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的,太子殿下竟然带着这么一大队亲卫军浩浩荡荡的直奔白太师府邸而去,光是想想,李锐便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李锐就算明知道一会儿可能会有大事情发生,也没有胆子阻拦呀!以他这个身份,再看姜舞宁这副势在必行架势,他怕是骨头碾碎了也不够看的!
“是,下官恭送太子殿下!”李锐十分识趣的把路给让开了。
听着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锐这时才敢慢慢抬起头,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
“李副将,现下怎么办?就这么让太子殿下……走了?那……那明儿个上面问起来,可要怎么交代呀?”一位兵丁凑到李锐耳边,小声的询问了他一句。
李锐憋着一肚子的火,转身抬起手,用力的打了那个兵丁一下。
“怎么着,不让他走,你还准备上去拦着?活腻歪了不成!”
李锐心急如焚,完全乱了方寸,转头冲着那些兵丁怒喊一声,“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回去调人,去太师府周围布防!一但太子殿下今夜闹出什么乱子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舞宁这边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随行的刘著小声回禀。
“太子殿下,如您所料,巡防营果然已经调集兵丁,在太师府周围布防戒备了!”
“嗯,刚才那个副将叫什么?李……李什么?”
“李锐!”
“对,李锐!这小子还真是不走运!也不知道经过今夜这一出,他日后值守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姜舞宁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转头,姜舞宁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锦娘。她瑟瑟发抖的低着头,两只手用力的捏在一起。
“锦娘是吧?那人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去勾引胡全的?你又是怎么把胡全迷的五迷三道,竟然让他背叛国舅大人的?”
姜舞宁确实很好奇,若说这个锦娘有多漂亮,还真的不至于!相较之下,这个锦娘还不如苏蝶舞和禾婉美艳。
胡全现在好歹是李祁阳的近随,想娶个小门户的良家姑娘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李祁阳对他身边的人也算恩宽,怎么想,胡全也不至于傻到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李祁阳。
若说卖点消息出去也便罢了,可是,下毒谋杀李祁阳,这可是要被凌迟的!
那个锦娘没想到姜舞宁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身子抖得越发厉害,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呦,锦娘姑娘好大的架子,本宫问话你都敢爱搭不理,本宫还真是小瞧你了。本宫只答应不杀你,但却没有说过不对你动刑!说与不说,姑娘自己掂量着来。左不过,一会儿到了太师府,你便是想说,本宫也不想听了!”
“民女不敢,太子殿下饶命呀!民女说……那,那人答应,事成之后,给民女一座宅子,三间铺面。”
“嚯,好大的手笔!然后呢?”
“然后……民女便与胡全偶遇,之后就……就……”
“偶遇?呵!”
姜舞宁轻嗤一声,这个锦娘说的还真是轻巧,就为了她这样一个女子?说出花来,姜舞宁也不可能相信呀!
“不是,不是偶遇,是民女处心积虑才与胡全相识。熟络之后,民女便……诱他服下了五石散!”
姜舞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抚掌轻笑,这就难怪了!
这五石散本就是一种提纯度不高的精神类致幻药物,简单来说,就是古代人服食的毒品!
胡全被这种东西控制,别说让他毒杀李祁阳,就算是让他弑父弑母、卖老婆卖孩子,他怕是也会照做!
所以,拒绝黄赌毒,真是太有必要了!
“好阴毒的招数!”姜舞宁渐渐收敛起面上的笑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锦娘。
“锦娘,你凭何觉得,事成之后,那人一定会信守承诺,留你继续活在这世上来指正他?”
锦娘惊愕的抬头看向姜舞宁,很明显,她没有太听明白,姜舞宁此言何意。
“不明白呀?好,那本宫就说的再明白点!你可有想过,现如今最想置你于死地的人是谁?”
锦娘听到姜舞宁这样问,赶忙胆战心惊的低下头。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锦娘觉得,最想要她命的,就是姜舞宁!
只不过,她不敢直言不讳罢了。
“你以为是本宫?傻姑娘呀!本宫为什么要杀你?你既不是指使下毒之人,亦不是亲自动手下毒之人。本宫杀你,就只为了泄愤?若是如此,那你怎么可能有命活到现在!毒杀国舅大人的事情已然败露,那幕后指使下毒之人的计划也算是满盘皆输!这个时候,他若不快些清理痕迹的话,一但被本宫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你觉得,眼下这个时候,你对谁更有利用价值?”
锦娘顺着姜舞宁的话想了想,瞬间幡然醒悟。
“民女不想死,民女真的是被人所迫,太子殿下,您救救民女吧!民女认得那个男人,就是让民女诱惑胡全毒杀国舅大人的那个男人!民女愿意指证他,只求太子殿下放民女一条生路!”
姜舞宁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真是个聪明的丫头!那你又知不知道,今夜本宫为何要带你去白太师的府邸?”
锦娘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反问一句,“是……是为了……认人?”
“嗯,聪明!那本宫再问你,若是一会儿出面指使你引诱胡全的那个人没有露面的话,这可如何是好?那儿可是太师府,本宫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无令无召,大半夜的便贸然搜查太师府吧?!”
姜舞宁一面说着,纤细白嫩的手指,一面有节律的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案几。
“这个……”竟娘的脑子飞快的想着姜舞宁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
还没等锦娘想出来答案,姜舞宁所乘坐的轿辇便渐渐放缓了行进的速度。随即,轿辇外传来了刘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