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离别,有时,再见,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越害怕大四的各奔东西,这一天就越快到来。
我在学校毕业生举办的双选会上,找了一家北京的软件公司,离开了学校就可以过去。
招聘的人问我要不要回家几天,我说不用。
学校外面到处都是收破烂的,他们恨不得学校天天都能这样。
我把自己用不了,还有一些带不走能卖钱的东西都留给了宿管阿姨。
这四年,还真没少麻烦她。
这一天,宿舍里边静悄悄的!
就连宿舍大楼的走道里也没了往日的吵闹,嬉笑。
尽管之前班上就有几个同学已经先走了,可是那种里边的氛围还没有此时这么浓厚。
懂事的人,面对离别,真他妈难受!
特别是男人!
想哭又不好意思哭!
这一别,远在东西南北的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
“马上就下来。”是老二的电话,陈楚柠打给他的。
“哥几个,我先走了。”老二的声音有些沙哑。
“以后上线了,别忘了叫我。”老大帮他拎起了一个包。
“我走了,哥几个。”老二又大声的吼了一句。
“靠,知道了。”老四紧紧的抱着老二。
我又想起大学第一天,老二的东北话干上老四的广西话的场景。
一晃,就是四年!
“小六,有事就打电话,能帮的哥几个一定会帮。”
“二哥,知道了,你去武汉多保重。”
“老三,结婚之前先通个气,别抢了我要宿舍第一个结婚的目标。”
“你要赶紧的,要是我们没控制住,先上车,再补票,那我就没办法了。”老三的眼睛依旧小的只剩条缝。
“诶呦,我去,老三也学会耍流氓了。”
“老五,要是想家了,就回去。”
“嗯,二哥,知道了。”
“老大有钱,没啥让人担心的,妥妥的一个富二代。”老二望向老大。
“你个兔崽子,我什么时候像个富二代了。”
我们帮着老二拿着所有的东西,他就像大哥一样,身后跟着一群小弟。
校园的走道里,到处都是提着行李的人。
门口的车走了一辆,又来了一辆。
几个女生躲在人少的地方,偷偷的擦着眼泪。
老二和那个外语系的姑娘陈楚柠,上了车。
“走了,有事打电话。”说完,老二示意司机赶紧开车,这样的场合再多待一分钟,怕是谁也忍受不了。
车越来越远。
老二是跟着她从东北跑去武汉的!
十点多的时候,老六也要走了。
说实在的,我们几个最担心的还是他了。
什么事也不说,从不跟别人抢什么,再大的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小六,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别什么事都放心里不说。”
“大哥,我知道了。”
“五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有钱挣总是带着我。”
“那是你优秀。去了公司上班,别再这么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
“嗯。”
“六儿,贵州那边经济不好,要是没找到好工作,去南宁,四哥在那里。”
“嗯,四哥。”
“三哥,结婚的时候要通知我,别把我忘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宿舍的哥几个。”
“我也先走了,谢谢你们!”小六就是性情中人,心里都记着帮助过他的人。
下午老三和老四也走了。
我们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远去。
最后宿舍里剩下我和大哥。
“五儿,你实话告诉我,你留北京是不是因为你财大的妹妹。”
“嗯。大部分是。”
“她是你亲妹妹吗?”
“不是。”
我把我和思妤的事情,给老大讲了一遍。
“在北京生活,压力很大,你要有心理准备。”作为一个地道的北京人,老大有足够的资格说这话。
“嗯,也许,哪天,真的在北京待不下去了,就回去了。”
“你到我爸公司的公司去上班吧,工资的事情我可以跟他说说。”
“这样肯定不行。”
老大已经帮过我很多了,我不能再接受他的这个帮助。
傍晚4点多的时候,有车来接我们。
本来我早上就想先走,不想看到这样一场一场的送别。
老大告诉我,下午他也要回北京,就让我跟着他一起走。
大学四年,就这样,在最后的一天,大家都坐上了开往东西南北的列车。
生命中的诸多告别,比不辞而别更让人难过的是,
一句再见过后,
却再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