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病房里顿时又是一阵死寂。
和王森在一起极少有这样的死寂,宋善惜半躺在病床上平静的望着王森,仿佛从第一天遇见到现在只是短短数十秒时光忽然变得快速的让人害怕忽然快速的让人分不清这一场似真似幻的现实到底是不是梦境,仿佛两个人的相识相知本就是一场诀别,命中注定的诀别。
“如果他知道你喜欢他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许语荣一边帮宋善惜削水果一边试探的问。
宋善惜一如既往的平静靠在病床上静默着,头轻轻的放置在柔软的枕头上侧着一张被白天的光芒照耀的无比白皙的脸,如春日里沐浴阳光的花朵一般较弱唯美。
“他知道了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感情这种东西不能搏以同情一旦在柔弱的时候跟某个人告白或者是什么的,那个人百分之二百的会同意,因为人家知道你已经很不痛快了再找不痛快岂不是雪上加霜。”停顿片刻,宋善惜粉唇微张,“许语荣。”
“啊?”
“你可千万不要太助人为乐哟,我可不希望王森在这时候知道我喜欢他然后无条件的和我在一起。”宋善惜认为对于王森她还是有过了解的,表面上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儿私底下却是一个饱受世间冷暖的人,他的心里拥有无尽的负能量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他愤怒那股负能量就总能不由得腾升,如同炼狱里的凤凰纵然华丽仍无力重生。
许语荣不说话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望着手中还未削完的苹果沉默起来。
嘴角勾起一抹隐约的微笑,宋善惜吸了一口弥漫了一整间病房的略带消毒水的味道,“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了去医疗技术最发达的地方动手术然后一直就不回来了,医生说我就算是手术成功也不可能活过四十岁,不过对我来说已经够了还有将近十年的时光能够倒计时这种拥有预算期的死亡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毕竟有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我听荣荣说你这是家族遗传的病史。”王森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找了个话题闻起来。
“嗯。”宋善惜笑着点头,“家族遗传病史发病率高到这种程度竟然都没人告诉我,我每年都体检但是就是检查不出来,医生也说这种东西是突然性的因为是家族遗传的缘故不发现就没关系一发现就要摘除,这种东西没得防。”
人总要离开在这个世界的,只是每个人离开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有的人安静有的人喧闹有的人幸福有的人凄凉,等到最后孤身一人没有一个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宋善惜忽然觉得这种惩罚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造下的罪孽太深重的缘故。
沉默又是沉默,等到所有的话都说完说尽剩下的就只是沉默了,宋善惜忽然释怀也许这就是她本应该拥有的东西吧,总是和没有缘分的东西在一起所以强制的创造缘分对别人来说往往都不可能有所成就,离开大约是恰好凄然的。
一句真正有用的话等到王森离开宋善惜也没能说出来,空旷的地方一个人叹息着,可能这真的就是缘分吧。
远在马尔代夫的唐司曜和许语荣一家三口玩耍的潇洒自在,确切的说唐司曜和大唐两个人耍的最痛快等到许语荣的时候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情,好像有一大堆的准备要她去处理心情烦闷的不得了。
坐在沙滩上大唐一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唐司曜带了个墨镜躺在柔软冰凉的沙滩上沐浴阳光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禁感慨。
“妈妈有心事哟。”大唐坐在沙滩上一边玩儿一边说。
闭上眼唐司曜拖着脑袋侧着身子望着大唐,“你说你妈妈是不是自找苦头?别人的事情他管的可多了。”
“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大唐不停下继续说,“人与人之间不就要这样吗,虽然妈妈是个笨蛋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妈妈最好了。”
大唐向来说话犀利少有这样的温情,恰巧说这话的时候许语荣正好听到,冲到大唐的身边一把抱住大唐柔软的身子将他塞进自己的脖颈里兴奋的说,“我就知道怀胎十月生的下来的宝贝儿不会这么狠心的!司曜我决定了我要回去!!”
许语荣少有这样的雷厉风行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了这话之后立马打电话给前台让订机票,速度惊人到追都追不到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重新回到祖国的热土上许语荣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宋善惜空荡荡的病房里头只有一个清洁阿姨在哪里辛勤的清扫,摘下墨镜许语荣愣了片刻紧忙问道,“请问……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去哪里了?”
