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有一条人命在等着她去想办法营救!那个杀人于无形的凶手,就潜伏在她咫尺的地方!
她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感叹命途多舛!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来人呀,将舅父的脉案取来,再把负责舅父饮食起居的所有下人全部叫到书房外侯着,本宫一会儿有话要问他们!”
没一会儿,书房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这其中,既有府里的下人奴才,也有各院的妾室丫头。
姜舞宁敞开着书房门,随意的歪坐在主位之上,慢悠悠的翻看着李祁阳最近两到三个月内所有的脉案记录。
看累了,她便时不时的抬一下头,扫一眼院内诸人脸上的神态变化。
“谁先说,自己上前报个名吧,就别等着本宫点到你们头上了!”姜舞宁一面翻着脉案,一面对着院子里的人,冷声说了一句。
可是,院子里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不济是主子还是奴才,全都胆战心惊的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吭。
“不说呀?呵!本宫的脾气,想来你们也该有所耳闻。如今舅父病重,本宫心绪不宁,脾气暴躁也是难免!趁着现下本宫还能心平气和的问你们话,你们就都痛快些,把该说的都说了。别给本宫添堵,也别给你能自己找不痛快!否则的话……本宫管杀不管埋!”
说完,姜舞宁重重的翻过一页脉案。刷刷作响的纸卷声,吓得院内众人皆是浑身一个激灵。
“启禀太子殿下,老奴是府上的管家,负责照料府上的一应琐事。老爷是从一月前开始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当时老奴立即便请了郎中过府来给老爷诊脉。可郎中只说老爷是案牍劳神,多思多虑所致。随后,那郎中开了几副安神药便离开了,就连老爷自己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没成想……这几副安神药喝下去,老爷的身子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最后,就连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姜舞宁听着老管家的讲述,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来。
“那舅父初觉身体不适那几日,都留宿在哪里?又吃过些什么?喝过些什么?事无巨细,本宫全都要知道!”
“这个……”八壹中文網
老管家一脸为难的犹豫了一下,惶恐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支支吾吾的接着说道。
“回太子殿下,那……那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现下再去回忆老爷一日三餐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只怕……只怕不容易!”
“哦?不容易?”
姜舞宁重复了一遍那个老管家的话,随即语气阴冷的嗤笑一声,“呵!人活着都不容易,想容易?死了就容易了!管家这是要试一下吗?”
“老奴不敢,太子殿下饶命呀!”
老管家听到姜舞宁这样说,吓得当机双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地。惊恐之下,语无伦次的练练求饶。
“不想死就都好好的想一想,从舅父偶感不适那日开始,向前倒推半月,舅父每日的所有生活琐事,衣食住行,本宫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本宫只给你们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本宫要看到舅父的起居录,就放在这张桌案上!”
话落,姜舞宁慢慢放下手中的脉案,转头一脸阴厉的看着院中众人。
“本宫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交的晚了,那便是手无用,想不起来,那便是脑子无用!既然无用,自然也不必再留着了!本宫的话,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随着姜舞宁最后一声质疑落下,书房的院子里瞬间跪倒一片,一众人等连忙应声明白。
姜舞宁烦躁的摆了摆手,将所有人都遣出去之后,她又强迫自己一页一页、一字不漏的翻看李祁阳的脉案。
其实,这脉案还真的是没真么好看的,从头至尾,除了记录李祁阳的病情一直在加重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这其中,甚至就连御医给李祁阳开的药方,也是挑挑拣拣的那几味药材换着来,这可真是换汤不换药!
平心而论,御医们会开出来如此敷衍的药方,也不能全怪他们。
实在是因为,李祁阳的症状,实在太过寻常!寻常到很难引起意,也很难对症下药。
这就好像是人食五谷杂粮,总会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适。可是,没有人会真的因为这点不起眼的不舒服,便兴师动众的要放血!
“头痛、头晕、心跳加快、呼吸困难……”姜舞宁呓语一般,轻声念着脉案上的病症描述。
就这,她出去绕着这宅子跑两圈,也会有这样的反应!这算什么线索呀?!
就在姜舞宁一筹莫展的时候,兰莫辞终于带着刘著等一众兄弟赶回了国舅府。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了,大当家,兰先生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本宫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你们兄弟聚集于此?”
“回太子殿下,来的路上,兰先生大已经跟奴才大概说了一遍。奴才们随时,敬候涛子殿下差遣。”
“大当家,今次这个差事倒是没什么危险,但却需要兄弟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本宫有言在先,此次这差事办的好了,也不见得有赏赐。但若是出了什么纰漏的话,本宫定要严惩,绝不轻饶!”
姜舞宁知道,刘著他们现下没有任何身份,只凭借她的一句话,便敢合围国舅府,且对府中之人进行监视,询问,这简直无异于作死!
李祁阳若是能安然无事的醒过来,这页彻底翻过去,那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可是,一但此事搞砸了,姜舞宁最多被人非议两句,反正她也早就习惯了。可她毅然决然闹出来的这桩祸,总得有人来替她被锅!
而这背锅之人,毋庸置疑,定然是刘著这些既没有根基,还身家不清白的山匪!
所以,姜舞宁在用他们之前,也得先将丑话说在前面。
“奴才们誓死效忠太子殿下,只要是殿下您的吩咐,奴才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