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禾婉心里面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就被姜舞宁这遥遥无期的一句话给彻底浇灭了!
禾婉自然不甘心,可她又不能违背姜舞宁的吩咐。一番思量之后,她还是决定再尽最后一点人事。
于是,几番试探之后,禾婉终于跟苏蝶舞说出,她想要当面叩谢姜舞宁的救命之恩。毕竟,见面三分情。
而且,通过昨夜之事,禾婉便已经瞧出来了,姜舞宁是个心软的。若是说,昨夜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她都能够求得姜舞宁出手相救的话。那么,再见一面,她也一定能够求得姜舞宁回心转意,将她留在身边。
但是,禾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姜舞宁就连她这最后一丝希望,也一并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原本,苏蝶舞只跟禾婉说了,姜舞宁吩咐她先跟着女官学习规矩礼仪之事。现下倒好,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又想起来,姜舞宁末了还嘱咐了一句,免了禾婉当面谢恩了。
禾婉在听到苏蝶舞的回答后,顿时心就凉了半截。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满脸柔顺的全部应了下来。并且,还隔空给姜舞宁磕了一个头。
可是,苏蝶舞前脚一走,禾婉立马便起了疑心。
她怎么想,姜舞宁都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而且,昨夜她跟姜舞宁讲述凄苦身世的时候,分明看到,姜舞宁的目光之中,尽是怜悯与同情。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姜舞宁在一夜之间就变了主意?不但没有将她留在身边,而且,就连再见一面都不愿意!
禾婉越想越觉得,定然是有人在其中搞鬼,才让姜舞宁改变了心意!然而,要说这个人会是谁,那除了苏蝶舞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说不定,姜舞宁压根儿就没有说免了她的谢恩,这一切,都是苏蝶舞在里挑外撅的蒙骗她。
至于原因,那就更不用多说了,苏蝶舞定然是担心她到了姜舞宁身边,会分薄姜舞宁对她的宠爱!
禾婉心里清楚,她能逃出虎口已是万幸。无论姜舞宁如何安排她,她都要感恩戴德,绝对不能有一丝怨言!
这一点,对于姜舞宁如是,对于姜舞宁最信任和宠爱的人亦然!
否则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形!
所以,现下这个时候,她无论多么迫切的想要留在姜舞宁身边,无论多么坚信苏蝶舞一定是假传了姜舞宁的话,她都必须要欣然接受,绝对不能找苏蝶舞对峙。
可是,若让禾婉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咽下这口恶气的话,她又委实有些不甘心!
这不,她还是来了!
禾婉谨小慎微的低着头走入姜舞宁独居的别院中,她以为见到的人是苏蝶舞,就连如何应付苏蝶舞的话,都已经设计过了好几遍。
可没成想,这一回,禾婉又失算了。她迈步行入别院,左右看了看,却只见到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坐在廊下。
小断肠见到有人来了,忙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小跑着迎了上去。
“请姐姐安,不知姐姐从何处来,所为何事?”
一般来说,能够求见姜舞宁之人,小断肠也算是都比较熟悉。他这些时日混迹于太子依仗中,即便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叫得出名字来,但至少也混了个脸熟。
可是,眼前的这位姑娘,却是看着十分的眼生。
“这位小哥言重了,奴婢不敢当。奴婢禾婉,想要求见太子殿下。奴婢思来想去,若是不能当面叩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终究还是心下不安!劳烦这位小哥帮忙通传一声。”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我家主子昨儿个夜里救下的那位姑娘吧?!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主子现下正在安歇,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断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也是今儿个一早才听说的,太子殿下和镇北侯昨天回来的路上见义勇为,救下了一位姑娘。而且,还把人带了回来。
当时,小断肠还听到议论此事的那些人说窃笑着说,太子殿下和镇北侯是空手而去,满载而回。
没想到,这会儿就见到了正主。
“这样呀……”
禾婉一脸失望的嘟囔了一声,心里却在犹豫着是不是要马上离开。可转念一想,她来都来了,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岂不是亏大了?
“那……小哥可知道,太子殿下何时能够醒过来?”
小断肠听到禾婉这样问,心里不禁笑出了声音来,他还能不知道,姜舞宁这困意,那可是说来就来,来了就不走。
至于她什么时候犯困,什么时候醒来,那都是保不齐的事儿。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断肠一脸戏谑的摇了摇头。
禾婉看了一眼房门紧掩的屋子,想了想之后把心一横,直接轻抚裙摆跪在了院子正当中。既然姜舞宁没有醒,那她就跪倒姜舞宁醒!
她还就不信了,她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与姜舞宁只有几步之遥,想见她一面,又能有多难?
小断肠没有料到,禾婉会忽然跪下,整个人惊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你这又是何必,我不是说了吗,主子在休息,谁来了都不见。而且,姐姐怕是还不知道,我家主子最是随性,她若想睡,那任谁也甭想叫得醒。”小断肠试着劝了禾婉两句。
“无妨,无论太子殿下要歇息多久,奴婢都能等!若无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奴婢怕是连跪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奴婢的这条命都是太子殿下的,更何况是跪上一会儿。”
禾婉的声音虽然温柔,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坚决。
小断肠歪着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禾婉,心里却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他就没见过这么轴的人!
禾婉愿意跪着等,小断肠管不着也懒得管。可是,这要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姜舞宁呢!
小断肠也是心烦意乱,说又说不听,他还不能动手,一会儿姜舞宁要是怪罪下来,他可怎么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