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事情是,如果寨子里的天花病情不能尽快得到抑制的话,那么,村民们必定会惶恐不安,一旦情势乱起来,这些村民不管不顾的逃到山下城中,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届时,这天花病情的蔓延之势,只怕会愈演愈烈,最后,终将酿成一场无法收拾的惨祸!
魏临知道,古代不似现代,还有什么人权可讲。
官府一旦发现哪个村落爆发天花和各种癔症,这些恶性传染病,为了不影响当官者的仕途,也为了尽快解决问题,他们常用的手段,就是“屠城”!
就算官差们不亲自杀人,那些当官的也会将这些已经染了病的百姓,和尚未染病的村民,全部困死在一起!
既不给他们吃喝,也不给他们用药,只让这些人自生自灭。最后,再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便彻底一了百了了!
还有魏临!
不出意外的恶化,魏临现下应该正在后山与薛方聚头。
可是,姜舞宁不知道,方才魏临离开的时候,是否与那些染病的村民接触过。若是没有接触过,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魏临将这天花的病毒传了出去,又让薛方几人带回到太子依仗与太子护卫军中去……
姜舞宁浑身一个激灵,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思及至此,姜舞宁再也不敢耽搁下去,撩开衣袍,迈开大步,直奔着寨主和夫人的屋子跑了过去!
就在姜舞宁跑到半路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小断肠的声音,“范先生……范先生……您等一等小的呀!”
姜舞宁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猛的站定脚转回身,打眼就看到,小断肠一路狂奔的向她跑过来来。
待小断肠堪堪跑到姜舞宁面前的时候,这小子已经累得双手伏在膝上,躬着身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看着炉火吗?”
“范……范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寨子里……有人,就是那个小六子,他……”
“他染了天花是吧?”姜舞宁实在等不及小断肠将话说完,直接先他一步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
“嗯?范先生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姜舞宁焦急的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那个小六子怎么样了?还有,有多少人已经出现了发天花的症状?”
“来来来,范先生,咱们便走便说!寨主与夫人正是为了此事,才让小的来寻您的!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寨主和夫人那边,都已经记得火上房了!”
一路上,小断肠将小六子发病的整个过程,跟姜舞宁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正好两个人快要说完的时候,眼看着也已经到了寨主夫人的院子。
小断肠引着姜舞宁走进屋子,姜舞宁还未站稳脚,寨主便像饿虎一般,横着杀出来,直奔着姜舞宁就冲了上来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双手。
“范先生,范先生呀,你总算是来了!这一次,又要劳烦先生了!”
姜舞宁被寨主激动模样,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尴尬的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想要抽回手,却又拗不过寨主那一身的蛮力。
幸好,寨主夫人还算是有眼力价,忙开口呵斥了寨主两句。
“当家的,您就算再心急,也得让范先生先坐下来喘匀了气息再说不及!您这个样子吗,吓到人家范先生了!”
寨主夫人说完了寨主之后,转而一脸歉意的看向姜舞宁。
“范先生,我家当家的是个粗人,不懂那些繁文缛节,若是有所冒犯的话,还请先生多多担待,莫要放在心上。民妇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寨主夫人您言重了,寨主乃是性情中人,说话爽朗,行事爽快,这都是再好不过的了!在下欣赏寨主为人,又哪里说得上但得!在下方才与小断肠过来的路上,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现如今寨子里的情况,寨主与夫人不必有所忌讳,有话不妨直说便是。”
“范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夫妇二人也不多赘言。现下,山寨中除去第一个发了天花的小六子,还有他的奶奶张妈妈之外,另有五位兄弟和两位妇人也出现了天花的症状。其余接触过他们的人,也都分别被看管了起来,一应吃用全都由专人来照顾。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范先生您是否能够医的了这天花之症?”
姜舞宁知悉的点了点头,“虽说都是天花,但病症也各有不同,在下需要先检查过小六子的病症之后,才能对症下药!”
“范先生,您真的愿意亲自去瞧一眼小六子?您就不怕……”寨主夫人既为难又感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身为医者,本就该有医无类!而且,只要防护措施做得好,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寨主与夫人不必过于担忧。稍后,我会将防护措施教给那些照顾病患的兄弟们,也请寨主与夫人放心便是。”
“范先生,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了!稍后,我与您一同去看看那几个兄弟,总不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这个当家的,竟然躲起来,连个面都不敢露!如此一来,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
寨主激动不已,豁的一下子站起身,大义凛然的对着姜舞宁说道。
姜舞宁真的是受不了寨主这一惊一乍的架势,忙对着他摆了摆手。
“寨主,人心本就不在于表象!您与寨子里的诸位兄弟皆是生死之交,又岂是这一次两次的表现和是非便能轻易损毁的?!而且,夫人这也是刚刚生产,令公子又尚在襁褓,抵抗力最是薄弱。这个时候,您还是多多陪在夫人与小公子身边为好。若您对在下放心的话,便将那些染了病的兄弟交托给在下,在下一定不负重托,医好那些兄弟的天花之症!”
“这……这可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