“走了啊。”清洁的阿姨站直了身子望着许语荣说。
“走了?”许语荣只听到晴空万里之中一阵炸雷骇人的很,“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小时前就走了吧反正我接到清洁的信息的时候就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了。”说完,清洁阿姨拎着收拾好的垃圾慢悠悠的离开。
完了完了,如果宋善惜走了王森却还在这里怎么办?
从口袋里找出手机拨出王森的电话许语荣快速拨通他的号码,“王森吗?我要跟你见一面!”
不出半个小时,王森从宋氏集团善后的地方来到许语荣和他约好的咖啡厅里,推门而入咖啡的门上铃铛滴灵滴灵响了几下,许语荣抬头伸出手朝他示意。
“不是在马尔代夫度假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坐下王森淡淡的声音说。
许语荣身子一低盯着王森,“宋善惜走了你知道吗?”
当然,她走的那天王森可是目送的角色。
垂着眼睑王森用手捏了一张纸巾放在手中把玩,“知道。”
“那你有说吗?”许语荣迫切的问道甚至都忘记了这里是咖啡厅需要保持安静。
“有些事情说与不说还有必要吗?该走的最终还是要走有些东西始终是留不下的。”王森的口吻黯淡了起来是许语荣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此时此刻的许语荣简直要疯了,这算什么?王森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就选择了放弃?难道这几年的相处对于王森来说就是个摆设吗?像每天早晨路过的早餐店一样习以为常到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王森你个笨蛋!”许语荣再也忍受不了了,心里有一团火焰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焦灼,如果这件事情许语荣再不说出来的话那千里迢迢从马尔代夫的牺牲就是白白牺牲了!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就不知道改变呢,去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小时候的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长大之后有一个女孩儿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是这样!宋善惜到底哪里不好让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这么多年就是不肯打开你的心扉。”
王森的大脑忽然空白了一下,“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宋善惜喜欢你!你喜欢的人宋善惜刚好也喜欢你!你听打了吗?”许语荣现在恨不得一个耳光抽在王森脸上,这个平时看起来哪儿哪儿都聪明的人在感情上面怎么就那么笨啊!
王森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瞳仁不停的晃动,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耀进来开始转移到他脸上,不知道是迅速跳动的心脏还是天气的缘故王森觉得自己的侧脸有一种火辣辣的炽热感,许语荣的话如同蜻蜓一样不留涟漪的在他原本沉寂的湖面上掠过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如同火烙。
恍然之间如梦初醒,王森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飞机在三个小时之前已经起飞现在去追赶显然已经来不及,可是不去追赶是不是就意味着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宋善惜了?
心情开始莫名的律动起来,王森忽然起身将身后的椅子推出巨大的声响。
“荣荣……”此时此刻王森兴奋的已经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许语荣的名字,眼眶之中有晶莹的如同露珠荡漾。
“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啊笨蛋!”许语荣与他持平语重心长的说。
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情莫不过是在自己有生之年遇见一个可以处心积虑想尽方法和她在一起的人,无论天涯海角哪怕是只能再这个世界上存活一个小时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王森在这一刻忽然恍然大悟,他清楚的听到自己规律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放手一搏了。
“她本来就心性高傲,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低三下四,可是她为了你默默地做了那么多,就算你不知道她也喜欢你就但凭着你喜欢她这一件事情就应该放下一切顾虑去找她!宋氏集团已经不存在了,难道你还想让宋善惜这个人不存在吗!”
宋善惜没有了宋氏集团,如果再没有王森,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会不会太凄惨了。
王森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立刻夺门而去,现在无论宋善惜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是接下来的十年他都无法在见到她,只要王森在去宋善惜世界的路上就一切都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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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赌吧。”唐司曜半躺在沙滩椅子上戴着墨镜望着远方,手中的电话贴在耳边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不出两天王森那小子一定会来找你的。”
“你就那么确定?”电话里,宋善惜声音淡漠的问道,根据宋善惜对王森的理解他可不是这样的人,自己不过是王森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即使真的会不适应她的离开也不至于会来找她。
唐司曜吸了口气,海边清新的空气之中弥漫了源源不断的阳光的气息,“荣荣昨天就已经回去了,如果我推算的不错现在应该就在你离开的医院里,或许现在已经在医院外面见了王森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了也说不定。”
“什么?”宋善惜惊讶的说道,“许语荣那家伙竟然回去了?在你跟她的旅行之中?”
