰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只不过……那些匪人哪里去了?把我们两个人往这里一扔,他们就不怕我们跑了吗?我这刚夸完他们敬业、有职业素养,他们就来这一出,还真是不经夸!”
“他们离开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吧,再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该回来了!”魏临悠闲地席地而坐,倚靠在一旁的刑拘上面无表情。
“嗯?你怎么知道的?”
姜舞宁一开始,还在四处转悠着查看那些做出来的道具,一边看,还一边啧啧称奇。要是现代那些捞钱不眨眼的影视剧,能有这般山匪这么用心,那何愁影拍出来的影视剧被人骂圈钱、大烂片!
可是,看着看着,姜舞宁越想魏临说的话越不对劲!
“不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的!”
没错,魏临虽然吃了姜舞宁的凝神丸,可是,“小心谨慎”这四个字,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