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舞宁越说越气,虽然,那些事并非她亲身经历,可现下翻出来,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揪住姜佩宁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他一句:你是狗吧?!
当姜佩宁听到姜舞宁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十分诧异的表情!
可是很快,他便将那种神情遮掩了过去,旋即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嬉笑着开始打圆场。
“哦?哎呀,看我这记性,对,是为兄记错了!那时候为兄亦是年少无知,得罪了殿下,您可莫要见怪呀!”
姜舞宁看着姜佩宁脸上变颜变色的神情,总觉得他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接着,当姜舞宁听到姜佩宁让她“莫要见怪”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回姜佩宁一句,“要见怪的还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不知殿下可有同感,如今想来,还是儿时最自在!便是每日对着那几位老夫子,也仍旧不觉得枯燥!倒是教骑射的雷师傅,长得凶神恶煞,人也最是严厉!不过,为兄记得,殿下可是一点都不惧怕雷师傅!他要教您骑马,您就偏要射箭,他要您射箭,您又要练习拉弓!”
姜佩宁说完,顾自的朗生大笑了起来。
姜舞宁面无表情,只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姜佩宁。
“堂兄……你怕不是醉糊涂了吧!本宫幼时虽然胆大,但最怕的也是雷师傅!旁的暂且不说,就他那张刀疤脸,本宫多瞧一眼都睡不安生!更别说跟雷师傅对着来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雷师傅曾是皇上的近身亲卫,不但为人忠肝义胆,而且武功高强,骑射都是一绝!
听说,他当年还为了救皇上,险些赔进去一条命!而他脸上那道骇人的刀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当年,皇上之所以让雷师傅来教姜舞宁骑射和武功,看中的就是他能镇得住姜舞宁!否则,再好的骑射技术,再高超的武功,拿不下姜舞宁也全是白扯!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皇上的这个安排,还真的将姜舞宁拿捏得死死的!
雷师傅面对姜舞宁的时候不卑不亢,而姜舞宁却是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心肝突突!
所以,旁的师傅都在发愁怎么教导姜舞宁这个问题,唯有雷师傅,从来不需要在此事上费心!
“哎呀,对对对,是为兄记错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过浅酌了几杯,就糊涂成这副模样,真是让太子殿下您见笑了!”
姜佩宁一面拍着额头,一面笑着开始和稀泥。
姜舞宁真是越看他越觉得有鬼!今儿个姜佩宁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吧,说他记性不好?说他酒量不好?开什么玩笑!
姜舞宁可都记着呢,姜佩宁那那脑子,可是连针尖大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再说他那酒量,他小时候偷喝皇上赏赐给辅国奉亲王的酒,被他爹追着打到宫里面!若非皇上拦着,只怕他三两个月都下不了床!
就这种酒腻子,会三两杯酒下肚就胡言乱语?骗鬼呢!
若这些原因都不是,那姜佩宁跟她在这儿胡扯这些有的没的,是要做什么?
姜舞宁正纳闷呢,忽然一到灵光在她脑海中乍现!刹那间,姜舞宁福至心灵,她顿时恍然大悟,这个姜佩宁,该不是想要考验她吧?
姜舞宁毫不夸张的说,就她跟姜佩宁的那点交情,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在这里想过去忆今朝的!
而且,姜舞宁绝不相信,姜佩宁这种人,会做任何一件没有目的的事情!
联系之前,姜佩宁绞尽脑汁的想要确认她跟范楼森是不是同一个人的这件事,一切似乎就都能说得通了!
姜佩宁定然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毕竟,他们二人年少时便在一起,说起来,姜佩宁还真有可能是这天底下最了解姜舞宁之人!
因为,姜佩宁既不需要把姜舞宁视作权利挣脱路上的眼眼中钉,也不需要惧她怕她或是爱她宠她,把她的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只有姜佩宁可以不带任何滤镜的看待姜舞宁。而且,也只有他见过姜舞宁年少时的模样。
那么,现下姜舞宁脱胎换骨,性情大变,与原主前后判若两人,这一切的变化,势必会引起姜佩宁的疑虑。
加之,姜舞宁之前以范楼森的身份与他偶遇,姜佩宁完全没有认出来她,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想不起疑也很难吧?!
想到这里,姜舞宁忍不住在心里面冷笑一声,愚蠢的凡人!她好歹也是老天爷赏赐开了挂,且拥有原主全部记忆的人,还会怕姜佩宁这些小小的试探?
“哦……堂兄原来是醉糊涂了!可是,今儿个宴席上的酒,哪里比得上早些年父皇赏赐给辅国奉亲王的那几坛琼浆玉露呀!本宫记得,堂兄小时候可是偷喝了奉亲王两坛琼浆玉露,顺带手还打碎了一坛之后,一路逃入宫中,都没醉成今日这般模样!”
姜舞宁说完,轻摇折扇,一副将一切都看透了,了然于胸的模样。
“堂兄今儿个还真是好兴致!竟然会有心思与本宫忆儿时旧事,可是……本宫呢,是个急性子,这有话就一定要说,否则便会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说到这里,姜舞宁倏然面色一沉,冷漠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姜佩宁的双眼。
“堂兄从前,可是最瞧不上本宫的!这些……本宫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呢!那……堂兄现下提起那些旧事,到底是想证明什么?还是,单纯只想给本宫添堵呀?”
姜舞宁的敏锐和犀利,让姜佩宁骤然有些招架不住。
姜佩宁确是没有想到,姜舞宁方才看上去明明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可这一转脸的工夫,便立马变了副模样,精明强悍,咄咄逼人!
无奈之下,姜佩宁只能神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佯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委屈模样。
“太子殿下这可真是委屈死为兄了!为兄确是许久不见殿下,又骤然得知您便是范公子,一时大喜过望,便有些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