“当然。”唐司曜淡淡道,“我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做足了准备啊,如果我不把她带出来怎么可能让她下定决心给王森通风报信,荣荣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如果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她后半生都过不好吧。”
电话的那头,宋善惜开始沉默,垂下的下颚很快又抬起来,“万一……王森真的出国了怎么办?就让他在国外找我一辈子?我可还在家里呢。”
“所以我才会打电话给你啊。”唐司曜得意的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机场了,然后享受着怎么样跟你的爱人阔别重逢,虽然只分别了几个小时皆大欢喜不好吗?”
“唐司曜。”
唐司曜的心咯噔一声,停住了呼吸。
电话那头的宋善惜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谢谢你。”
从小到大宋善惜在唐司曜面前说过的谢谢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宋善惜被带到唐司曜家中寄养之后第一次晚饭上唐司曜把自己心爱的食物分给了她时,她说过一次,第二次就是这一声。
唐司曜知道,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谢谢对宋善惜来说有多么重要。
勾起唇角,婚后的唐司曜竟然也有了些许人情味儿,不再是从前那个冰冷到连鬼都避让三分的傲慢总裁,而是一个坐拥上亿身家的合格父亲和超级暖男丈夫。
“不用跟我说没用的,结婚的时候份子钱免了就行了。”挂断电话唐司曜侧着头看了看一边同样沐浴阳光的大唐笑了一声。
“你确定妈妈真的会告诉王森叔叔宋阿姨的事情吗?”大唐不冷不热的问,仿佛这事儿本来就应该失败一样。
唐司曜想了想,“五十对五十,没有百分之百但是可能性很大。”
“哎,不过也对妈妈那么弱的人肯定什么秘密都保不住,宋阿姨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大唐翻了个身子有些哀怨的说道,“一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算什么朋友。”
伸出手放到大唐柔若无骨的肩膀上,手感极好的软绵绵的胳膊被唐司曜握在手中,“你长大了也要成为王叔叔那样的人吗?”
“什么。”大唐问。
“遇见了爱情不肯接受?”如果真的是这样唐司曜可不希望,毕竟感情上的东西太过矫情苦了的可是自己,如果当年跟许语荣在一起的时候唐司曜不那么傲娇估计大唐现在都上小学了,哎可惜事事不如人意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司曜思考的过多还是因为大唐的的确确保持了沉默,只觉得耳边安静了好长时间才听见大唐回答,“我才不像妈妈那么笨就好了。”
额……那到也对。
到机场宋善惜找了个地方坐下,因为辅助治疗的原因脸色苍白到有些骇人,带上医用口罩顺便将鸭舌帽压的低低的,耳朵不停的看着候机大厅门口进进出出的游客。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宋善惜在医院住院期间唐司曜跟她商量的这件事情,病房里面唐司曜一本正经的对宋善惜说,“就这么走了你真的心甘情愿?”
她沉默,许久才笑了一下,“不心甘情愿又能怎么样,难道说就一辈子这么耗着吗?医生说了我的病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活过四十岁,我现在已经二十九了剩下的十年难道还让我抑郁着?”
“至少告诉他自己的心之后就算不能在一起最起码也会更快乐吧。”
摇摇头宋善惜拒绝,“算了。”
“就这么决定了。”唐司曜起身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一期治疗的时候我带着荣荣去旅游到那时候想方法让荣荣告诉王森你们的事情,等你出院那天不要上飞机就好了在候车大厅等着以我对荣荣的了解她一定是个神助攻。”
宋善惜当时以为唐司曜只是随口说说,却忘了唐司曜根本就不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候机大厅里各式各样陌生的游客在宋善惜的面前晃来晃去,心情也跟着流动的人群变得柔软起来。
真的可以吗?王森真的会来吗?
