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舞宁急切的砖头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假“阎王爷“,见他仍旧一副将信将疑、满脸踟蹰不定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愣着干嘛?我若是心存歹念,就凭我兄长的武功,你们寨子这百来号人,还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你放……噗!我夫人……”
“哎呀,我知道你夫人武功卓绝,独步天下!那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夫人了?想的话就前头带路,废什么话!”
那个假“阎王爷”被姜舞宁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顶着张猪肝色的脸,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此时,一旁一个还算有眼力价的“小鬼差”紧着上前两步,俯身凑近那个假“阎王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道。
“寨主,小的听说,河东与河西的范家本是同宗同族,河西范家乃是书香门第,族中子弟个个都有功名在身。河东范家虽未入仕,但一直是医药世家,这么多年来,河东范家悬壶济世,仁心仁德!想来,这小子好歹也是河东范家的人,医术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您瞧他那义兄,咱们只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呀!”
那个假“阎王爷”想了想“小鬼差”说的话,再三权衡之下,只好故作镇定,虚张声势冲着姜舞宁说道。
“好,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夫人,但本君……本寨主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胆敢起什么歹念,别怪爷爷手里的刀快!当然,你若真的能医的好我夫人和孩儿的话,本寨主愿意从今以后听凭差遣!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姜舞宁听完那个假“假阎王爷”说的话以后,面露不屑的嗤笑一声。
“别怕,小爷我对你这破山寨不感兴趣!”
说完之后,姜舞宁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心里面的小算盘,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没错,姜舞宁并没有扯谎,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这个“净瓶谷”而来!说是为民除害,也只不过是个堂而皇之的说辞而已!
虽然,姜舞宁对那个“阴兵借道”的传言也颇感兴趣,可说到底,真正让姜舞宁感兴趣的,是这“净瓶谷”里的人!
更准确的说,是设计出“阴兵借道”这出好戏的那个人!
之前,姜舞宁虽然没有亲自阅看每一份卷宗,可是,在魏临离开以后,姜舞宁曾细致入微的问询过她所有卷宗中的记载。
最后,通过将一些可疑之处汇总分析,姜舞宁发现了几处十分有趣的地方。
首先,自然是这“净瓶谷”所处的位置,纵然是天然的地理优势,那也得有人能够发现,并却能够加以利用才称得上好本事!
而且,姜舞宁梳理完所有卷宗之后,便发现,这“净瓶谷”内关于“阴兵借道”的传闻虽然有以讹传讹的成分在内,可也确有几人是真的亲眼见过“阴兵借道”那种阴气森森、诡异恢宏的情形!
姜舞宁相信,那样细致的描述,一个人可能编的出来,可几个人都有完整且相同的记忆,单凭这一点,就绝非是瞎编可以做到的!
既然“阴兵借道”并非虚假传言,那么,到底是怎么样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形,才会将那些为富不仁、为非作歹的恶人吓得疯的疯、傻的傻?
不仅如此,就算没有撞见“阴兵借道”、没有被阴司审讯之人,但凡不慎进入到这“净瓶谷”之中,也会遇到“鬼打墙”而无法逃出生天,非要直至五更天,才能走出这“鬼打墙”的幻境,彻底从“净瓶谷”逃出来。
所以,姜舞宁猜测,设计这场“阴兵借道”戏码的人,不仅精通山形地貌,而且,还十分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
如若不然,要如何解释,那些在“净瓶谷”内遇到“鬼打墙”的人,都是什么情况?
姜舞宁自从与招提寺的老方丈有过那一番对话之后,便已下定决心,既然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如今又顶着这样一副随时可能脑袋搬家的皮囊,那她要是不作出点花样来,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安排?
所以,姜舞宁正在酝酿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计划!而网罗天下奇能异士,便是她这个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原本,对“净瓶谷”的一切推论,都是姜舞宁单方面的猜想而已。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姜舞宁被“净瓶谷”中的迷烟放倒的那一瞬间,她简直可以断言,这“净瓶谷”中,一定有她要找之人!
旁的姜舞宁不敢多说,单就医术而言,她还是有信心的!
可是,这“净瓶谷”的迷烟,竟然能够破了她亲手制作的凝神丸,只这一点,就足够姜舞宁兴奋不已得了!
此人通晓地形山脉,谙熟五行八卦、精通医术制药,这样的一个近乎于全才的存在,姜舞宁只是想一想,便有种把他揣进兜里,小心珍藏的冲动!
这正是为何,姜舞宁的嘴角,会勾起那样狡黠的一个弧度。
姜舞宁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她这微乎其微的面部表情变化,还是被魏临尽收眼底。
二人随着那个假“阎王爷”,一路疾步匆匆赶往山寨的时候,魏临便加紧了脚步,快速凑到姜舞宁身后,压低了声音,语气笃定的问道。
“贤弟,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准备跟我说句实话吗?”
姜舞宁心头一颤,转回头一脸惊愕的看着魏临,这还真的不能怪她做贼心虚,怪只怪魏临洞悉人心的本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姜舞宁也没有料到,她刚才还在为即将见到一位奇能异士而心花怒放,转头竟然就被魏临给看穿了!
可是,姜舞宁压根儿就不觉得,她有做过任何异样的举动!那么,魏临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她还有别的花花肠子的?
“什么实话不实话的,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弟怎么听不明白呀!”
姜舞宁故作镇定的紧紧盯着魏临的双眸,明显就是一副心虚胆怯,却又迫切想要魏临相信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