每天需要吃大把的药来维持身体需要的各种营养,一期治疗之后宋善惜的身体简直就是一个支架,在冰凉的候机大厅等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儿就有可能透支,垂下头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却还不能看见王森的身影。
“别离开我好吗。”
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宋善惜忽然瞪大了眼睛,转过身子王森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王森?”宋善惜惊愕的望着他,和平时见到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今天的王森比往常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宋善惜放在腿上的手背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眨也不眨的说,“就算你的生命走到了最后一分钟我也想用六十秒的时间告诉你这么多年其实我在慢慢喜欢你。”
大概是从第一次看见宋善惜开始,这种莫名其妙的缘分就在冥冥之中注定,只是简简单单的因为缘分不到所以才被蒙蔽到最深的谷底,还好宋善惜埋藏在土壤里的种子足够坚强,在最深的谷底生根发芽逐渐钻出地面,才让王森忽然发现原来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
“这么多年她为你做了多少事难道你都以为是理所当然?”
许语荣的话一字一句都在耳边,王森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次心疼,是啊这么多年宋善惜为王森做过的所有的事情难道都是理所当然?一个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一面之缘所以才为你做那么多事情?
笑了一下,转过头王森这才凝视着宋善惜说道,“是我太愚蠢还是你的感情包庇的太深,让我一瞬间瞎了眼睛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去国外动手术我陪你去等去了那里我们一起渡过你所谓十年的余生。”
“你真的愿意吗?”宋善惜的声音稍稍有些哽咽,这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画面。
“当然。”王森笑着,眼角无尽的温柔,“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我说过哪怕你还剩下一分钟我也会用六十秒去爱你。”
幸福或许就是如此吧,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惊天动地。
“说好了就不要轻易反悔哟。”宋善惜笑颜如花,被王森握住的手攥成拳头。
王森笑了起来,手指在宋善惜的额头上轻点一下,“当然,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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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司曜抱着大唐推开家门许语荣坐在客厅里头一句话也不说,眉头微蹙就连唐司曜开门的声音也置之不理。
轻轻吧大唐放到地上,大唐一路小跑跑到许语荣的面前喊了一句,“妈妈。”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许语荣楞的出神只是本能的,“嗯。”了一声。
放下手中的行李,唐司曜走到她身旁坐下叹息一声,“哎,真是天不遂人愿啊,你回来那么早到底是做到了什么事情呢?”
可恶的唐司曜这是诚心在看许语荣的笑话吗!
大唐还趴在许语荣的腿上,许语荣一把将大唐塞到唐司曜的怀里,没好气的说道,“唐司曜你的出生就是为了惹我生气的吗?”没有帮忙已经够让许语荣悔恨不已了,唐司曜这么做是为什么?难不成唐司曜还想打架吗!
“你说你是回来帮着王森跟宋善惜和好如初的,可是你看看现在人家手拉手肩并肩的离开了你却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你值得么你。”
“唐司曜你不要太过分哦!我可告诉你我……”许语荣忽然愣住,大脑静止了数十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司曜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和谁手拉手肩并肩?”如果许语荣刚刚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王森和宋善惜没错吧?
大唐在唐司曜的怀里不屑了一下,“爸爸,我就说妈妈是个笨蛋吧,她连王叔叔和宋阿姨已经出国了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出国?没错,大唐刚刚说的就是出国,王森和宋善惜出国了!!
之前还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许语荣一下子就振奋了精神对着,“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回来到底有多害怕,两个有情人如果不能终成眷属我觉得这辈子都不能好好过了!”
许语荣那天的一番演讲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不然王森怎么可能去找宋善惜,可是……
没错!刚刚许语荣听到的是手牵手肩并肩没错吧?
“不对!”许语荣反应过来忽然拉住唐司曜的肩膀质问,“你刚刚说手牵手肩并肩!也就是说王森去机场的时候宋善惜根本就没有走!”这是怎么回事?那天王森离开自己的时候宋善惜的飞机不是已经起飞三个小时了吗?怎么可能还一起出国!
唐司曜怀中抱着大唐洋洋得意,许语荣啊许语荣你的小脑袋到底能干嘛啊。
“你这个笨蛋妈妈没有爸爸你以为他们还能在一起吗?”大唐实在看不下去倒在沙发上优哉游哉道,“这可是爸爸的计谋哟,让王森叔叔知道宋阿姨对他有多重要所以才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啦!”
那这么说,整件事情除了许语荣一个人不知道之外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咯?
许语荣愣了一下看着唐司曜试图通过眼睛质问他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没错啊。”唐司曜如实回答,“我也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这么做的啊不然你以为王森会那么醒目去机场而宋善惜刚刚好飞机能晚点三个小时吗?”
好你个唐司曜自己谋划这件事居然也不告诉老娘!
许语荣抡起胳膊准备给唐司曜一个好看,一旁的大唐轻哧一声,“爸爸如果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肯定又绷不住告诉别人,你哟,注定是保不了秘的人啦!”
胳膊论起来停留在半空中,许语荣彻底被这个人小鬼大的唐大唐所折服,平时不把她这个亲妈放在眼睛里也就算了这时候竟然也敢上来拆台,好,今天就一起收拾这两个不听话的男人!
唐司曜看见许语荣的神色不对立刻将大唐抱在怀里,只是这时候已经说时迟那时快,许语荣一把将大唐抢过来对着唐司曜两个人一顿蹂躏,客厅里开始弥漫起大唐的不耐烦和唐司曜的故意惊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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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一大清早许语荣将唐大唐从床上拉起来收拾个干净利落,穿着小西装带着宝蓝色的胸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唐司曜从洗手间出来和唐大唐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用平板浏览新闻,许语荣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无语的抬头看了看二楼许语荣的闺房。
“喂到底好了没啊?”唐司曜和唐大唐不约而同的说。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只要是出门就要对着自己的脸进行疯狂而肆无忌惮的报复,在脸上涂涂抹抹半天出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却硬是要人看自己是不是漂亮。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许语荣才肯穿着一袭黑色的短裙出现在唐司曜和唐大唐面前。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大唐不耐烦的说,“今天是方蜜阿姨和李少斯叔叔结婚,你干嘛穿的那么漂亮啊?”
许语荣做出一个撩人的姿势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虽然我已经身为人母但是心理年龄还是很健壮的,女人在公开场合的容貌决定了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唐司曜先生可是我们a市出了名的年轻企业家今天有事李少斯的婚礼,到场的媒体一定很多我当然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切,借口!
摇摇头大唐跳下沙发对着唐司曜说,“爸爸我们走吧。”
“嗯。”
方蜜和李少斯的结婚典礼上唐司曜和许语荣带着大唐一同前往庆祝,方蜜一袭白纱高贵典雅的婚纱照片摆放在酒店门外,许语荣擦肩而过时仍然不忘记流连。
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这个男人手掌心里的一颗明珠,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许语荣不由自主的脸上弥漫起莫名的笑容,黯淡的瞳孔扩张精彩起来。
“少斯。”刚刚进入会场唐司曜老远就看见冲他招手的李少斯开口喊道。
“再晚就开始了!”李少斯一脸幸福的样子从人群之中错开走到唐司曜面前。
伸手递上一个盒子到李少斯的手中,唐司曜淡淡说道,“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这是什么?”李少斯翻着看了几下问,看着有些眼熟不过也只是眼熟而已。
“我跟荣荣结婚的时候你们送给我们的东西,真是没想到啊那天之后就成全了你们两个人,我俩也算是隐形的月老吧?”唐司曜笑着。
“那当然。”李少斯也跟着嘿嘿起来。
许语荣四周望了一下没看见方蜜的影子,问,“方蜜呢?”
自然的将盒子塞进西装的口袋里李少斯回答说,“在化妆间吧。”从开始接待客人之后李少斯就没看见过方蜜,离开他的时候她只是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休息,碍于本来就是特殊群体李少斯也没管多少耳语几句就放她离开。
“哦。”
不知道为什么,许语荣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方蜜不像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场合里不顾全大局的人,这时候她身为新娘自然要把新娘的工作做得最全面,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呆在化妆室里。
a市五星级酒店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满世界的纯白色的玫瑰花朵编制而成的花球和描边升华了原本单调高雅的黑色墙壁,只要是人流穿梭的地方都能闻到空气之中淡淡的白玫瑰的花香。
李少斯还算是有心,知道方蜜喜欢花就给了她一个花一样的天堂。
走廊最深处的拐角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婚纱照,不用问都知道这里一定是化妆间,周围摆满了白色的玫瑰花的描边,衬托着照片上两个人甜蜜的笑容无比动人。
推开门,许语荣人还没进去便听见一阵阵的呕吐声音,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连忙夺门冲了过去。
“方蜜!”
穿着洁白的婚纱方蜜半趴在洗手间里的马桶上呕吐,许语荣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冲了过去。